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视而物,见仁见智。”葭葭面上的浅笑不变,“于我无用,还是梁道友拿去玩耍吧!”
赌上xing命与她一道横穿无边渡海与正反旋风,又岂是区区五百上品灵石可以还的?葭葭心中自有一杆秤,梁莫道相助之恩,她且记下了,平心而论,自己若是处在他这个位置,却是不一定肯出手相助的了。
梁莫道再次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有道是人qíng最难还,用灵石来解决的事qíng反而是这世间最简单的。他想了想,还是收了yīn阳shòu眼,笑眯眯的回道:“那梁某便占了连道友这个便宜了。”
葭葭颔首点头,眼中笑意更深:“梁道友不嫌弃就好。”
梁莫道笑了笑,转身:“那梁某便继续带路了。”
葭葭跟在他的身后,二人已然行出了一段路程,对于如何不惊动海中凶shòu倒是练出了几分心得。
是以一路过的飞快,葭葭虽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在计算着剩余的路程,眼瞧着将要胜利登岛了,葭葭取了颗冰酒球塞入口中,不知是不是这冰酒球的威力,只觉一瞬间,自脚底开始扬起了一股暖意。
她心中轻松了不少,向梁莫道望去。这一看,却叫她立刻敛去了面上的笑容,转而一脸深思的看向梁莫道:“梁道友,可是有什么问题?”
却见梁莫道一脸严肃的回头对上了葭葭:“连道友,前头出海口那一段,我二人从水下过去虽然用不着对抗那正反旋风。这无边渡海却是逃不掉的,这也是走水路最难的地方。”
位列东海凶兆之一的无边渡海自然不是好相与的,这一点葭葭一早便知晓了。无边渡海,顾名思义是一种不定期出现的特殊海域,通俗的说就是一种类似于迷宫的海域。身处其中,无法得脱,就似海域无边边际。因此得名无边渡海。
多数修士都是被困无边渡海之中无法得脱,最终活活被困死其中。
梁莫道叹了一声,眉头深深皱起:“至于无边渡海如何过去,梁某见识有限,却是未曾听过。不过,确有藏神期的高人走通无边渡海的记载,只是方法却无法得知。昆仑乃正道魁首,藏书典籍何止千万。连道友,不知你可有办法走过这无边渡海?”
葭葭苦笑了起来,也直到这时。终于明白魏探为何会以金丹期的修为位列三十六天罡之中。若是他那个活卷宗在此,保不准会有办法,只是如今她在这里。却是束手无策了。
眼瞧着葭葭摊了摊手,梁莫道却渐渐松了眉头,转而大笑起来:“也罢!办法总是人找出来的,人道是贱命连天都不收,梁某这样的人想来老天爷不会愿意收的。”
葭葭倒是被他这话激的笑出了声来,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之色,正在此时,却听闻玄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里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洋洋得意。
他道:“葭葭,我方才问了一问,如花还有事qíng没有说出来!”
不多时,便听得葭葭的声音传来,竟是难得的低沉,还隐隐带了些说不出的威势:“何事?”
这威势,倒是一下子叫空间之内的如花吓了一跳,玄灵也暗忖:莫不是修为上去了,这威势就自然而成了。
如花哆嗦的瞥了一眼看着她怪笑的玄灵,“呸”了两声,却还是老实jiāo待了:“现在岛上恐怕血流成河了!”
“怎会如此?”葭葭大惊。
或许是她的反应太奇怪,便是前头走着的梁莫道脚下都顿了一顿,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葭葭:“连道友,怎么了?”
葭葭gān笑着摇了摇头:“水太冷,打了个哆嗦!”
梁莫道是水中好手,葭葭这模样是不是因着水太冷的原因,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却也不说破,只又递了一把冰酒球过来,转身放慢了动作,快要靠近出海口了。
“是这样的,那岛上开了六道门的关卡之后,有个奇怪的男人上了岛,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也记不大清了,然后又在那门上动了手脚,‘人’关之外失败的修士都会被传送进入‘人’关,那里头的修士好似发了怔一般,尽在自相残杀。”如花说着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放低了声音,“我,我胆子小,当然见状就跑了呗!”
葭葭心中忽地一滞,一种名为“yīn谋”的东西充斥着她的胸口,不过,葭葭看着临近的出海口,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她现在自顾不暇,又哪来的功夫去管别人!
跟着梁莫道一前一后跃出了海面,从水下看,他们离岛已然不远了,可是当他们跃出海面之后,周围却是茫然一片,哪里来那岛的影子?
不过二人心中早有准备,是以也不慌张,葭葭取出飞天蚌,对着梁莫道摆了摆手,梁莫道收了飞舟爬入了飞天蚌之内,看着这飞天蚌通体粉色的外表,梁莫道不禁敲了敲蚌身:“真女气!”
“飞舟不如飞天蚌的速度快,也没有它灵活。”葭葭解释了起来,那买来的飞舟,无论是她还是梁莫道都还没有时间炼化,驾驭的灵活程度自然是不如跟了她多年的飞天蚌了。
周围茫茫一片,目之所及尽是无边的海域。无边渡海,名不虚传!葭葭心道,而后虚手一晃,一枚小巧的圆镜已然在手。
见她拿出这事物,梁莫道不禁惊讶的出声:“指方镜?”
“你认得这镜子?”葭葭笑了笑,转换着手里的指方镜,又道,“好在这里已无正反旋风了。不然我二人刚出来,恐怕就会没了xing命!”
梁莫道却远没有葭葭这般乐观,他伸手触了触水面,有些担忧的看向葭葭:“这一片无边海域是连在一起的,万一我二人走错了方向,转回头去。那……”
剩余的话梁莫道并没有说出来,可葭葭却肃了脸色,她明白梁莫道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若是走错了方向,那便会自动走入正反旋风之中,那与自寻死路没什么分别!
梁莫道见她一点就透。心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转而目光再次落在葭葭手里的指方镜之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这指方镜是从何处得来的?”
见梁莫道难得的对一事物起了兴趣,葭葭愣了片刻之后。才回道:“我昆仑一位元婴高人所赠!”见他一脸深思,葭葭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梁莫道挑眉啧了啧嘴:“传说指方镜是佛修所铸,心无自在,指明四方,能压邪秽,算得上一件与我等道修截然不同的事物。可佛修早已湮灭,没成想。梁某有朝一日还能看到佛门的指方镜,当真是感慨万千啊!”他说着眨了眨眼,眼中满是挤兑之色。“昆仑果然财大气粗,梁某傍上连道友可算是抱上大腿了。竟还能拿出这等传说中的事物。”
葭葭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片刻之后。狐疑的转向梁莫道:“梁道友,你的意思是,这指方镜很是珍贵?”
梁莫道摸着下巴想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回道:“要说威力多大倒不至于,只是世间当真是快要绝种了。你想啊,指方镜乃是佛修的东西,但世间已无佛修,那么可说着指方镜便是用一块,少一块,这都几十万年过去了,你这指方镜就说放着不用收起来,想必也有修士愿意一掷千金来换。你昆仑那位元婴高人出手倒是大方,竟随随便便的就将指方镜给了你。”他说着目光落到了指方镜之上,带着好奇,“佛修的东西与我等截然不同,对这无边渡海,道修的指路方法无用,不知这指方镜可有用?”
他这话问出之话,却见葭葭低头看了许久的指方镜,还捏在手里头转了转,最后却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指方镜到我手里之后,这是第一次失灵!”她说着低头看向指方镜,却见那指明方向的红线在里头疯狂的乱转,根本无法指明方向。
梁莫道眼中黯了黯,随即释然的看向葭葭手中的指方镜:“连道友,梁某有一不qíng之请,不知……”
“给!”不待他说完,便看到一双素手托着指方镜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梁莫道好笑的摇了摇头,接了过来,心道:与连道友说话,当真是省了不少口舌!
走南闯北,经历丰富,那却也是相对的,世间有些事物,比如眼前的指方镜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能认出指方镜却也是纸上谈兵而已。
梁莫道翻看着手中的指方镜,伸指触向了表面的梵文,一股极为舒服的感觉涌遍全身。压邪秽么?这就是!
梁莫道边看边笑:世上永远不缺那等爱好造假的修士。如指方镜这等几可绝种的事物更是如此。就他这些年所见,便看到过三个,造型华丽,然而上头无论是阵法抑或是其他,总能找出一丝道修的渊源。而眼前这个,外表当真可算得上朴实了,难得的是里头找不出一点道修的东西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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