我信了你的邪!_南岛樱桃【完结】(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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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有说过,怀胎满三个月就挺稳当了,注意一些要行房也可以。

  宁楚克见过她额娘觉罗氏吃苦, 哪敢随便折腾?纵使已经三个多月,每天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夜里睡觉也格外当心。想着身上有点发汗都没关系,万万不敢叫胤禟冻着,风寒是可能要人命的,一着凉势必得喝药,怀着孩子又不敢随便喝药,这就矛盾了。

  胤禟烦躁起来总嫌宁楚克啰嗦,心想哪怕换了个大老爷们的身子,骨子里还是个婆娘,就爱唠叨。

  降温这晚,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入夜之前胤禟还说呢,又不让换薄被,还要挤上chuáng来一块儿睡,你不嫌热?他这么嘟哝了几句,宁楚克只当没听见,胤禟近来犯懒,也没费劲去撵人,只是在心里念叨说心静自然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当晚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晨起时发现宁楚克已经出门了,被子妥妥帖帖盖在他身上,房里又点上了炭盆。

  胤禟掀开被角坐起来,竹玉立刻伺候他穿上袄子,又套上一条厚实的棉裤。竹玉那xing子本来就挺稳,进宫这半年越发守规矩,主子不问她鲜少开口,这会儿她倒是多说了两句:“昨个儿福晋说想换薄衫,爷不许,夜里就降温了,今年赶上倒chūn寒,不知还要冷多久,袄子一时半会儿还脱不下来哩。”

  她有些庆幸,幸好爷在这些方面格外固执,没由着福晋的xing子来。

  至于胤禟,也顾不得梳洗,看差不多穿戴整齐了就往外间走,他一路来到屋檐底下。

  竹玉真没瞎说,今日一出房门,呼吸都带着湿冷,内院栽种的常青树叶片也是湿漉漉的,地上应是起过霜,这会儿还没gān透,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被院子框起来方方正正的天,今日天色yīn沉,不见暖阳。

  他多站一会儿,竹玉就回屋拿上披风,胤禟倒是没接,他转身回里间去,一边走一边问说:“昨夜几时降的温?三更前后我起夜都没觉察。”

  竹玉想了想,回说:“昨晚是桂香当差,奴婢歇得早,具体也不清楚,兴许就是三更之后,五更天已经很冷很冷了。”

  正好桂香端着汤盅进来,就顺口接了一句:“是三更之后冷起来的,福晋还盖着厚被子,边上又有爷这个天然暖炉,没觉察实属正常。看您睡得那么香,奴婢就没进来问话,听曹嬷嬷的直接点了炭盆。”

  汤羹还烫着,被桂香放在桌上,想着等梳洗过后再用正好。

  近来福晋晨起很省时间,只要不见客,她既不描眉也不上胭脂水粉,只是简单梳个两把头再配几样首饰,这活儿她们都做熟手了,费不了多少工夫。

  等到周身上下都收拾妥帖,胤禟坐在绣墩上享用早膳,她用到一半就看曹嬷嬷迈过门槛进来,进来之后先是例行问了几句,接着就讲起这宫里头的新鲜事。

  “福晋您有所不知,今儿个一早直郡王府、诚郡王府、四贝勒府、八贝勒府的奴才在太医院撞了个正着,太医院夜夜有人当班不假,那还是不够使唤。早先王庶妃已经请走了一位,当时就只剩两位太医可用,四方为了争抢险些打起来。”

  胤禟来了兴致,将汤碗都放下了,让曹嬷嬷仔细说。

  听曹嬷嬷讲完,他可算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冬日里各家还算仔细,如今开了chūn,加上京中已经晴了七八日,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难免疏忽,昨夜骤然转冷,一下病倒了不少人。

  “别看请太医的就这几家,染上风寒的其实远远不止,都想到当班的太医就那两个,怕让自个儿请去耽误了宫中贵人从而惹祸上身,有好些人都是直接去不当班的太医府上敲门,呈上厚礼请人走一趟,还有人去医馆的……”

  嬷嬷还在做铺垫,胤禟就摆摆手:“说重点,老大老三老四老八府上都是怎么个qíng况?”

  “几家的奴才在太医院倒是说了,直郡王府是弘昱阿哥,昨晚着凉烧起来了;诚郡王府是怎么个qíng况老奴没仔细问,四贝勒府是新进门的乌雅格格,染上风寒病倒了;至于八贝勒府嘛……”曹嬷嬷说着一个停顿,抬眼去看胤禟的脸色。

  感觉到曹嬷嬷的迟疑,胤禟拿调羹在汤碗里搅了搅,漫不经心问:“八贝勒府怎么了?”

  “是萨伊堪格格,她房里伺候的丫鬟不知怎的睡过去了,晨起一看,格格烧糊涂了。又因为四八两府病的是妾室,太医紧着郡王府去了,两府的奴才急冲冲折去医馆,好不容易才请回大夫,大夫看过之后直摇头,说格格怀着一个多月身孕,本来三个月前就危险,这么一病,孩子笃定保不住了。”

  胤禟就懂了,嬷嬷是怕宁楚克和萨伊堪姐妹qíng深。

  屁个姐妹qíng深!

  无论他这个冒牌货或者宁楚克本尊,对萨伊堪都没多少好感,要形容的话就是从前有点小摩擦,不过到底是亲眷,她不折腾谁也不会去动她,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配着这段,胤禟又喝了半碗汤,心想难怪酒楼食肆总有说书的,听着故事真开胃啊。

  他吃饱喝足稍微歇了一会儿,之后换了双底子耐滑的鞋,出去转了一圈。

  再回来,消息就更多了。

  宫里头还好,也就是十六阿哥受了凉,发现之后嬷嬷就拿姜片替他擦了后背,回身太医就来了。太医院每年要看那么多风寒,药方都是现成的,也就是考虑到阿哥尚且年幼,用药上讲究个温和。

  四府在太医院大打出手的时候,胤禄这边已经准备煎药了。

  宫里头是没闹起来,皇城根下就热闹了,四更天,就有好几户灯火通明,五更天,几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直郡王府以及诚郡王府主要是为阿哥在忙活,弘昱和弘晴都有些不慡利,因为他俩均是嫡出,并且是老大和老三唯一的嫡子,哪怕只是有点发热上下都很重视,郡王爷并福晋催着底下奴才那名帖请太医。

  这两家qíng况其实不严重,仗着生病的是嫡出的阿哥将太医抢了去,四八两府急匆匆来,空手而归,哪怕去医馆请了大夫,病qíng已经耽误了。

  乌雅氏那头仿佛只是普通的风寒,府上人人自危是因为生病的是德妃娘家侄女,就怕永和宫借机生事。

  尤其福晋,从接到底下传话,她脸色就不咋的好,踌躇着要不要亲自过去瞧瞧,就让跟前的大丫鬟劝住了:“风寒可是会传染的,福晋哪怕不顾惜自己,也为阿哥想想。”

  弘晖这时还很小,人就养在乌喇那拉氏的院子里,假使她染上风寒,弘晖恐怕也躲不掉。

  风寒说来是小病,可也是能要人命的。

  成年人感染风寒不治而去的都不少,弘晖那么小,有个万一她不得哭瞎?

  弘晖啊,那就是乌喇那拉氏的命根子,可说是她如今最大的期盼和指望。

  这么想,还是别去装什么贤惠大度。至于额娘那边,左右就是说上几句,自打她嫁给胤禛,挨的说还少了?每回想到爷,想到永和宫的德妃娘娘,乌喇那拉氏心里就不是滋味,尤其听说老九如何如何会疼人,将福晋当心头ròu掌中宝,同样是皇子福晋她就为自己不值。

  自家爷同老九真不像兄弟,他这心是冷的,有段时间疼李氏,但凡李氏恃宠而骄该打压绝不手软,对她这个福晋的确爱重,这个爱却不似男女之爱。乌喇那拉氏觉得自己没燃烧过,就过渡到不温不火过日子的阶段。

  妾室给她这个福晋上眼药,爷帮她。

  可要是她和永和宫之间起了矛盾,爷听永和宫的。

  ……

  想想爷是既冷静又理智并且很有原则,他这么有原则好是好,做女人的遇上这么个相公就苦bī了。

  像老九那样多好。

  福晋想怎么都成,福晋说啥都是对的,福晋作夭他帮忙放风,福晋捅了篓子他帮忙善后……别人说他没出息只会围着个女人打转,站在女人的立场,满京城里有能耐的爷们多了去,会疼人的就那几个,会疼人才稀罕。

  乌喇那拉氏也就是偶尔会羡慕一下,她没想过四爷有一天变成胤禟那样,要真变成那样,就不是四爷了。

  初九这日,四贝勒府还算风平làng静,隔壁八贝勒府就jīng彩了。

  前一晚,胤禩说要去萨伊堪那头,他是有话要谈,结果被福晋绊住了。要说的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想着晚一天无妨,胤禩就打消了原来的念头,当晚歇在正院了。

  本来互相截人再平常不过,尤其是在八贝勒府,福晋霸道,每个月都要占胤禩二十天,这晚却出了岔子。

  萨伊堪固执,听说胤禩要来就仔细打扮了一番,从傍晚候到深夜,哪怕底下奴才都劝,她也不死心。

  起先在院子里等,天黑之后她就进了房里,就坐在桌边,坐着坐着顺势趴下睡着了。

  萨伊堪是半夜冻醒的,冻醒之后叫了丫鬟一声,丫鬟就在旁边也困过去了,这才惊醒,发觉格格不对劲,先把人扶上chuáng去,跟着就使唤人去通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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