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稚嫩与年轻都是表象,她的身体有一只狡诈到了极点的孤láng,永远盯着它的敌人,随时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
可是huáng武德不这么认为,无论在当时还是之后廖云卿如何提醒他,他都把桑杉简单地归类为一个靠着潜规则上位的女人,那双眼睛永远看着自己敌人的胸口而不是脑子,如今想来,也难怪他会被gān净利落地扫地出门了。
huáng武德是狂妄自大,廖云卿自己也一样。他们都太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所以一条路走到黑,在终点摔了个头破血流。
现在,桑杉主动问她要不要报复,廖云卿当然心动不已,她知道如果桑杉出手,huáng武德一定会下场难看。可是,桑杉帮她的目的,她想不出来。
因为了解桑杉,所以她即使已经落到了这个境地,即使恨不得生啖了huáng武德的血与ròu,心中依然有着隐隐的畏惧。
“那个【哔——】搞得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就只剩一辆车还停在酒吧外面,付不起你帮我的佣金。”
听着廖云卿的话,年轻的女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纸盒,里面有一个细长口的玻璃花瓶,还有一把小剪刀。
“洋桔梗,得把花枝的末端剪成斜四十五度,还要摘掉叶子……”
“你在gān嘛?”
桑杉摆弄着花,动作仔细又利落,仿佛并不是身在病房,而是某个花房。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这一幕颇为赏心悦目,可是问题得不到回答的廖云卿却觉得桑杉的心里一定正在咕嘟咕嘟地冒坏水儿。
“你入行九年多了吧。”
用手指轻轻调弄着花的形状,桑杉淡淡地说。
“算上实习的话快十年了。”
“从一入行就gān公关是么?”
“以前也叫外联,反正这一行名字都是越叫越洋气,事儿gān得越来越不是人事儿。”
廖云卿突然灵光一闪:“你是要我替你做什么?”
“星华影视、百玉传媒、腾飞娱乐、金湖娱乐……我想查清楚这些公司的人事变动qíng况,你这个入行快十年的老公关应该能做到吧。”
这些名字落在廖云卿的耳朵里都熟悉也陌生。金湖娱乐现在还苟延残喘,腾飞娱乐早就在两年前宣布破产解散,彻底消失在娱乐圈的làngcháo中,百玉传媒五年前被另一家公司兼并……至于星华影视……
廖云卿觉得这个名字自己绝对听过,可是却没有多少印象了。
“你把这些公司查清楚了,我就帮你能让huáng武德的工作室大出血一次,要是资料让我满意,我一高兴还能附赠点什么。”
洋桔梗明明是没有什么香气的,年轻的女人轻嗅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了十分甜美的笑容。
仿佛这朵花无比芬芳,带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缓缓睁开眼睛,桑杉的眼睛里仍然带着笑意,廖云卿在这双眼睛里再次看见了自己。
“你知道的,虽然……我经常说一些别人不相信的话,但是我要做到的事qíng从来不会做不到的。”
“就这么简单?只要我帮你查一些老资料,我就能看着huáng武德倒霉?。”
廖云卿靠坐在chuáng头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桑杉对她提出了jiāo易,她倒反而安心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示好,有jiāo易和谈判,才是让她放心的
合作模式。
把花一枝一枝地cha进花瓶里,桑杉的脸上是难得的愉悦:“是的,你出手,我在后面帮忙,让他倒霉一次。你要是觉得这样就满足了,自然可以收手不gān,我们的jiāo易就算结束了。”
那之后呢?仇恨会消解么?渣男会身败名裂么?被抛弃的人会就此收手么?
满足两个字,有那么容易么?
女人轻轻挑了一下眉毛,仿佛在眼前层层叠叠的花瓣里已经看见了答案。
廖云卿答应了,她想不出自己有不答应的理由。
“那现在你先好好当个养病的、被抛弃的huáng脸婆,好了之后就先离开京城吧。”
目送着桑杉步履轻快地离开病房,廖云卿转头看看娇软的桔梗花,又掏出了手机。
“huáng武德你【哔——】”
“你疯够了没有!廖云卿,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儿子!”
“你是人么你?你骗了我的钱,骗了我半辈子,现在拿孩子来威胁我,我告诉你huáng武德,我手上可有你出轨的证据,法院不会把孩子判给你的!”
电话另一头男人在冷笑:“法院会把孩子判给三年都没有正式工作的废物?你说我出轨,我还说你酗酒和赌博呢!要么你老老实实回来,我当一切没发生,要么你就滚得远远的,什么都别想要!”
……
恶狠狠地挂掉电话,廖云卿瘫在chuáng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个电话,她打的时候多少有做戏的成分,让huáng武德听到她的愤怒,自然也听到了她的无助。只有无能为力的人,才会通过嚎叫的方式来宣泄痛苦。可是越说,她感受到的痛苦就越发真切,对huáng武德的愤怒也越来越膨胀。
“为了不值得的男人弄得自己没脑子、没钱、没朋友……”桑杉刻薄的话在她耳边回响,她尖叫了一声,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旁边病chuáng的病人做完了治疗回来,看见自己的“病友”又在发疯,对扶着自己的亲属摇摇头。
这是个可怜人。
第52章 对饮
把繁琐的工作扔给了廖云卿,桑杉心qíng很好,提前回到家,她看见一束淡绿色的重瓣桔梗cha在花瓶里,造型非常……奔放。
“这是你让花店送来的花吧?我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
男人似乎也刚从健身房回来洗了个澡,身上穿着白色的背心和宽松的灰色短裤,水滴从他的头上一点点往下,划过光洁的额头、整齐的鬓角,然后顺着jīng致的下颌线流过脖子,穿过锁骨,最终隐没在胸肌边缘,成了白背心的一道镶边。
桑杉扶着下巴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看得肖景深十分不自在。
“怎么了?”
“廖云卿说你是老萨摩耶,我突然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好皮相、爱笑、特别白……”
不知道是不是洗完澡之后血液流速加快的,肖景深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发热的耳朵。
“最重要的是……”女人走到花瓶旁边,用手粘着一朵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洋桔梗,“这花让狗啃,都比你弄得qiáng。”
肖景深:……
w先生刚好打了个哈欠,仿佛是一个大大的嘲笑。
“好吧,既然被你看穿了我就承认了。我原是峨嵋山一萨摩耶修成了仙仙,都只为思凡把山下,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能做饭能擦地……鬼故事里的狐狸jīng好像都没有我这个萨摩耶能gān啊。”
桑杉轻轻挑了一下眉毛,用淡绿色的洋桔梗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边:
“嗯?你很能gān么?我还真不太清楚。”
从耳朵上挪去擦头发的那块毛巾悄悄回来再次捂住了耳朵。
桑杉抬眸看着肖景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拿起了一边的剪子重新修剪花瓶里的花枝。
叶子倒是去得很gān净,女人仿佛能想到肖景深像是择芹菜叶子一样地清理花叶,薄薄的唇角浅浅勾了一下。
晚饭肖景深本来想给桑杉做冬瓜排骨汤,再炒一个青菜,桑杉却突然说今天想喝点酒。
男人站在冰箱旁边思考了一下,把今天晚餐的冬瓜排骨汤换成了炸排骨,冬瓜用来炒虾仁,再拌一个果仁菠菜,至于他自己,早上煮好的jī胸ròu拿出来加煮jī蛋拌个沙拉就够了。
排骨买的是极好的肋排,肖景深动作利落地把整条肋排洗净擦gān,放在了案板上。
自从他来到了桑杉家,原本空dàngdàng的厨房是越来越满了,光是菜刀就多了好几把。现在肖景深用来切ròu的老钢刀还是他陪他外公逛夜市的时候从地摊上买来的,虽说样子不如那些动辄几百上千的进口货好看,似乎也跟桑杉这个现代化的装修风格的厨房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肖景深握着它厚实的木柄就觉着这把刀格外趁手。
手起刀落,肋排从长条变成了整整齐齐的麻将块儿,骨头刚好都在中间的位置,两边各是差不多厚实的白膜贴红ròu。葱姜片、盐、料酒、酱油依次倒进装排骨的碗里,沿着一个方向拌匀上色,然后放在一边。
冬瓜买的是超市里那种切成了厚片卖的大冬瓜,拿在手里有点像个轮子。把“轮子”剁了一半儿下来去芯去皮,然后切成半厘米厚的片儿,为了装盘好看,肖景深把冬瓜片都切成了规整的菱形。虾仁儿其实是可以说是从猫嘴里挪过来的,肖景深本想用这些虾做成零食给w先生吃,现在有桑杉cha队了,他自然见人忘猫。去头去壳去虾线,青色的大虾变成了碗里剔透可爱的虾仁。
52书库推荐浏览: 三水小草 现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