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果然是整套宫宴流程事无巨细全jiāo了给他办。
“这是韩顿jiāo代的?”她问道。
沈崇光望着窗外:“韩顿应该还不至于亲自来对付我。这不过是文远诤的意思。
“他是韩顿亲信,占着这礼部侍郎的位置,无非是在揣摩着他的心意行事。”
说到这里他将卷宗收回来,又道:“毕太傅自提携上位之后便已经不太管事,如今这六部三司由韩顿一手把持,回来之前我也已经料到如此了。
“有得必有失,想想也没有什么,至多是多花点工夫。”
沈羲也没有再说什么。
腊月初下了场雪,朝堂进入最忙时节。
萧淮开始忙起来,哪怕沈羲在身边,他顶多也就是能抽空与她吃吃饭牵着她去园子里踏踏雪什么的。
但沈羲还是留在别院的时间多,他总说这是他们俩的家,她就真把这“家”打理起来。
将窗纱换了,又挂上宫灯,种了许多水仙,还养了两只猫儿,一huáng一白,取名叫“huáng金”“白银”。
huáng金白银都贪暖,老喜欢腻在沈羲身上。
若是找不到沈羲,就寻萧淮,趴在正写字的他臂弯上打呼噜,或者直接蹲在他折子上。
萧淮很bào躁:“娇娇!你能不能告诉它们我的胳膊只有你才能趴?”
沈羲闻讯便就匆匆地进来,赶紧地在他脸上亲一亲,然后将它们拎回戚九他们那边。
戚九和侍卫们一面揣着猫一面聊天打哈,他们已经混了个烂熟,已经到了她即使懒得动,也会催着她往别院来的地步。
她与沈家那些丫鬟婆子没有什么可聊,反倒是跟这帮糙汉子在一起放得开。
他们都尊她为“戚姐”,尤其是并肩作战过吴腾刘撼两个,简直已只差拜把子。
沈羲抽空也去了去贺兰谆的书塾。
她已经把贺兰谆当朋友,然而萧淮虽然提到他就满脸的不高兴,却也并没有阻止她。
只是小姑娘们告诉她贺兰先生已经很久没来,最近都是霍先生在教他们扎马步。
她猜想他也是如萧淮一样的忙碌,也就没放心上。
这天夜里大雪纷飞,萧淮怕她冷,天黑前就送了她回去,回到别院里时,屋里却多了个人。
贺兰谆坐在长案后,正在喝他窖藏的状元红。一屋子的酒味,外带他一双发红的眼。
萧淮在帘栊下略顿片刻,随即走过去夺他的酒,他居然不松手,一只酒杯生生裂成两半。
“你要发酒疯滚回你的玉阑殿去发!别脏了我的地儿!”萧淮看着手里半边羊脂玉杯,怒了。
贺兰谆斜眼睨他,伸手自身后架上又拿过只杯子,斟起酒来。
“萧寄寒,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让她一世安稳?要是没有,你就给我让开,让我来!”
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眼下此刻不止是喝起了酒,还撂起了狠话。
萧淮垂眼睨他:“你什么意思?!”
贺兰谆没说话,倒了那杯酒入喉。
萧淮面色凝重:“你喜欢她?”
他冷笑:“不蠢。”
萧淮全身都有寒意冒出来:“你是来宣战的?”
“宣战?”他又执壶倒酒,壶落桌时他勾唇道:“根本就不用战。你老子希望我把她抢过来。”
萧淮一脚踹翻他面前长案:“贺兰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之前的事我且能忍下,可你若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贺兰谆手里的杯子也猛掷在地上!
他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你也知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搁在从前,光这条我就定让你萧家灭族!”
他话语掷地有声,不相上下的身高使他们彼此气势皆如山海般迫人。
第299章 去请姑娘!
萧淮屏息看他半晌,眯眼道:“贺兰家不过是西川大地的普通乡绅,而萧家是驻守江南的将门,从前你怎么将我灭族?
“贺兰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我有什么夺妻之恨?”
贺兰谆咬牙未动。
萧淮目光微滞,转瞬间又骤然寒下:“徐家坟园是你清扫的,你跟徐靖什么关系!”
“你说呢!”
贺兰谆双目遍布血丝,挥起拳头,不由分说呼到了他脸上!
萧淮受他一拳,连退几步,定立半刻,忽然也怒冲上来,拳打脚踢,战在一处。
苏言与侍卫们闻讯赶过来,见状已吓傻!
侍官纷纷拍起大腿:“这可怎么办?要不去把姑娘请回来吧!”
苏言凝眉看了片刻后道:“你觉得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儿能让姑娘知道吗?”
侍官没了主意。
他说道:“没动刀剑,还不妨事。”
正说着,忽然间贺兰谆就抽下墙头挂着的长剑刺了过来!顿时烛下银龙飞舞,杀气腾腾,令人眼花缭乱起来!
“拿我的剑来!”萧淮怒吼,“等我杀了这妖孽!”
苏言一面丢剑给他一面高喊着别打了,门外两方的侍卫也迅速聚结了起来。
整个书房成了战场。
“别打了!再打房子都要塌了!”
苏言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镇定,急得团团乱转。
但是两人斗红了眼,仿佛卯足了劲要比出个胜负,谁也没把他的话放耳里。
苏言qíng急之下只得喊道:“来人!去请姑娘!”
听到喊声,刀剑声这才倏而止住。
紧接着两道身影分开,皆如同发了狠的狮子般怒视着对方。
苏言叹气,说道:“少主和大人移步邻室吧,容侍官们打扫打扫。”
他这里刚站开,萧淮又怒冲上来揪住贺兰谆挥了一拳:“你这个禽shòu!我萧淮把你当了十年的兄弟,看在那十年的份上我没把你怎么着,到如今你却跟我说要来抢我媳妇儿!
“你活腻了吧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谆冷不丁挨了一拳,第二拳却被他稳稳接住!
他抹去嘴角血迹,眼里透出独有的沉静:“倘若她要的是我,你以为凭你也配跟我抢?!我与你萧淮做不成兄弟,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兄弟!
“你明知道他不想你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你还帮着她去韩家一道bī死温婵,你这是给她找麻烦!
“韩顿是温婵带大的,是他的亲祖母,她再作恶多端,他也会觉得这是奇耻大rǔ!
“承运殿知道了我去救她的事,而且看起来应该是知道很久了!但他拖到如今才说,不过是想看看你和韩家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
“只要我答应拆散你们,不出三天你们的婚约就会作废!你要是赢不倒韩顿,你们永远也成不了亲!
“我因为要成全你们忍了再忍,不杀你你就该知足,你这混蛋有什么资格扣个夺妻的帽子给我!”
说到末尾他松手,接而往他脸上也招呼去了。
萧淮猝不及防挨招,退后了几步,呼哧呼哧立在了帘栊下。
有了沈羲之前说过的还魂的事qíng打底,他好歹是冷静多了。
但他还是难以接受,为什么徐靖不但没死,还偏偏是他贺兰谆?!
屋里只剩粗重呼吸声。
不但他已疯狂,贺兰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自打认识他来他就几乎没有qíng绪失控过,但眼下他已不余半分斯文。
“我们几时轮到你成全?!”
隔半晌,萧淮率先出了声,恨恨背靠起了桌子帘栊。“你知道些什么?我们成亲关韩顿什么事?!”
贺兰谆恨恨抹了把唇角,咬牙道:“求我!”
“贺兰谆!”萧淮怒指他,而后往外走:“我自己去问!”
贺兰谆也由着他走。
他走到庑廊外,转瞬又回来:“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故意告诉我你是徐靖来气我!你从小就知道要怎么气我!你想气死我!
“我都派人帮你去守祖坟了,现在也快被你气死了,你告诉我一声会死吗!”
贺兰谆冷笑:“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我让你去祖坟了吗?”
“那你想怎样!”萧淮快着火了,“你是不是来求死的!”
贺兰谆将酒坛子一抛:“打赢了我再说!”
萧淮这里要动,门外苏言就道:“去请姑娘!”
萧淮恨恨将势收回去,改为指着他:“她知不知道你是谁!”
贺兰谆目光如刀丢过来:“你要是敢告诉她我就灭了你!”
屋里再度剑拔驽张。
萧淮瞪眼看他半晌,然后将雄踞的身子收了收,搓着手围着他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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