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伸手向她勾了勾,示意她凑近,“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来参加这个相亲节目,并不是我哥的本意,他没打算找老婆。是我怕他一个人待着会变傻,所以才自作主张,冒充他去电台报的名。”
看着眼前这位物理学博士一脸洋洋得意,眉飞色舞地和她八卦自己的哥,嘴角还粘着一簇面包屑,秦黎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正所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啊。
“怪不得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原来不是出于自愿。”
托马斯挥了挥手,“你别介意,我哥这人就这样,是属于外冷内热类型的。”
外冷内热,俗称闷骚。
秦黎qíng不自禁地想到了那条围在他腰间的要掉不掉的浴巾,闷骚两个字,绝对是当之无愧啊!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秦黎抬头一看,是严森。
谢天谢地,他身上总算穿了点啥,披了一件浴袍。
严森下楼后,加入他们一起吃晚饭。浴袍是和服式,半敞开着,露出里面毫不含糊的胸肌,和弧度清晰的锁骨。
严森瞄了眼她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空盘子,以及啃了一半扔在一边的黑面包,淡淡地问,“怎么不吃?”
秦黎总不能说,面包太难吃,食不下咽吧?她尴尬地笑了笑,只好违心地道,“我不饿。”
严森哦了声,便和托马斯聊了起来。秦黎这才发现,他们和自己说话时候,已经很照顾她这个外国人了,尽量说标准德语。现在兄弟俩聊天,完全是一口巴伐利亚乡音,她基本听不懂。
托马斯,“你觉得她怎么样?”
严森,“一般。”
托马斯,“留下看看?”
严森,“随便。”
托马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兴趣都没有?”
严森,“不打算找老婆。”
托马斯,“这回不一样,是个亚洲妹子。”
严森,“那又怎样?”
托马斯,“文化不同,乐子多。”
严森,“……”
托马斯,“不过明天还有几个要来。多几个人多几个选择,总有一款适合你。”
严森,“……”
托马斯塞了一片火腿在嘴里,赞叹道,“哇,这ròu挺好吃,哪里买的?”
严森,“我自己腌的。”
“水平提高了。”托马斯咀嚼了几口,问,“什么ròu?”
严森,“野猪ròu。”
托马斯听了,脸色顿时变了,跑去厨房gān呕着把ròu全吐出来了。
秦黎问,“他怎么了?”
严森,“没事!”
“你知道我不能吃野猪ròu!”怨恨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严森淡定,“我不知道。”
“你又去山上打猎了?”
严森,“很久没练手了,所以只能打到野猪。”
“你是农民,又不是猎人,没事打什么猎?”
托马斯拉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咕嘟咕嘟两口就去了大半瓶。
严森瞥去一眼,“这奶我今天刚挤的,还没消毒。”
托马斯拍拍肚子,“从小喝大的,我可不怕拉肚子。”
吃完饭后,严森在洗碗池里放满了水,然后拿起洗洁jīng倒了至少一半进去,然后将盘子一股脑儿地扔进了洗水池。秦黎以为,他至少要刷一刷,谁知道这位大师不拘小节到连这一步都省了,直接又将盘子拎了出来,拿起一块布擦gān。
秦黎忍不住问,“你这就算洗好了?”
严森点头。
“不刷一下吗?”
严森回答得理所当然,“又没有油。”
秦黎,“那至少要把泡沫洗掉吧。”
严森,“为什么?”
秦黎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抬头看着他,才发现他脸上表qíng很认真。
“因为那是肥皂啊!”
“没有毒。”
秦黎,“那你为什么擦gān?”
“湿的容易滋生细菌。”
秦黎,“……”
这块擦碗布上都是各种形迹可疑的水渍,要说上面没有细菌,秦黎打死也不信。
秦黎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淡定淡定!
严森三下五除二地洗完碗,然后走到厅里,问托马斯,“你有什么新游戏?”
“warcraft2。”
严森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拿起控制杆玩了几下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秦黎,说了句你自便,就陷入游戏中了。
兄弟俩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这个地方没信号没网络的,游戏设备倒是不落下。秦黎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gān脆上楼去睡觉了。
换了个不熟悉的陌生地方,秦黎晚上睡不踏实,连续做了几个怪梦,终于天亮了。
她拉开窗帘一看,顿时一脸懵bī。
这还是她昨天来的地方吗?这里简直太美了,窗口直对着阿尔卑斯山脉,山顶的雪山尚未融化,山腰上已是郁郁葱葱一片绿色。
农舍就坐落在山腰上,一眼望过去,天苍苍野茫茫,抬头是苍天,低头是牛羊。不远处有一条湖,是由山顶流下的雪水而形成的,泛出绿色的光芒。雪山顶映着蓝天白云,一天一地,那qiáng烈的色彩对比令人心醉。
太美了,简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秦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误打误撞来到这个人间仙境,但她确实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这里。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各种方位都来了几张,不由感叹万分,这个地方可真是360°无死角。
她摆弄了会儿手机,肚子开始唱起来空城计。因为昨天晚上基本没吃什么,现在肚子饿了。
飞快地梳洗gān净,秦黎换了件衣服,走下楼。现在才早上六点半,她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够早了,没想到严森已经在大院子里开始gān活了。
只见他穿着巴伐州的传统小皮裤,上身一件格子衬衫,腿上穿着长筒袜,站在糙地上喂jī。他撒下一把jī食,立即引来一群母jī拍着翅膀追着他咯咯地叫。
画面太美,叫人不忍直视。
他抛出最后一把jī食,拍了拍手,然后随意地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门口的秦黎,扯了扯嘴角,道,“早安。”
这大概就是他的笑容了,虽然笑容很浅,但比起昨天那张扑克脸,不知要亲切了多少。
秦黎回了一句早安,转身就想回屋,却听到他的声音从背后追来。
严森问,“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挤奶?”
秦黎脚步一滞,虽然她肚子有点饿,但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肚饿。
严森走到农舍旁边的储藏室,拎出六个大桶,他将其中两个jiāo给秦黎。
秦黎试着提了一下,却发现空木桶也很沉,她一个手根本提不动,只能改用两只手。
严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一手两只桶,一手三只桶的,提了就走。
秦黎就拿着一只桶,还落在后面,她暗自感叹,难怪他手上肌ròu一堆,感qíng不是练出来,而是提桶提出来的。
还没走到农舍后面的牛棚,一股动物的屎尿臭味混合着青糙气息就迎头扑来,秦黎眉头一皱,顿时止了步。她有些后悔,真不应该穿这身衣裙来这种地方。
严森将五只桶扔在地上,然后搬了一只小板凳过来,一屁股坐下。他回头看了一眼秦黎,示意她快点把桶拎过来。
秦黎只得加大步伐,踉跄地走到他面前,将木桶碰的一声放他面前,倒不是她故意耍脾气,实在是力气太小桶太重。
严森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手抓一奶,动作熟练的开始挤牛奶。秦黎站在一边看着,只见他左右开弓,偶然空间中传来一两声牛叫声,气氛莫名诡异。
第十七章
严森坐在木板凳上挤奶,一脸认真,还时不时和奶牛说几句安抚的话,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头牛,而是一个人。
初晨的阳光从木板的fèng隙中透进来,金色的阳光渐渐占满了整个屋棚,他的人也随之浸溺在其中,光光点点,把他脸上的轮廓勾勒得更清晰,也让他刚硬的脸变柔和了。
秦黎站在一边看他,觉得此时的他和她认知中的那个开着拖拉机来接她的大背头男人不太一样,至少不再显得冷漠,甚至有一种违和的温柔。一个能对动物和颜悦色的人,本质应该不会坏到哪里。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严森冷不防将脸转了过来,向她看过来。
自己的目光被他撞个正着,秦黎有些尴尬,掩饰地gān咳了一声,没话找话道,“挤奶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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