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庭娇_青铜穗【完结+番外】(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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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余名的黑衣人却如附骨之蛆,以比方才更猛的攻势汇集起来!

  但突然之间,岸上又飞跃而来四五道身影,在当先那人威猛霸道的参与下,局势开始扭转!

  一柄刻着蟒龙纹样的长剑带着如虹剑气,迅速裹住那蒙面的黑衣人上方!

  “是寄寒!”霍究扬剑发出讯号。

  贺兰谆点头,三人无须对话,已然默契地分守三方,阵势或开或合,以紧密对接的方式反击起对方!

  不过十几招之久,对方连连败退,终于当中有人chuī哨:“撤!”

  随后就听扑通之声接连传来,一会儿功夫,对方已在水面下没了个一gān二净!现场只余下十几具尸体。

  三人同跃至岸边站定,萧淮道:“即刻传漕运总督封锁码头!——霍究留下,贺兰随我去吉山营!”

  他看了眼贺兰谆,随即翻身上马,而他的赤电旁边立着的汗血马,正是贺兰谆的坐骑极光!

  贺兰谆并未多话,上马之后随即与他带着侍卫飞奔向城门。

  沈羲换了衣裳出来,自苏言嘴里听说贺兰谆有可能遇刺,当下疑心到韩顿头上!

  “赶紧去盯着韩家,无论韩顿在哪里都给我守住!”

  眼下除了韩顿之外她不做第二人想!

  小皇帝要平衡朝堂不可能做这种事,梁修自顾不暇更不能作茧自缚,只有韩顿与郑太后将燕王父子当成了心腹之患!

  贺兰谆与霍究都是燕王羽翼,那么韩顿要除去他们并不奇怪!

  眼看着戚九离去后,苏言也赶紧吩咐了侍卫严密布防。沈羲坐在萧淮的宽大书案后,双手紧握成了拳头。

  萧淮与贺兰谆一晃已出城五十里!

  沿途一路并无打斗痕迹,也没有发现什么埋伏,探子不断回报,说前方一路平静,便令他们稍稍松了口气。

  “他为什么忽然去吉山营?”萧淮问。

  话语声裹在风里,到得耳边时像急速掠过去的燕子,很快只余些微痕迹。

  “因为五军营参梁修的那几道折子!”贺兰谆说道。

  萧淮再疾驰了两里路,忽而就慢下了马速。

  贺兰谆也跟着慢下来,接着道:“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那几道折子都是吉山营几个参将递上去的。”

  月光下,萧淮目光深黯到让人看不出深浅。

  “他想做什么?”半日后他说道。

  “他能做什么?”贺兰谆反问他,“当初李营麾下十几万将士之所以能在那么短时间里归服王府,是因为他有不亚于李锭的战功。

  “沙场搏战过的人最服什么,是流过血洒过汗的人!

  “你敢挑动李营的参将参梁修,他这个当老子的总得出面去看看!”

  萧淮面色凛然,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无所谓。

  只是忽而他又望着他的肩膀嗤笑起来:“身为一代朝廷股肱,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居然着了几个宵小的道?

  “我还以为徐将军当真算无遗策战无不胜呢!”

  山风刮得人两耳冰凉。

  月色下贺兰谆未有披风罩着的白袍上,左肩处正沁出一片暗红,而且那片红色还在快速晕开。

  贺兰谆只是扭头看了眼,而后即漠然地掸了掸袍子,竟头一次没有跟他斗嘴的意思。

  萧淮乐够了,便扬鞭裹向他手腕。

  他目光一凛,下意识反手一擒,鞭子是擒住了,人自然也没有着道,但身子却因此站到了地上!

  一只白色团状物事紧跟着飞向他怀里:“我可不想担个假公济私除去仇敌的罪名!上了药再走!”

  萧淮翻身下马。

  贺兰谆凝眉,落在怀里的是只装着金创药的瓷瓶,他看一眼他,说道:“既然把我当成了别有用心的jian贼,又何妨借机除去我这个后患?”

  萧淮抱臂斜倚在树上,淡淡冷笑:“要杀你有的是机会。”

  贺兰谆扬唇,索xing褪下外袍,单手上起药来。

  侍卫们都已圈在外围戒备,只能自食其力。

  萧淮执着马鞭立在月下,并没有打算上前帮忙的意思。

  然而出乎他意料,即使是单手动作,他上药包扎的手势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甚至于较之他素日温文的形象,眼下的他罕见地透着一股果决的狠劲。

  “你分明不该只屈居掌宫之位,”萧淮锁眉看他半晌,终于把下晌的话题继续起来,“你留在王府,到底是想gān什么?”

  贺兰谆头也没抬,张嘴咬住布条一端打结,懒懒回道:“你不是认为我应该有家国qíng结吗?

  “还让我说什么?

  “说不定我潜伏在王府,是打算怂恿你爹与李室斗个两败俱伤,将你们父子曝尸荒野,最后尽得渔翁之利。”

  萧淮冷笑:“那也得你有打得过大周四十余万兵马的实力!”

  包扎好了的贺兰谆默然望着地下,没有立刻站起来。

  萧淮狐疑地望着他,又说道:“她前世是死在温婵手上,但是事到如今,外界却没有一个人猜到真相。

  “我所查到的消息,都说是她是误死于刺杀安亲王家眷的刺客手下。

  “但你好歹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难道一直没对她的死持有怀疑?

  “我听说她死之后,才半年你就去了云南,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第405章 也要面子

  贺兰谆没说话。

  萧淮又接着道:“你到卫家的时候是六岁,那会儿年幼,你无力做什么。

  “但你如果想报效国家,仍然可以逃,可以想办法去寻大秦的人。

  “可你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你安安份份地留在卫家,是知道有一日会回京师吗?

  “而你选择留在王府任掌宫,是不是在借这身份暗中打探她的死因?”

  贺兰谆半垂头望着地下,俊美的五官像静止的画像。

  “她的死确实不简单。”许久,他才抬头吐了口气,站起来。

  “不但不简单,且复杂得很。她死之后不只是我有疑心,她的父母和兄长都起了疑心。

  “但我们却都没有发现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温婵的伤也使我也得不出别的结论。

  “后来某一日阿盈的父亲忽然找到我,说云南知府段幽似有不轨之举,他希望我能暗中去查查。

  “当时我只是以为他故意把我支离京师,以免我触景伤qíng,而旁人也都以为我只是远离京师去疗qíng伤。

  “但没有想到,我到了云南之后却发现段幽果然屡屡有异状露出。

  “永定十三年,我当场拿到段幽暗中铸造兵器的罪证。段幽伏诛,同时我发现他似与安亲王府有些瓜葛,但我发现这些的时候,段家已被灭族。

  “原本那会儿我该调回京师,但我隐隐觉得安亲王府这条线与阿盈的死有莫大gān联,所以我仍然留在云南,想要再查查蛛丝蚂迹。

  “可谁知道,两年之后我死于一场疫病。”

  说到这里他扬首眺望着远空:“而这场疫病,居然也是场yīn谋。”

  “yīn谋?”萧淮眯了眼。

  他点点头:“本来我不这么认为。

  “可阿盈的死与安亲王府有关联,谋反的段幽与安亲王府也有关联,当时唯一把这几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只有我。对方想灭口,理由很充分。

  “再加上,后来安亲王府的结局那么凄惨。使我越发坚定,我的死是场预谋。”

  抱臂的萧淮似已屏息。

  “我留在王府的确是为了方便查这桩案子。”贺兰谆接着道,“我想我既然没死,那么总得对她有个jiāo待。

  “我在战火中醒来,已经是贺兰谆的身份,一个六岁孩子当然不会有什么作为,何况大秦已然处于绝对败势,我无法力挽狂澜。

  “我之所以成为名符其实的战将,是因为她。是她让我知道除去借着祖荫当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我还可以获得更大价值。

  “复国也不是没想过,到底我也曾是守护大秦江山的无数铁骨男儿之一。

  “我亦有雄心壮志,曾梦想有一日率领千军万马杀入京师,挽回族人尊严。

  “但如果复仇要以无辜的百姓xing命作为代价,这却是我所不愿的。

  “大秦历时近四百年,各族之间血统几乎已相互融合。何况国运走到最后,处处昭显气数已尽。

  “而我单枪匹马,连自己深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都未能将她的死之谜而尽数解开,又谈何改变天下?”

  他慢慢转身,隔着三步远与萧淮平视:“你处处防备我,这很正常,毕竟我确实很爱她。

  “只要我徐靖的灵魂不灭,我就愿意继续护着她,在她需要我的时候及时站到她身边,让她继续过着前世里我没有能够给她的安稳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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