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徐家怎么会几乎全都战死了呢?
至少徐靖并不弱,他按理是可以留到最后的。而且十二年前他还不老,算起来才五十多岁,于武将来说正是威风八面的时候!
“那安国公也是死在沙场上?”她说道。
“安国公?”戚九凝眉。
“对!”沈羲点头:“安国公徐靖,他怎么样了?!”
戚九愈加疑惑起来:“可安国公虽然姓徐,却并不是叫徐靖。”
“什么?!”
沈羲瞬间懵了,徐靖父亲到这会儿早已作古,那么下任安国公不是当时身为世子的徐靖又会是谁?!
戚九凝重地望向她:“大秦最后一任安国公,是上任安国公徐渭的次子徐哲。
“姑娘说的徐靖小的并不认识。
“不过,小的倒是曾经听说过,徐哲上头原本还有个哥哥,早在他年少时就已经亡故。不知姑娘说的徐靖,可是这位?”
沈羲望着她,屏息半日也未曾缓过气来!
年少时便已经亡故了?
徐靖压根就没有当上安国公?而是他的弟弟哲哥儿接任了?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
徐靖怎么会死呢?
不,他怎么会那么年轻就死了呢?
难道是哲哥儿为了争夺爵位把他害了?
可印象中徐家并没有这些弯弯绕,而且徐哲与徐靖属一母同胞亲兄弟,徐哲那会儿虽然不是世子,但却也十分上进。
他就是不担这爵位,来日前途也不会差,他有什么理由去为个爵位害死自己的亲哥哥?
“这就还得说回到张家那位早亡的小姐了。”
戚九道:“昔年张家小姐与徐家这位世子是有婚约的,徐世子对张小姐用qíng极深,哪知道张小姐突遭横祸,在婚前先他而去。
“徐世子猛受打击去了云南,据说没隔几年就也已追随张小姐而去。”
沈羲听到这里,一张嘴是再也合不拢了!
徐靖对她好她知道,但要说到他为了她而落下重疾追随而去……这也太扯了吧!
他虽然不及萧淮这么凶残能打,但是却也是没几个人能斗得倒他的。
昔年在西北大小伤他也算受过不少,可是从来也没有哪次撂倒了他!
他哪里会弱到为了她变成个病秧子?
除非他自杀!
这就更不可能了!
徐靖才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他身上还有保家卫国的担子,不会这么感qíng用事的!
“他得的什么病?”寻不出别的解释,她竟然只能被迫相信了。
“据说是在云南染上的瘟疫。具体就不清楚了。”戚九道。
毕竟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要不是徐家也是京师了不得的权贵,她也不会从同僚嘴里听来这些八卦。
“不过姑娘想知道的话,小的可以再去查查。”她的天职就是服从。
沈羲不置可否。
查查也行。不过她眼下却还未能完全消化这些消息。
原来徐靖在她死后不久也死了,这或许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温婵会成为别人家媳妇了。
但是即便是嫁不成徐靖,她也还是可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她最终却选了韩若矩?而且还是自愿选中的?
如果徐靖那么早就死了,贺兰谆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贺兰谆,贺兰谆……他和徐靖太像了。
徐靖是跟在她之后死的,算起来也是五十年了。隔了五十年的面孔,难怪贺兰谆在京师晃来晃去,也没有半个人感到惊讶。
几十年了,纵然还有些老人见过徐靖曾经的模样,又怎么会一下把他们俩联系到一起呢?
何况徐家所有男丁都已经战死了,而算起来贺兰谆被燕王救下时那会儿周军还没有取得最后胜利。
那会儿徐家还在,也不可能有人会把燕王在死人堆里救下的孤儿,与敌军将领家死去多年的儿子联系在一起。
这么看起来,真的只能是巧合了。
她对着珠光怔了半晌,说道:“柳絮这里有大问题,你最好先弄清楚这两件东西是谁的,然后再查查她究竟知道韩若矩的什么事。
“只有解开这个谜,后面的事qíng我才有数。”
戚九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拱手称是。
沈羲又道:“我明日便搬院子,后日我就会安排添人,这两日你不要走远,我会把你添进来的。”
戚九点头。略想,又道:“听说燕王今儿要回来了。”
第202章 权力最重
燕王?
沈羲心下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坐了下来。
基于之前在衙门里亲见过萧淮与燕王之间的关系,她对燕王始终存着几分防备。
她就是无端的相信,这世上也许连皇帝太后都不能奈何萧淮,但燕王却一定能有办法压制他。
这次这婚赐得这么突然,也不知道燕王回来后会是什么态度?
她竟隐隐地有些担心萧淮,千万不要因为她,而使他落下什么不是才好。
“你先别管这些了,把手头的事qíng处理好再说。明儿我再叫旺儿去琼花台附近打听看看。”
她又起了身。
天亮后便就召集人手搬院子。
忙碌了整天,到得日暮时终于停当。
而这边厢城门刚闭,一路飞骑便就又已经敲开城门,驶入了刚归于平静的燕京城。
铁蹄声如同骤雨,沿着宽阔的街道往皇宫西面的燕王府而去,沿途惊起了群群鸦雀……
“恭迎王爷!”
端礼门内萧淮与贺兰谆率领王府属官与侍卫同声高呼。
燕王下了马,鞭子丢给身后侍官,径直往承运殿走去。
“朝中还好吗?”
萧淮随在他身后道:“前阵子咱们衙门里换了批都事;南郊大仓因天火烧了千余石粮食;五城官马司撤了两名副指挥使。
“太仆寺新进了几十匹蒙古马用以改善西北马匹素质。除去龙诞出了点事之事,其余倒都还好。”
燕王踏入殿中时萧淮恰已禀述完毕。
他在王位前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会儿,将配剑摘下递了给贺兰谆,然后道:“我听说,你婚事定了?”
萧淮眼观鼻鼻观心:“是。”
“沈若浦的孙女?”
“是。”
燕王负手立在他面前三尺处,再说道:“为了赐婚,你把韩家的表姑娘给弄去了西北?”
萧淮不假思索:“正好相反。我把韩家表姑娘弄去西北的目的,是为了燕王府。”
“是么?”燕王道。
萧淮波澜不惊,接着道:“韩顿与太后联手pào制假刺杀案,无非是替日后抬高韩顿身份而铺路。
“韩顿的目标是控制朝堂,包括燕王府,宋姣作为帮凶,我弄她去西北不过是为杀jī儆猴。
“我以为燕王府虽无不轨之心,却也不是谁都能伸手的。”
燕王目光逐渐冷下。
盯着他看了半晌,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侍官奉了茶上来,他顺手接过,喝了两口,才又说道:“沈若浦这个孙女,幼时伶俐。
“三岁时跟随父母出远门,半路遇疾xingqíng改变,十来年里虽受沈崇信夫妇悉心教导,但仍然难登大雅之堂。
“而沈崇信夫妇死后不过几年,她却在宫宴上大放异彩。还能成为你玉器铺子里的鉴玉师。
“短短几年她便修成这身本事,想gān什么?”
殿里气氛有些肃然。
萧淮却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姑娘家好学上进,不是什么坏事。她若不是凭着这身本事把宋姣给打败了,我也还瞧不上她。”
燕王眯了双眼,说道:“我本以为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人能让你轻易瞧中。”
“我瞧中她的地方,也不过是因为宋姣把她当成了敌人。
“宋姣原本是他们送来给我议婚的,我虽然不要她,但又岂能让别人从眼皮底下娶了她回去?
“我不要的,别人也休想要。至于我自己,娶姓沈的还是别的姓,我认为都没有区别。”
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凉意,目光流转之间的qiáng横,展露无遗。
燕王凝望他,挑眉道:“若是不喜欢的女子,娶回来恐怕也是个麻烦。”
“我不觉得有哪个女人够资格成为我的麻烦。”萧淮昂望着前方藻井。
说到这里,那股qiáng横的意味似已经写在脸上了:“我只会谨记王爷的训戒,唯有权力才是最值得我珍视的。”
燕王看了他半晌,缓声道:“你若真这么想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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