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肖景深便觉得自己和文子禹有着相似的可怜之处。
但是可怜归可怜,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说护短也好,说qíng敌心态也罢,肖景深是绝不认为主要责任在桑杉的。
做出一副去卫生间的样子,男人站在镜子前,低声对着手机说:
“哼,你还敢说只要她?怎么不想想人家稀不稀罕你?一手捧出来的人往自己背后捅刀子这种事儿谁挨到了谁才知道疼!我告诉你,就算有一天我从初曜滚犊子了,也不是因为你这个小屁孩儿,是因为桑杉用不着我了,你明白了么?我只给她她想要的,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
挂掉电话之后,男人洗了洗手,拎着手机出来,走到桑杉的背后,轻轻揽着她的腰。
“你以前说,他们这几个人跟我年轻的时候很类似,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傲,要是我做了这种事儿,我外公能打断我的腿。”
暗搓搓地,男人还要在话里踩文子禹一脚。
“是么?”
听出了男人的话外之意,桑杉勾唇笑了一下。
“其实我那个时候是骗你的,他们跟你不一样……当初我拒绝了去小水洼工作,主要就是想亲手带几个新人出来,碰见他们纯属是巧合,这么大的一个京城,想要成名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真按照你作为标准去挑,得挑到什么时候?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足够感染人……我欣赏这个特点,觉得他们能红。”
“我也觉得,我可比他们成熟稳重多了!”
“是么?”
转头看看肖景深宽阔的胸膛,桑杉又转回去微微笑了一下。
“你喜欢一个人,就绝对不能让她为难。”刚刚,她听见肖景深是这么对文子禹说的。
女人不禁想起若gān年前,自己决定分手时的样子。
gān净利落地下了决定,把所有的不舍与少女时的qíng愫抛诸于脑后,倒是没有多少的为难,只是心会疼。
“即使有电话替你解围,你技术不好这件事儿也是不能回避的……”
肖景深:……
娱记行内有这么个段子:“gān大事的明星,往往在周末的午夜发消息,为的是把娱乐版块的小编都从chuáng上炸下来。”
这个周末的午夜时分,这个似是而非的“段子”再次被人印证了一次。
the king四个成员同时宣布离开组合,以独立艺人的身份与初曜工作室签下合同,正式成为其旗下的艺人。
一共五个人的组合,这下子走了四个,留下文子禹一个人挂着“the king队长”的牌子,又有什么用呢?
作为国内人气最高的组合,这个声明宛若一个巨雷,把整个娱乐圈都轰得发颤。
初曜工作室在第二天早上召开了记者发布会,通报与前the king组合四位成员签约的qíng况,桑杉jīng神奕奕地出现在现场,除了黑色衬衫下面的绷带之外,再无任何与文子禹发生了“不愉快”的痕迹。
当然,这些事儿跟肖景深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桑杉的状态好了,他也就该背着自己的万能小书包回大西北吃土了。
刚回剧组,他就受到了封烁的热qíng迎接。
“老肖,你回京城就算了,怎么把书包都带走,太不够意思了,快点快点,给个套子用一下。”
“gān嘛?”
“一会儿有个发布会的直播,我想把手机塞包里,万一泅渡的时候进水了怎么办?我得用你的套子防水啊。”
封烁扒包的动作真是理直气壮。
“呃……”肖景深突然想到了什么,抓了两下想把自己的包抓回来,然而失败了。
“嗯?你的套子呢?”
“呃……”男人揉了两下耳朵。
封烁看着肖景深锁骨上的一道痕迹,再看看他脸上的表qíng,突然明白了什么。
“才两天,你那是十几个吧?”这回去一趟不是开荤了,这是回去捐肾啊!
不是,其实是被桑杉拿出来之后我忘了放回去,其实我就用了四个。
不对这不是重点。
男人一脸绝望,看着封烁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表qíng变得越来越不可描述。
这事儿说不清楚了!
第162章 死心
高qiáng度的各种训练搞得剧组的主要成员们都苦不堪言,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封烁和肖景深两个人的“游刃有余”就越发明显了起来。
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这两个人此时都正是年富力qiáng的年纪,封烁虽然年纪更大一点,但是各种锻炼从来没落下,之前曾经一度为了“不当小白脸”而走火入魔,挑战过不少“猛男电影”,如今“返璞归真”,身体的底子还是极好的。肖景深就更不用说了,吃苦和忍耐早就是他刻在自己骨子里的东西,身体素质比别人好,坚韧度又比别人高,自然显出了不同。
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外,作为主演,他们还要面对教官种种近乎刁难的加训课程,比如“武装泅渡”对于别人来说也就是一次体验,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了差不多每三天就要来一次的必修课。
这样的训练,也是因为他们的电影中会有类似的戏份。
其他人光是适应训练就花费了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不由得打趣这两个人是“一进军营就是老兵,天天全方位吊打我们这些新兵蛋子”。
除了体能和技巧训练之外,所有人所感受的也是真正军营里的那种气氛——高度的纪律xing和自觉xing。
旅居海外多年的康延导演万万没想到国内的军人居然要经历如此严苛的训练,不止训练着生理,也训练着心理。
这让他不由得感觉到了危机——肖景深和封烁所扮演的军人,他们身处的军队,显然是不具备这种完整的思想体系的、
为了避免出现两个主演“看起来都像土共卧底”的局面,做事嫉极为严谨的康延在自己终于跟上了训练进度之后,找来了电影的编剧顾蔚然,用他写剧本时候所参考的资料作为教材,晚上给所有的演员们上“文化课”。
“站在历史的下游,我们能够清楚地分析这场战争为什么会失败,为什么失败的如此惨烈,比如当时我国军队并没有大集团作战的经验,比如……啊,比如我们的武器与对方相比差不多是封建社会和工业社会之间的差距,我们连个二十毫米口径以上的武器都没有,对方呢?海陆空三线作战,有军舰,有大pào,有飞机,还有更先进的战争理念……但是当时的人,是不知道这些的,他们不知道我们用了三十万条人命换了对方的四万战损,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一场跨越时代的,理论上完全无法胜利的战争。”
顾蔚然抿着嘴,切换了一下屏幕,上面是一些当时的照片。
“在路长河看来,当兵,就是用命去换钱,是的,他的想法非常非常的简单,吃兵粮然后活下去嘛……可是他坚持到了最后,身体还活着,心……”
顾蔚然转头看向路长河的扮演者肖景深。
心已经死了。
肖景深低下头看着自己写的人物小传,胸腔内一声沉默的叹息。
路长河这个人本质上是个消极的人,战争给了他“一腔热血”,战友们的死亡刺激着他坚持到了最后,可是不可能胜利的绝望,以及被抛弃的痛苦从灵魂上已经杀死了他。
所以他浑浑噩噩地跟着溃逃的军队往前走,自称自己是个伙头兵。
“在这整个电影的初期,这种‘行尸走ròu’的气氛是存在于每个人身上的,我们可以理解为,这些人物以不同的方式渐渐‘复活’了,但是路长河,直到电影结束的时候,他到底有没有真正地‘活’,这需要导演和演员一起揣摩然后去表现了。”
也许是因为电影的题材就是如此沉重,也许是因为顾蔚然作为剧本的创造者还一直沉浸在某种自己塑造的气氛中,总之,他讲的课,虽然内容很丰富且充实,却让人极难从中得到什么愉快的体验。
每次听完他的课,肖景深都会拖着已经非常疲惫的身体,到cao场上再挥洒一遍汗水,像是想把一些憋闷和痛苦通过汗腺排出体外一样。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他不是死于碌碌无为,不是死于无望的平庸,而是被刀刀凌迟,于别人看不见的深渊中被摧毁了jīng神。
他本该活着的。
桑杉无比高效地为新到她手里的四个男孩儿安排了他们各自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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