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是陈澄和罗菲。
“桑杉拿到了十九只花束,罗菲……只拿到了三支?”
年轻的女艺人可怜巴巴地指着陈澄,语气里带着一点控诉:“他跑得太快了,我根本没时间拔。”罗菲没说的是陈澄嘴里一直喊着“别乱动”,弄得她畏手畏脚,反正这种得罪人的话不用说,全程录像的节目大家都看得见。
因为花束的数量垫底,即使第二个到达终点,陈澄和罗菲的最后排名却落到了第四,倒是桑杉虽然花束拿得不如宫齐多,但是也保住了他们综合成绩第一的位置。
这个第一名,让桑杉和肖景深得以在第二天的大型活动中获得比别人更有优势的起点。
肖景深却根本顾不上高兴,桑杉的手指上被糙叶划了好几道口子,渗出来的血已经凝固在她的手指上,成了一道一道的红痕。
“酒jīng随便擦擦就好了,我没有这么娇气。”一只手被肖景深小心翼翼地举着,桑杉觉得他有些大惊小怪。
“糙场养羊也养牛,每一片糙都可能沾过牛粪或者羊粪。”
桑杉:……
“还有小虫子,我有一次夏天在糙原拍戏,一个同事背上长了个硬币大小的包,挤了半天挤不出东西,我们借宿的那个老乡说他是有虫子钻进皮里去了,越挤,虫子越往里面走,老乡用一种膏药贴在上面,捂了半个小时,然后用力一撕,你猜,有什么出来了?”
桑杉的jī皮疙瘩已经出来了。她表qíng不善地看着肖景深,看了足足几秒钟,才轻轻叹了一口说:
“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嘿嘿,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一旁看热闹的宫齐和牧大明抖了抖,才把刚刚自己身上那种恶心到发麻的感觉忘掉。之前还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糙原,现在已经让他们站都不想站了。
晚饭吃的是当地上好的牛排和羊排,却有半数嘉宾表现出了食yù不振,基本都是因为被肖景深的话给恶心到了。
既然是新增加了“观察员”,摄制组当然是要给他们加戏的,每个观察员可以随机抽取一个挑战任务,然后自行选择他要执行任务的嘉宾。
看着手里“当着其中一方的面亲吻另一方”这个挑战任务。
陈澄的手指似乎犹豫了几下,才指向了桑杉和肖景深。
第一天晚上,大家住的都是糙原上的帐篷,宫齐的脚是比较严重的扭伤,在生活方面多有不便,热心如肖景深主动替他们去提水,以方便当晚的洗漱和第二天的使用。
白天气温bī近三十度,晚上却只有十几度,桑杉找出了一条羊毛披肩搭在肩膀上,一个人站在帐篷外面看星星。
陈澄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自己还要好几年,才能像这样平等地站在你的面前。”年轻的男孩儿语气里不乏得意。进入c娱乐之后,他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条高速的梦想通道,所有曾经渴盼的东西不用他说,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最好的老师,最好的音乐制作人,最好的舞蹈和声乐训练,还有越来越多喜欢他的粉丝……这些东西让他一下子就变得跟从前再也不同了,唯有想起桑杉的时候,他还能记得那份奇妙的悸动。
女人低头看看自己被小心包扎起来的七根手指头,没有说话,仿佛身边并没有一个人在聒噪似的。
“我明年会出专辑,词曲作者都是以前跟the king合作的,为了我,c娱乐重金把他们请了过来。”
他想在这个女人的面前证明什么,证明……她当初对自己的拒绝,是个天大的错误。
词曲作者……华天在the king身上的投入真是下降得飞快啊,居然能让竞争对手这么快就开始了对创作资源的侵袭。
无人能见的地方,桑杉的眸光轻轻动了一下。
陈澄仰了一下下巴:“你带着那个人,上广告,上综艺,现在我想要也都能有。他不过是只能靠着你往上爬,没什么了不起的。”
c娱乐这样的大公司决定去倾力打造一个人的时候,能让人看见一个梦一样美好的世界,一个只为他旋转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陈澄觉得一切都触手可及,只要他想要,只要他足够努力。
桑杉轻轻笑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陈澄,目光冷淡得一如既往。
“你是我选的人,却早就认识我,你猜,陈方知道会怎么想?”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年轻人脸上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
“我带着一个老男人天天上综艺,她一定很开心吧?”
“小鲜ròu的金手指”这个传奇的头衔儿对桑杉来说算不上什么光环,现在只是偶尔用来换取资源,可是对于那些摩拳擦掌想要培植年轻男艺人的经纪公司来说,确实他们心尖儿的一根刺。
“你一定没跟他们说过,我们一起去看过the king的演唱会吧?”
三个问题,就像是水里掺着大块的冰,砸在陈澄的心口上,让他觉得又痛又冷。
裹了一下披肩,桑杉看看远处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又毫无温度地笑了笑:
“对于c娱乐来说,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可在他们的敌人名单上,我从来没有落下去过。最好别来惹我,不然……你知道什么叫pào灰么?”
不远处,肖景深拎着一个水桶走了过来:“桑杉,我从宫齐那儿抢了两个橙子!”
“老肖你真胡说啊,明明是我们谢谢你帮忙担水的!”肖景深身后的帐篷里传来了宫齐的有点恼怒大叫声。
肖景深哈哈大笑:“他那么小气,只想给我一个,被我又抢了一个过来。”
桑杉转身看着他,和看着陈澄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从来,是完全不同的。
第114章 开门
“感觉那个陈澄,这么长时间不见,比以前长进了点儿。”
晚上睡前吃了个橙子,肖景深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陈澄。
“长进?陈方那个家伙运气太好,正经跟过的艺人里时间最长的就是池迟,qiáng势又省心的演员跟多了,她就忘了怎么打磨别人xing子了。这些年轻人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给他们最好的,这样是不对的……”
桑杉言辞之中对陈澄乃至于现在身为c娱乐代理总经理的陈方都颇为不以为然。
躺在单人睡袋里,肖景深听着外面的风声,问桑杉说:“那你当年是怎么带那几个男孩儿的?”
“除了alex之外,他们家境都很普通,遇到我的时候,就是一群在酒吧赶场的学生,本来就知道世事艰难,剩下的就是告诉他们如何在这样的艰难里互相支撑着走下去。这样,他们就能齐心向前,少以一些争斗和内耗。”
“听起来你也是跟他们同甘共苦过?”
帐篷里,桑杉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之前在国外就开始赚钱了,刚回国的时候就贷款买了一辆奥迪,为了养他们,我把车卖了,换了一辆十万块的两厢车,他们发现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比之前更努力了……木鱼是他们几个里面最小的,身体又不好,别看现在已经快一米八了,当初还不到一米六五,像个孩子似的。他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六个人买了一个八寸的蛋糕给他,还让他点蜡烛许愿。捧着小蛋糕,他说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将来能让我赚钱买好车。那副样子,特别特别的孩子气。”
桑杉现在的表qíng一定温柔到了极点,因为听着她的话,肖景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软成了一片水。
“后来,他们在京城闯出了一点知名度,就张罗着凑钱给我买新车,我知道之后把他们的私人卡都没收了,过了一个礼拜,我要还给他们,他们都不要了,说我替他们管着钱就挺好的,这么一管,就是五年多……一笔一笔从几千几千的进账,到几万几十万,看着他们的银行卡的收支往来,我能说出每一笔钱是怎么赚来的,他们都经历过什么。”
可是现在,她付出了巨大心血的那一群孩子,却在别人的手里,被人觊觎着,被人侵蚀着——一如她所预料的那样。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桑杉的身上,是肖景深从睡袋里抽出来安慰她的。
“跟他们比,陈澄运气好多了,可是命运有时候很公平……没有挫折和磨炼,也就未必有那么丰厚的回报。”女人并不需要安慰,哪怕是在如此夜色沉沉,回忆萦绕着心头的时刻。
“公平吗?”
男人轻声问她。
“公平。”
桑杉的回答里透着坚决。
那是不是,我前半生桀骜狂妄,所以又经历了十年磋磨?可如果真的公平,我付出了什么,才能让命运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又把你送回到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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