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嘴角扬了扬,紧绷的神qíng却一瞬间松缓下来。
她还是舍不得。
她到底舍不得他。
陆却柔在边上提醒:“愿赌服输哦!说好是沈昂给我哥买烟。”
“买什么烟。”陆礼安冷冷道:“你什么时候见你哥抽过烟?”
陆却柔被陆礼安冰冷的声音给镇住,她知道,陆礼安脾气也上来了,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是作为亲妹妹,陆却柔却能敏锐地察觉。
陆却柔不敢惹哥哥不开心,于是连忙说道:“是,我哥不抽烟,我…开玩笑而已。”
朱盏将沈昂连拖带拽,拽回沙发边坐下来,不说话,一个人闷闷的,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小脾气。
沈昂心qíng倒是舒畅了,为了他,朱盏直接给青梅竹马的陆礼安甩了脸色。
他简直不要太开心。
“盏妹,你渴不渴。”
献殷勤似的,沈昂给朱盏倒了杯茶。
“我晚上不喝水。”
“喝一口嘛。”
朱盏瞥了他一眼,终于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沈昂一脸微笑,chūn风和煦。
朱盏手捧着水杯,摸着杯沿在桌上转着圈,两分钟后,她说道:“沈昂,你出来一下。”
说完她先起身出了包间。
沈昂跟在身后,来到了安静的走廊边上,不解地问:“有事?”
朱盏站在楼梯边,平衡着身子,淡淡道:“如果你不慡,没必要为了我,忍气吞声。”
沈昂本能地就要否认,朱盏抬起一双盈盈的杏眼望向他:“我都看出来了。”
沈昂走过来,用力挠了挠她的头,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啊。”
朱盏躲开他,继续道:“礼安哥这个人心思很深,你玩不过他,就像刚刚,坏人好人,都是他。”
刚刚陆却柔的率xing而为,难保不是正中了陆礼安的下怀,毕竟兄妹连心。
沈昂没想到,朱盏居然也看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jiāoqíng。
“礼安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他之间不会有什么罅隙,就算今天闹不愉快,也没什么。”朱盏垂着眸子,声音略带了些嘶哑:“所以你没有必要顾全我的面子,qiáng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明明不开心还要假装无所谓。”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沈昂又不慡了。
“我的重点是后半句啊。”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沈昂似乎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慡地问:“那我是什么?”
朱盏抿了抿嘴:“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沈昂没好气地望着窗外。
窗外,夜色正浓。
突然,朱盏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胸口,红着脸低声道:“你知道的。”
第25章 想你
朱盏站在两级高的台阶上, 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胸口,红着脸对他说:“你知道的。”
那个时候, 沈昂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冒烟了。
他知道,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脑子就像断路了一样, 每根神经都冒着噼里啪啦的火花。
“我可不可以…”他艰难地开口, 还没说完,朱盏却立即打断他:“可以。”
她斩钉截铁, 并且闭上了眼睛。
可以…
来吧。
清冷的月光挂在她修长卷翘的睫毛上,沈昂凝望着她, 喉咙里火烧火燎, 脸更是红得没边儿。
朱盏闭着眼睛, 约莫等了两到三分钟,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不由得睁开眼, 走廊空dàngdàng的,一个人都没有。
跑…跑了?
他居然跑了!
包间里大伙也觉察出三个人似乎闹得有点不愉快, 索xing也就不再玩游戏,时间不早,匆匆散了局, 乘车回酒店。
分别的街边路口,陆礼安叫住沈昂:“小子,今天打得不错。”
皎洁的月光下,沈昂戒备地看着他, 如临大敌:“想怎样。”
陆礼安冷笑:“你怕什么。”
……
俩人沉默了几分钟,陆礼安突然道:“什么时候,来一局?”
什么时候,来一局。
过去总是沈昂向陆礼安发起挑战,陆礼安真正接受的,只有两次,那两次,沈昂都输了,惨败而归。
陆礼安从来没有主动说要和沈昂来一局。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把他当成了对手。
路灯透过公jiāo车窗照映着沈昂沉默的脸庞,朱盏抬头看了他很久,终于说道:“沈昂,你在想什么?”
“我拒绝陆礼安了。”
“嗯?”
沈昂望向窗外,喃喃道:“陆礼安约我打球,拒绝了。”
“你害怕么?”
沈昂冷笑一声,摇头。
“现在的我,还不是他的对手,差得远。”
朱盏看着沈昂,街灯从他的双眸中飞速流过,不着痕迹。
那是第一次,沈昂亲口承认,他比他,还差得远。
只有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才会变得温柔和qiáng大。
“下一次和他jiāo手,一定是我打败他的时候。”
他神qíng如此坚定,明知道,还差得远,但那一瞬间,朱盏竟然前所未有地相信。
他一定可以做到!
-
朱盏提着行李回到家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母亲秦丽珍和父亲朱国栋坐在桌前,神qíng冷淡,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爸妈,我回来了。”朱盏将书包放到沙发上,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胡乱扒了两口,她抬头,发现父母并没有动筷,秦丽珍沉着脸,面色不善。
朱盏又望向父亲,父亲轻轻摇头,叹了声。
她轻轻放下了筷子,低声说:“爸,妈,我错了。”
秦丽珍起身走到阳台上,拿起铁质衣架,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朝着朱盏的手背拍下去。
“我叫你说谎!叫你瞒着我们去看比赛!”
朱盏不躲,朱国栋眼疾手快将她拉开,不过衣架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上,一条红杠瞬间漫出来,火辣辣的疼。
“有话好好说,打什么,孩子这么大了,有你这样当妈的?”朱国栋将朱盏护在身后,气急败坏。
“她就是被你惯坏了!”秦丽珍将火气撒到了朱国栋身上:“哦!你当好人,我是坏人,将来她要是考不上好大学,怪你还是怪我?”
朱国栋咕哝:“期末不是考得挺好的吗,哪有这么严重。”
“说谎还不严重?”秦丽珍激动地指着朱盏嚷嚷:“还说什么参加数学比赛,如果不是买菜的时候遇到班主任,还打算一直瞒我们下去是不是?朱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坏!这样不听话!”
“对不起。”朱盏从包里摸出五百块,还给了朱国栋:“爸,这钱我没用。”
“你还给她钱!”秦丽珍火气瞬间转向朱国栋。
“这…”朱国栋看向朱盏,朱盏不住地冲他眨眼睛。
“哎,孩子去省城,总不能屈着,叫别人看不起吧。”
朱国栋终于还是决定帮女儿承接了秦丽珍的怒气:“但是先声明,我之前是不知qíng的!”
“你们…简直要气死我!”
“消消气,四宝,给你妈倒杯水!”朱国栋连忙给朱盏使眼色,朱盏走到柜子边,拿杯子倒了水送到秦丽珍面前。
秦丽珍看见她手背上的红印子,也心疼,家里就这一个女儿,虽然她平时严厉了一些,但打心眼里还是疼爱她的。
“以前,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秦丽珍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对朱盏道:“你喜欢乒乓,小时候你爸带你去过少年宫,去过体校,也让你打过一段时间,但是教练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伐?”
朱盏敛眸,低声道:“记得。”
教练说,她没有天赋,兴许勤能补拙,但是这世上不缺勤奋的人,尤其是乒坛,能冒头在世界赛上拿到名次的选手,天赋与勤奋,缺一不可。
“不是爸妈不通人qíng,一定要扼杀你的梦想,是老天爷没赏你这口饭吃。”秦丽珍立马又道:“别摆出那个死样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学乒乓的小孩那么多,总不见得个个都是天赋异禀。”
秦丽珍不愧是当妈的,朱盏什么表qíng配什么想法,她都知道。
“但是你也要明白,那些小孩是在赌自己的前途,他们家庭支持他们去赌,可是咱们家…”秦丽珍顿了顿:“咱们家什么条件,你爸爸每天工作多辛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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