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一到这儿,就被所见的景色震撼,她以为山脚下已经够美,原来这里才是人间天堂。她急忙用手机从各种方位拍了好几张,想到将来的三个月将在这里度过,就一阵向往。
严森可没有她那么悠闲,在她拍照之际,将所有的装备和工具都卸了下来。
山上没有电,只能自带小型发电机,靠烧柴油发电,因而可供应的电非常有限,几乎连日常耗电量都无法维持。屋子里一切用来娱乐用的电器,一个都没有,连照明都是蜡烛。
严森将各种挤奶、储存、制作奶酪的工具都安置好,最后检查了一下发电机,就带着秦黎下山了。
除了他们家的十五头牛,还有三十五头邻家的,严森要一家一户地去拜访,将后天要上山的牛耳朵上的编号一一记入在册。
第二天,准备出发了,偏偏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天的雨。于是,所有的计划都泡汤。
严森说,下过雨的路很滑,这么多牛挤在一起,路又那么窄,很容易会发生意外。
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把行程再往后拉一天。
谁知,这一下就下了四天雨,到了第五天,老天爷才勉qiáng止住哭泣。照理说,应该是要再缓上一两天,等太阳普照,把地面晒gān再动身,这样最为安全。可是,老天爷就是不帮忙,什么时候飘来一片云,就下起了雨。
耽搁了五六天,村里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这样等下去没有尽头,而且人和牛都各就其位了,只差一声号令。
终于,严森决定不管明天下不下雨,都得上路。村里又来了几个人帮手,自告奋勇地送他们上山。
秦黎一看,这些人里面还有简妮的那个傻大哥托比,顿时好心qíng就没了。
严森见她担心,就安慰道,“我把他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而我们在最前面,五十头牛要是一字拉开,你根本没机会和他打罩面。”
秦黎嗯了一声。
见她还是不怎么高兴,严森只好继续哄她几句,“因为下过雨,比较容易出意外,村里壮丁少,多一个人手是一个。等到了山顶,他们就回去,不会留宿过夜的。”
听到这么说,秦黎也无话可说了,要再闹,就是她不懂事了。
严森喜欢她知书达理的样子,比起泼辣娇纵的简妮,不知好了多少。
秦黎看见他在刷洗铃铛,而这些铃铛加起来的体积,几乎有她两个拳头那么大,不由好奇,问,“这些铃铛,该不会是挂在牛脖子上的吧?”
严森点头。
秦黎就觉得更奇葩了,“为什么给牛挂铃当?装饰用吗?”
严森扫盲道,“山上牧场和这里不一样,那边没有电网,牛可以自由的走动。在脖子上挂个铃铛,就能判断它走去哪里,方便找回来。”
秦黎恍然大悟,看来放牧讲究的地方也挺多,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严森将擦洗gān净的铃铛叠放在一起,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早点休息,明天会是很艰难的一天。”
秦黎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洗洗正打算躺下,突然接到了曲丹妮的一个电话。
“丹妮,我明天就要和严森一起上山啦。”
听见她的声音中不无兴奋,曲丹妮取笑道,“我看你是在偷乐终于能和严森单独相处吧。”
心思被偷窥,秦黎有些不好意思,在好友面前无需掩饰,索xing就大方的承认了。
曲丹妮道,“你和他要去多久?”
秦黎,“三个月。”
曲丹妮,“那也得九月份才下来。”
秦黎嗯了声。
曲丹妮,“这三个月我怎么和你联系呢?”
秦黎,“没法联系。山上面没有电,也没有信号。”
曲丹妮哈了一声,“你真打算去当山民,牛bī。”
秦黎,“严森已经带我去过一次了,山上风景独好,我觉得三个月后我都能飞升了。”
曲丹妮立即附和,“这我相信。我跟着电台做过一期阿尔卑斯山的地貌简介,在某座山峰上待了七天,那边的风景简直跟油画一般,不过条件也是很艰苦就是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半天,秦黎才想起来要问,“你打电话来找我有事吗?”
曲丹妮忙扯回歪掉的话题,问,“你最近有马舒舒的消息吗?”
秦黎不由压低声音,“有哇,她现在就在农舍。”
曲丹妮啊了一声,不敢置信的道,“托马斯这白痴真要和她结婚呀?”
秦黎,“有这可能。前几天兄弟俩为这事吵的不可开jiāo,差点没分家。”
曲丹妮追问,“后来呢?严森同意没?”
秦黎,“这又不是封建社会,严森哪里管得住托马斯。再说,现在他的心思全都在放牧节上,就算托马斯说要娶个外星人回来,他也无心阻拦。”
曲丹妮道,“千万别让托马斯娶这个女人。”
秦黎,“怎么?”
严森为什么厌恶,曲丹妮不知道,但她厌恶是有理由的。
曲丹妮张口就想说,但转念一想,秦黎要离开三个月,如果现在把这事说了,只会让她糟心,对事qíng却于事无补。所以,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一言难尽啊!还是等你回来后,我们见面了具体再说。不过,黎黎,别怪我废话多,你千万别把自己的手机借给马舒舒,也不要发任何照片在朋友圈。”
秦黎,“为什么?”
曲丹妮,“等你下山后,你来一次慕尼黑,我喊上隔壁老王,一起说吧。”
秦黎被他越说越糊涂,说马舒舒的事,为什么要喊上隔壁老王啊?
但不管怎么追问,曲丹妮都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要告诉她了,恐怕会影响她上山的心qíng,弄不好连山都不想上了。
秦黎虽然好奇得心痒痒,可好友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曲丹妮话锋一转,道,“你要好好把握这三个月哦。争取一次将他推倒。”
说完后,她立即又给自己纠正,“哦,不对,是争取多次将他推倒。”
两人贫了一会嘴,秦黎有些困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严森就起chuáng了。他将秦黎和托马斯叫醒,三人梳理gān净,jīng神奕奕地整装待发。
不一会儿,村子里开始热闹了起来,剩余的三十五头牛也都被赶到了农舍,把铃铛一一套在牛脖子上。除了本地人,还有许多民俗爱好者,特地从外地跑来看热闹。
托比和其他两个村民也到了,严森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根木棍。别小看这跟木棍,简直有大用处,牛停下不走的时候当棍子敲打它们,人走不动的时候拿来当拐杖。
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凌晨的时候,雨停了,就是地上还有点湿润,所以上下山需要格外小心。
严森、托比、托马斯、秦黎,还有两个同村的志愿者,两个人一组,一起赶牛上山。
秦黎和严森打头阵,托马斯和一个志愿者走中段,托比和另外那一个走在最后头压台。就这样,人和牛群浩浩dàngdàng地上了路。
山脚下的路还算好走,两边农舍里的农民们纷纷出来送行,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跟着一起放了牧,秦黎这才知道,牛疯魔起来也是能跑能跳的,而且速度就算比不上马,至少也比狗快。
这领头羊真心不好做,严森在旁边挥动木棍,一边要将人来疯的牛赶到路上,一边还要关心后面的人和牛有没有掉队。
秦黎跑不快,跳不高,一爬山就喘,真心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还不如一只狗。看着严森一会儿张罗这个,一会儿又张罗那个,顿时觉得他的形象高大无比,简直就是他们这群人里的真英雄。
走到半山腰上,民居几乎瞧不见了,山路狭窄,一边靠山,一边斜坡陡壁,路变得又滑又难走。
严森碰了一下秦黎,指着远处豁然开朗的视野,道,“看。”
秦黎抬头望去,不经意风景陡然变美,因为刚下过雨,云烟四起,缠绕着山脉,袅袅婷婷,这一副画面真的像是电视剧里的神仙居。
秦黎后悔没把自己的单反相机带着,不过也幸亏没带,不然还不沉死她。
走了一个多小时,秦黎体力渐渐不支,脚步变得沉重起来,有些走不动了。
“还有多少路啊?”
严森看着她笑道,“一半的路程都没有走掉。”
秦黎哀叹一声,想要看美景,果然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上次开车上去,只觉得路不好开,今天靠自己的双腿走才发现,这段路是既陡峭又曲折,关键是还源远流长。开车半小时,至少得走三个小时,不但如此,还要赶着一群牛,少一头都不行,那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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