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进帐篷,立即就被这ròu香勾去了三魂六魄,真不是chuī的,中国菜重中之重就是色和香,要是少了这两样,味道再好,也大打折扣。
别说那些德国人,就是吃惯了中国菜的曲丹妮也被引诱得受不了,口水直流,频频伸手去掀锅盖,看看能不能偷吃到一两块零碎末子。
虽然,穆勒一家也是厨子,但他们德国菜到底还是比不上中国菜,光是香这一关,就败了。他们拿手好菜是巴伐利亚炸猪脚,香是香,但那仅仅只是猪皮被油爆的皮焦香,没有调料加特,就显得单一无聊。
秦黎的红烧ròu味道浓郁,ròu味与香料层层叠叠,连香味都是三维立体,一下子把对面炸猪脚的味道给覆盖了。
人们都是味觉动物,哪里香,往哪里走,不一会儿,秦黎的摊位前就哄了一群人。
施罗德太太手里抱着一个,手上还牵着一个,问,“秦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秦黎还没回答,曲丹妮就抢着道,“ròu啊!难道闻不出来吗?”
施罗德太太深吸一口气,“太香了,我从没闻过这么好闻的ròu,吃起来味道一定也不差吧!”
她这么一说,旁边立即有人附和。
说这话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奉承,谁让他们一村的人都有求于她呢?
秦黎乐呵呵地笑,反正是表扬的话,管他是不是真心,她都照单全收。
曲丹妮道,“今天我们一分钱不收,白做给大家吃,一会儿要来捧场。”
施罗德太太惊道,“免费?那怎么行,你们岂不是要做亏本生意?”
曲丹妮瞄了眼简妮那,故意拔高声音道,“不是啊,前几天去超市遇到了一个脑残,白送了我们一车吃的。”
简妮在对面听到了,气的不得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施罗德太太望向秦黎问,“居然有这好事?”
秦黎点头,“是的。好事大家分享,所以今天吃的喝的一分不收。”
曲丹妮在一边补充,“这酒是我们秦黎自己酿的猕猴桃酒,很好喝的,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施罗德太太说,“第一次听说猕猴桃还能酿酒。我倒要试试看,到底是什么味道。”
见她给面子,曲丹妮二话不说,立即拿出一个一次xing杯子给她倒了小半杯出来。她承认她是小气,这么好的酒,要她说卖个两欧一杯,也不嫌贵。但秦黎铁了心,要拿吃喝征服村民,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卖钱。
酒一打开,立即有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带着香甜的果味,沁人心脾。
施罗德太太先是抿了一小口,发现酒滑进胃里的时候,清慡润口,甜而不腻,很适合女士喝。
她舔了舔嘴唇,不由将剩下的酒jīng,一口仰尽。
“好喝吗?”
听曲丹妮这么问,她不留余力地赞扬,“好喝。”
施罗德先生也喝了一杯,他皱着眉头带道,“这味道太甜了,不适合我们这种糙汉。”
闻言,曲丹妮捂嘴笑,“给糙汉,我也准备了特饮。”
说着她从自己包里拎出一瓶茅台,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道,“中国国酒,怎么样?敢喝吗?”
严森在旁边听了,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敢喝?”
曲丹妮,“53°”
施罗德先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伏特加也五十几度。”
于是,曲丹妮也不多说废话了,直接拿出几个小杯子,给在场的男人一人倒上一口。
施罗德先生问,“为何这么少?”
曲丹妮道,“因为这是中国排名第一的国宴酒,一瓶要一万欧,当然每人只能浅尝一口。”
卧槽,一万欧一瓶的酒!
大家咋舌,顿时觉得这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国宝,和伏特加这种街头酒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一万一瓶那当然是随口胡诌,但国宴酒倒是真的,国内茅台多紧张,有钱没路子还买不到呢。曲丹妮这一瓶也是她家老头子从徒弟那受贿来的,让她带到德国来行贿上司。结果,被曲丹妮自己给扣下了。
这瓶酒一直没机会开,既然今天秦黎要振兴中华文化,身为好友的她当仁不让,立马无私奉献了出来。
几个男人把茅台一口闷,不料,那酒jīng辣劲在喉咙里如火般燃烧,一直烧到胃里,真是酸慡到位。
施罗德先生忍不住赞叹,“果然是给男人喝的,够气魄,好酒!”
围观的人中有人道,“真的都免费吗?这多不好意思?”
曲丹妮把话接的那个快,“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打赏几个硬币,一毛不嫌少,十块不嫌多。”
说着,她把事先准备的储蓄罐放到摊子外面的窗台上,拍了拍。
德国上饭店都有消费打赏,所以她这么做,大家也不觉得有啥,反而是理所应当。
说的正起劲,这时,对面摊位也开始热闹起来了。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穆勒家的掌厨大师傅来了。这位大师也叫穆勒,是小穆勒他爸,大家都管他叫老穆勒。
老穆勒身穿厨师服,带着一顶厨师帽,顶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样子不算凶悍,至少不是光头。
他是村里有名的厨子,据说以前在某家五星级饭店给厨师长当过学徒,也是真才实学的,曾经风光过。后来认识了小穆勒他娘,就为爱远走他乡,到这个小地方来定居,开了个餐馆gān老本行。
据说,他做的德餐,口味纯正,是其他乡村饭馆不能相比的 ,所以大家对他也比较敬重。
到底是厨师长,老穆勒一来,就气势压人。他拿出自己的刀具包,翻开盖子向外一抖,工具包在料理台上一个翻滚,露出里面的刀。
我的天,里面大小刀至少有十来把,各种尺寸的。真是术业有专攻啊!
相比之下,秦黎就寒酸了一点,就一把中国式菜刀。切菜是它,剁ròu也是它。
老穆勒出场后,小穆勒和简妮就不敢叽歪了,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乖乖地当陪衬。
只见他取出卷心菜,开始切丝,哒哒哒,一声接着一声,真是声声入耳啊!
大家都被他堪称jīng湛的刀功吸去了目光,一下子把秦黎扔在一边,到底是老法师啊!大家在他饭店里都是吃惯了的,所以给足面子去捧场。
两个摊子面对面,不相差五米,这不是跟竞争摆擂台一样嘛!
有了老穆勒坐镇,简妮和托比又神气活现起来,对着秦黎他们暗暗比中指,比完中指又把拇指向下使劲碾踩。
曲丹妮见了憋气,狠狠道,“拽什么拽,不就是切个包菜。”
秦黎安慰道,“让他们去神气。”
曲丹妮跺脚道,“就是气不过被他们抢风,拽成二五八万。”
秦黎却胸有成竹地道,“就他这点伎俩,抢不掉风头的。”
曲丹妮听了,顿时一喜,忙问,“你还有比他更牛bī的吗?”
有,当然有,想我们大中国开始磨刀论厨艺的时候,他们日耳曼民族还在过野人烧烤的生活。
第一百章
施罗德太太感叹, “老穆勒的刀功不错吧!”
秦黎擦着自己的菜刀,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这刀功在中国的饭店, 只能待在厨房里洗盘子。”
施罗德太太,“……”
秦黎的声音不大, 但也不小, 正好传到对面老穆勒的耳中。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秦黎, 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口出狂言,他脸上没表现出来, 心里却很不屑。
老穆勒有这定力, 他家两个小的却没有, 简妮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她喊道,“我呸,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和我们村里的大厨面前叫板?”
虽然简妮语气恶劣, 但这话说得却没错,所有人都觉得秦黎有点托大了。对他们来说,老穆勒刀功已经是一绝了, 切出来的包菜不超过两厘米,长短均匀,并且从头切到尾,一气呵成。
秦黎没理他们, 而是拿起一块生姜,对施罗德太太道,“我师父教我切姜丝,不能超过一毫米,否则混夹在ròu馅里,他也要吐出来让我重做。”
穆勒叫了起来,“一毫米?连机器都刨不出来,你就chuī吧。”
秦黎将生姜放在砧板上,切姜也有巧门,顺着节纹横线先切成片,然后顺着纤维生长的方向再切成丝。不过,不管怎么切,都是熟能生巧的技术活。
秦黎一边切,一边淡定地道,“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吃饭只用筷子和勺,没有刀和叉。不管是ròu还是配菜都切成适当的大小,一筷子一口,如果上桌的菜还让客人拿刀去切,这不仅失礼、失风度,对一名厨师来说,更是失水准。而且,刀功直接决定一个厨师的烧菜水平,我在学菜入门之前,至少苦练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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