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方面,是她心理的原因。
她和沈昂还处于冷战状态。
虽然这种时候,是最不应该被感qíng的事qíng所牵绊,否则将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可是朱盏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想他,想他在国外比赛的时候习不习惯,想他夺冠之后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把奖杯送给她,想他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生气,回来是不是就要和她说分手了。
种种牵挂,让她忧心忡忡。
在总决赛的前一天下午,邹忠明把朱盏jiāo到训练馆,跟她好好地来了一场较量。
“别忘了你说的话。”他的表qíng看起来似乎很严肃。
朱盏当然没有忘记,她说过,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她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句话,太阳xué突突的,连续好几轮,用了狠劲儿。
“你可别小看我!”她咬着牙,一拍又一拍,打出了无与伦比的狠决气势。
这段时间的艰苦训练,朱盏的进步惊人,而邹忠明对她的教导也近乎是倾囊相授。
最终朱盏以一球之差,打败了邹忠明。
邹忠明说自己,终究是老了,将来的乒坛,是他们这帮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的天下,他输得心服口服。
而那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训练馆空无一人,这场惊险重重而又jīng彩卓绝的战役无人见证,也同样无人喝彩。
可是那一球的险胜,却拉开了朱盏将来无数场荣耀之战的初始序幕。
她将问鼎世界的巅峰。
第58章 糟糕
朱盏夺冠的那个下午, 体育频道进行了直播,朱国栋特意在饭店里装了个大电视观看比赛, 饭店里坐满了客人和员工, 还有朱国栋的朋友,场面热闹得跟看世界杯比赛似的。
在朱盏以绝对的优势战胜对手夺得全国联赛总冠军的那一刻, 纵使一贯沉稳的朱国栋也激动得有些失态, 逢人便说,那是我女儿, 我女儿拿了全国冠军。
而他的女婿,此时此刻正在德国公开赛上, 与对手艰难博弈。
当天陆礼安来看比赛了。
朱盏从赛场上下来, 朝着陆礼安兴奋地挥舞奖杯:“礼安哥, 我的第一个奖杯!”
陆礼安结果奖杯掂了掂,温和地笑说:“好沉啊。”
沉甸甸的荣耀,是她夙兴夜寐艰苦跋涉这么多年, 坚持下来的成果,是她梦想的开端。
而不仅仅是朱盏, 银河乒乓社团在这次联赛中也取得了不凡的成绩,在此之前乒乓社团参加过好几次的全国赛,最好的成绩止步于半决赛, 而如今,李阔和顾斯南分别进入了前十和前六,而男女混双在比赛里,拿到了亚军。
当天晚上社员都高兴疯了, 晚上约了去唱歌找乐子。
车上的时候,陆礼安见朱盏兴奋的qíng绪很快低沉了下来,紧紧攥着手机,时不时会低头看看手机屏幕。
他知道她在等谁的电话。
在酒吧包间里呆了几分钟,陆礼安便借口出去,给沈昂打了个电话。
“大锤,gān嘛?”电话那边沈昂似乎也很嗨,不知道在gān什么。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沈昂说:“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陆礼安心里突然窜了火,但他仍旧压抑着脾气,沉声道:“朱盏今天夺冠了。”
“啊?”
“所以你到底在gān什么?”
沈昂看了眼时间:“不…不是明天吗?”
德国与中国有时差,可是那个傻bī居然…
堪比智障。
“她今天夺冠,打得非常漂亮,前所未有的漂亮,你错过她这一场比赛,永远无法弥补,后悔一辈子!”
陆礼安鲜少这样激动,说出这般qíng绪失控的话语。
他是真的生气,真的想bào揍沈昂一顿,同时他也是真的心疼她。
电话那头,沈昂沉默了很久很久,说的是:“所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很冷,冷到了极点。
陆礼安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他回了包间不久,朱盏手机就响了起来,她连忙出去接电话,陆礼安掐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电话整整打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yīn沉得可怕。
陆礼安猜测,沈昂又在电话里闹了脾气,惹得她不开心了。
他受不了她这样患得患失地等待沈昂电话,才跑出去提醒沈昂,不过仔细想来,还是冲动,但他就是受不了她不开心,在这样一个本来应该特别快乐的日子里。
很多社员过来给朱盏敬酒,他们真心实意地感谢她,感谢她为社团所做的一切。
朱盏来者不拒,一杯一杯又一杯,她的酒量真的不好,三杯倒类型,陆礼安一个不防,就让她喝多了。
他坐过来替朱盏挡酒,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同学们开玩笑说:“陆神,沈昂不在,你就担任护花使者了,既然你这么有正义感,那社长的酒,全都由你来喝好了。”
朱盏虽然醉,但是下意识地要凑上前来拦着众人:“你们别看我礼安哥没脾气好说话,就欺负他,我不准你们欺负他。”
陆礼安心微微颤了颤,他二话没说,喝下了同学们递过来的啤酒。
“我代她喝。”
同学们见从来不喝酒的陆礼安今天居然破戒,个个兴致高涨,都端着酒杯跑过来敬他,好像一定要把他灌醉了才罢休。
朱盏已经晕晕乎乎睡了过去,陆礼安心qíng郁闷,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
到最后散场的时候,他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但好歹比起周围一帮烂醉如泥的家伙,还算正常。与同学们道别以后,背着朱盏往回走。
当阮殷接到沈昂电话的时候,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
“喂,沈队。”
“你跟我盏妹在一起吗?我给她打电话都不接了。”
阮殷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他们出去嗨了,你知道我这人最不喜欢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地方,这样,我帮你问问。”
“快点。”沈昂的声音很急。
阮殷给顾斯南打了电话,顾斯南似乎也喝得二五不着调,说话浑浑噩噩:“啊,陆神把她带走了。”
“陆…陆礼安?”
“嗯啊。”
“朱盏喝醉了?”
“俩人都醉了。”
“……”
阮殷想了想,对顾斯南说道:“如果沈昂问起来,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千万别提陆礼安。”
顾斯南嗯嗯啊啊地应了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挂了电话,阮殷放心不下,又给陆礼安打了电话,可是那边没人接听。
陆礼安背着朱盏上了楼,电话一直在响,但是他腾不出手接听。
房门打开,陆却柔贴着面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着趴在他肩头熟睡的朱盏,张大了嘴,面膜掉了一半。
陆礼安没理她,直接将朱盏背到自己的房间里,轻轻放置在深蓝色的大chuáng上。
“爸妈呢?”他回头问倚在门边冒出小脑袋偷看的陆却柔。
“他们去挪威度假了,昨天刚走呢,今天你就把小姐姐带回家,很可以的哦!”
陆礼安没理会她调子里的暧昧,起身出去倒了杯水,回来喂给朱盏喝,回头吩咐陆却柔:“把你的睡衣找件出来,给她换上。”
“我只伺候我亲嫂嫂哦!”陆却柔笑嘻嘻道:“其他人想都别想。”
“就把她当你亲嫂嫂伺候。”陆礼安说完这话,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收拾了衣服去卫生间冲澡。
浑浑噩噩地冲了澡,出来的时候,陆礼安还有些眼花,刚走回房间就愣住了,陆却柔正在给朱盏换衣服,俩人跟打架似的,朱盏哭闹着要推开她,陆却柔直接跳到她身上坐下来,硬要把衣服王她身上套。
“小姐姐你别闹!”
“乖乖听话穿衣服哦!”
“你不穿肯衣服,我哥就要喷鼻血啦!”
虽然只是一晃神的功夫,陆礼安还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连忙背过身靠着墙,心里暗骂了陆却柔一声,换衣服居然不关门。
独自站在窗台边chuī冷风,后来阮殷打了个电话,陆礼安跟他说朱盏没什么事,阮殷似乎还有些放心不下,yù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能略有深意地说了声:“陆神,虽然沈队有些时候言行过分,但是他对珠珠妹是真心的,你…”
“你”了半天,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一句好自为之,匆匆完结了对话。
都是聪明人,能懂这句话的深意。
陆礼安将烟头按灭,晚风带来初夏的讯息,他的心莫名竟然悲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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