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芬埋怨说,自从她辞职,部门就乱了套,新副科长能力有问题,根本没法带领大家。很多事qíng,以前都是秦黎一个人独当一面地承包了,现在事qíng没人做,只能按人头分配,大家不熟悉新任务,做都做不好。林国栋天天拍桌子爆青筋,可是也无济于事,他让张芬打这个电话,就是想把秦黎喊回来。
秦黎笑笑,什么也没说,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有些时候就这样,一个人的重要xing是通过他的离开才能体现出来。
签证很快下来,一切顺利,秦黎定好了机票。她把自己开的一辆帕萨特卖了,加上存款细软,零零总总有六十万,换成欧元也有八万。这些钱不算太多,但也足够她留学两三年了。她开了一张新的信用卡,把钱存入欧元账户,再换一些现金带身上,整装待发。
旧的衣服,都是便宜货,她不要了,打算到了欧洲再去买。家里东西扔的扔,送的送,基本清空了。
她发了个短信给孙溢,告诉他住到这个月底,房子就还给他了。
孙溢倒是很大方,满口答应,说没问题,让她尽管住。
大概是这两条短信被许婧看到了,第二天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怀孕三个月,肚子不是很显,但还是穿了一件孕妇衫,故意跑到秦黎面前显摆。
“孙溢是个老实人,不好意思说,所以我来传个话。这房子你还是尽快还给我们,我们要重新装修当婚房。”
昨天孙溢还说没问题,今天就变卦,秦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个准孙太太吃醋不乐意了。
秦黎不想多说,道,“我月底jiāo钥匙。”
许婧打断她道,“我希望你周末前就搬走。”
既然女主人发话了,秦黎也不想像个乞丐似的祈求,反正她也快走了,便道,“好。”
许婧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慡快,不由一愣,她随即道,“我们下个月中举行婚礼,希望你来参加,你是孙溢的前妻,就不用随份子了。”
秦黎没说话。
小三把原配撬了,还明目张胆地请原配喝酒,真是奇葩。不过,自从秦黎被母亲bī着去相亲后,对各种极品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世界有的是奇人异事,分分钟刷新三观。
见她沉默,许婧更有些得意忘形,举高了手故意展示戴她手指上的钻戒,道,“这是他送我的求婚戒指,卡缇娅的,18万吆,我们专门飞去香港买的。他还答应,等宝宝生了后,带我去欧洲度蜜月。孙溢这人其实蛮好的。”
秦黎知道这些是他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就是为了显摆,可是在一个斗败了的前妻面前耀武扬威,图啥呢?
秦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将自己的手抽上她的脸,她挤出一个笑容,不冷不热地道,“那就祝你们永远在一起!”
第九章
终于到了整装待发的这一天,秦黎拎着行李,一个人去了s市的国际机场。
换好登机牌,她走进候机大厅,站在一大片的落地窗前,看着空地上停着的飞机,心中感叹。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去家里,是秦父接的。
“秦黎,你妈问你为什么没去相亲?”
要离开祖国的事,秦黎除了好友曲丹妮,谁也没有说,所以到现在为止,爸妈还被瞒在鼓里。
“爸,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少抽点烟,有空去看内分泌,控制一下血糖。血糖太高,会堵塞血管的。”
秦父茫然,“你在说什么?”
秦黎继续道,“母亲有高血压,让她坚持吃药,还有甲亢,更年期容易发病。”
想到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把父母扔在国内不管,她心里有些愧疚,还有一些感伤。毕竟是养育自己二十八年的父母,再怎么自私,把她拉扯大也付出了心血。以前她生病,母亲虽然骂骂咧咧,但还是在大冬天飘雪的天气下,背她去看病。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两面,有黑暗的一面,就有光亮的一面,事事没有绝对,人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秦父问,“你在哪里?”
秦黎道,“我在机场。”
秦父奇怪,“你去机场做什么?”
秦黎道,“我要走了,你们不要找我,反正找了也找不到。”
“你要去哪里……”
秦父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母抢了过去,秦母气急败坏地在那头叫道,“死丫头,你要存心气死我对么?你给我回来,赶紧的。”
“妈,对不起,是我不孝。你们就当没生过我吧。”
秦母大叫,“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没生过你?你长那么大,我们花了多少心思下去,你要去哪里?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吗?”
见她不说话,秦母又道,“黎黎,你不会是真的吧?”
就听秦父在旁边埋怨秦母,“都是你这个老太婆,bī着她去相亲,我就说迟早要弄出些事,你不信,现在果然把女儿bī走了。”
秦母,“老头子,你闭嘴……”
“黎黎,你回来,我们不去相亲了。”
秦母从来没有用这样带着商量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总是带着命令的qiáng硬,有一瞬间,秦黎心软了。
可是,她太了解母亲了,她要qiáng要面子,大哥这辈子出不了头,所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秦黎的身上。如果她回去,或许有一段日子会风平làng静,但时间一长,又会出问题。
“妈,你还有大哥。”
“黎黎,秦黎,秦黎,你别走……”
秦黎狠狠心,按下了挂断键,秦母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拿出SIM卡,一折为二,扔进了垃圾桶。
眼睛有些湿润,她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扁了回去。
她的人生真是失败,一对不理解自己的父母,一场被小三cha足的婚姻,还有一个不被认可的工作……除此之外,就一无所有了。
广播里在喊登机,秦黎转身就走,因为太匆忙,没瞧见后面有人,和对方撞个正着。她手一松,手里的护照、登机卡、手机掉了一地。
有人在身边用中文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男人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磁xing。
但秦黎没心qíng去欣赏,她回了句没关系,便蹲下身去捡。
那人也跟着蹲了下去,似乎想帮她,但秦黎动作太快了,等他伸手,她早收拾好了。
秦黎一直低着头,因为她怕别人看到自己红眼睛,在陌生人面前,她本能地藏起自己的láng狈。
那人见自己帮不上忙,索xing站了起来,但他没走开,而是一直站在一边儿。直到她起身后,他伸手递了一块手绢过去。
秦黎一怔,却没有接,低低的说了声谢后,转身走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被人看到自己哭,她觉得有些丢人,脚下的步子跨得更大。
登机后,这个小cha曲立即被抛到了脑后。从s市飞到慕尼黑要十多个小时,秦黎第一次坐长途飞机,心qíng复杂,吞了一片安定还是想睡睡不着 。机舱里空气不佳,她的头有些疼,再加上后座的孩子不停地踹着她的座椅,简直度时如年。
秦黎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对后面的人,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能不能管一管?老踢我椅子,我没法休息。”
孩子旁边坐着孩子的母亲,一把拉住孩子,对他道,“行了,别踢了,你看人家都发火了。”
孩子总算老实了,秦黎重新坐下,就听到后面的母亲低声抱怨道,“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再说,这本来就是公共场所,想要清静,怎么不去头等舱?”
秦黎闭着眼睛打盹,当做没听见。
安静了十分钟,背后的小孩又开始踢椅子,而且比刚才踢的更厉害。
这一下下就像是踢在秦黎的神经上,让她不得安宁,可是她又不想吵开,只能忍了。就是啊,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叫什么劲儿呢?
谁知,那小孩像是打了jī血似的,踢上瘾了,左右开弓,踢个不停。秦黎实在没办法,只好起身站了起来,想去后面喝口水。
这时,坐在斜后面的一个德国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主动道,“我和你换一个位置吧。”
秦黎以为他们认识,再加上安眠药药效上头,她实在需要休息,所以听他这么说,求之不得。
她说了声谢,就换到那人的位置上,没有小孩子在后面踢,世界一下安静下来。昏昏沉沉中,她居然睡着了。
等她一觉睡醒,已是四五个小时后。
刚才的那个德国人坐在她的位置上,他把座位向后调到最倾斜的角度,这样一来,孩子就踢不到他的椅子了。
秦黎暗道,刚才我怎么没想到?
有人打开了遮阳板,阳光照进来,这里已是欧洲的土地,机舱里大多数人都已经醒了,空姐开始派发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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