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加?”
“我们吵架怎么样?”
一直缀在黑色轿车后面的某网络娱记把车停在了桑杉家小区边上,用长镜头继续搜索着那辆车子。
过了一会儿,车子在车位上停下,瘦削的女人手里拎着外套从车上下来,冲着车里说了两句什么。
高大的男人从另一边下来,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女人不听,转身往单元里走去,男人回车里拿了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桑杉带着两分真怒垂了一下肖景深的肩膀,于唇齿纠缠间恨恨地说:“我们是要吵架。”
“吵架和好一条龙服务。”
“你这是随便加戏。”
“加钱、加钱!”
桑杉又锤了他一下。
男人重重地拥抱着自己已经思念了很久的女人,很想此时此刻可以一直到天荒地老。
细雨如幕,遮掩浓qíng,无声亦无形。
米子明躺在chuáng上,看着自己的老伴儿给自己收拾明天出门用的东西。
“松子儿给你装书包里了,在左边啊,别忘了。”
“小桑剥的那些呢?”
“我都让景深吃了,你放心,这都四十年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别人剥的松子?”腰上还系着围裙的李阿姨此时笑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少女的模样。
第149章 黑暗
四月下旬,《书圣》以1.7%的收视率拿到了当年前四个月电视剧的最高开局收视,网上的评价也一路叫好,很多人称这部片子制作jīng良、故事好看,是“拯救兰月之作”。
肖景深扮演的谢安只是惊鸿一现,虽然那飘逸如仙的脸和气质让人不由想入非非,到底出场太少,水花不大。
桑杉却已经因为这部剧而忙碌了起来,原因无他,很多艺术访谈类节目纷纷对《书圣》的导演伍铭和监制米子明发来了邀请,更不用说纷至沓来的片约了。
这还不算,《秦歌》的电影场路演已经拉开了帷幕,桑杉不仅要把关肖景深的衣食住行、举止谈吐,还要负责李许默的。
把自己收拾gān净的李许默导演穿上西装还真的有几分业界jīng英的味道,至少肖景深看着他是完全想不起来他躺在泥地里举着摄像机打滚的样子的。
“看,像不像个银行经理。”再见到肖景深,李许默咧嘴一笑,刚刚那股jīng英范儿瞬间消失得一gān二净。
白净的男人打扮得更随意一些,短袖t恤加轻薄的风衣,下面是牛仔裤,还有一双cháo牌运动鞋,当然,手上少不了qa的手表。因为下一部戏的造型,肖景深不能理发,刘海已经遮挡了眼睛。
桑杉找了一副墨镜,让造型师替他做一个并不那么规整的背头,配上墨镜,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样看起来比李许默小一辈,很好。”
李许默对桑杉的评价很不满,他的手臂搭在肖景深的肩膀上,很认真地说:“我怎么着也就比你大一两岁吧?”
“导演要显得成熟,演员要扮年轻,这是惯例了。”在这家专门为明星做造型的工作室里桑杉翻了两下,终于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绸巾。
“衬衣领子解开两个,把绸巾放在衬衣胸前袋里。”
“哦,原来你不是让让我当jīng英,是在发掘我的雅痞气质。”
“这两个字,只有后一个跟你有关系。”
“好歹当年都是学长学妹,你这样挤兑我是不是不太好。”
“有么?你的袜子品味糟透了,不是跟你说了cl家的袜子你同色买两打就可以了么?你现在穿的是什么?”
“小熊维尼……”
看着李许默被桑杉勒令去换袜子,肖景深走到桑杉身边,接过她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
“今天下午的路演你和我……们一起去么?”
桑杉皱着眉头在一堆非当季的衣服里面找出了一件t恤,展开,在肖景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下午电影协会有个活动,米子明导演让我跟他一起去,你们这边有宋星陪着,我跟李许默说了,他会在路演的时候提起我去探班你的事qíng,你可以顺便说一下牢房里的那场戏你是怎么演的,记得说得惨一点,也要有趣一点。”
“好。”
更衣室里传来李许默哭嚎自己和要和小熊维尼分别的声音,那个家伙真是越来越不着调,
桑杉和肖景深几乎是同步地抽了一下唇角。
“你上次路演,是什么时候?”
面对突来的发问,肖景深顿了一下才说:“四年前,我在一个魔幻题材的电影里演配角,那个电影找了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路演的时候就是模特儿走秀一样地上去,然后下来。”
想想也知道,这个电影是以“俊男美女齐聚”为炒作噱头的,首日排片不会超过百分之五,整体票房不会超过五千万。
桑杉在心里回忆了一下时间线,然后笑了:“看来阎小俊那个时候还是让你拍电影的。”
阎小俊。
听见自己这个名字,肖景深竟然有片刻的恍惚。
过去十年里,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过的人实在是不可胜计,作为比较有存在感的一个,不得不说,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手段还下作的阎小俊在折磨他这事儿上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桑杉,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
男人心中一凛,脸上挂上了淡笑:“他们这些人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让我赚钱,至于我演什么,根本不重要。”
“是么?我还以为他立志于让你去陪酒唱歌,或者给某个富婆当qíng人呢。”
桑杉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吐槽,落在肖景深的心里却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还是,她只是随口一说?
没等肖景深做出反应,李许默已经换好了袜子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桑杉安排车送他们去路演地点附近跟别人集合,站在工作室门口,她笑得很解气。
把自己憋成了鳖jīng是吧?那你就好好憋着吧,等我左戳一下,右戳一下,戳到你自己忍不住了探出个手手脚脚的,再趁机把你大卸八块。
一路上,肖景深都有些神色不定,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他其实更想打电话问问自己的老朋友,是不是他们在什么地方露馅儿了,让桑杉查到了什么。
无人注意的地方,男人的紧紧手握成了一团。
他刚落到阎小俊手里的时候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每次有什么适合他或者他想争取的角色,最终都会被安排给别人。最扯的是有一部戏导演主动点名要他来演,阎小俊居然让人安排他给新晋演员们上课,以此为理由说他三个月不能离开京城。
三个月之后,电影都杀青了。
就是那次的事qíng,让脑子不太灵光的肖景深猜到了背后有人在整他,起先,他以为是阎小俊这个富二代穷极无聊了拿他解闷,后来他发现事qíng并不这么简单。
肖景深起初猜测这个希望他倒霉的人会不会认识他的父亲,或者也被他父亲坑过钱,刚巧,那时有个新人演员喜欢他,这事儿在整个公司里都不是秘密,很快,那个新人被公司qiáng制要求去赴饭局,饭局上还多了几个声名láng藉的làngdàng子。肖景深立刻就想到,事qíng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
他拜托自己的朋友,把那个新人演员拉出了火坑,自己则阎小俊这一群人周旋,他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针对他,用着这么龌龊的手段,甚至不惜拉无辜的人下水。
那段时间里,男人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奔跑于荒野的狐狸,猎人似乎无处不在,随时随地要剥去他的皮。
即使千防万防,他还是差点就着了道,手段一点都不高明——加料的酒和一屋子磕了药的男男女女,这个场景多么的似曾相识,他二十三岁的时候经历了一遭,都快三十了,居然又来了一次。只不过当年的那一次他早有防备,星耀的人手段简单粗bào,这一次,他是真的差点儿中招——世界瞬间变得斑斓,在头顶快速地旋转,身边充斥着难以形容的声响,他为了抵抗这一切,耗尽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
时至今日,男人都没办法形容自己当时是从多么令人作呕的环境中逃出来的,过程恶心到他差点就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的荒yín和肮脏。
暗中帮助他的朋友也是个手段高明的人,那个指名要他的电影,正是他那位朋友为他牵线来的,他欠了肖景深一个人qíng。肖景深本想在自己脱离了这种局面之后,再用来用这个人qíng换几个合适的角色,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很多遭遇是被陷害之后,他把这份人qíng给用掉了——用来jiāo换那个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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