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咧嘴笑笑:“这就是了。”
她们终究做不成极至的大恶人,所以从害人的手段上讲,她的确永远也比不上温婵。
“那你想怎么办?”戚九顺着她的话琢磨片刻,终于道。
“徐靖这事尚且不急,你我有数就好。首先我们得确定在码头下手的那帮人,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
沈羲瞬间敛色:“如果能确定他们确实是冲着贺兰而来,那么我的猜测基本靠谱了。”
戚九点头:“那我们怎么确定?”
“你先去找找霍究。”
沈羲边说边走回书案前,拿起其中一张纸来说道:“我记得霍究曾经说,算起来码头那批杀手好几个月前应该就开始盯住他了。
“而我与温婵在徐家坟园发生冲突的那天夜里,也是在几个月前,就连温婵死也是在几个月前。
“如果说他们布署的时间是在徐家坟园事qíng之后,那么我就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因为这件事而怀疑上了贺兰谆。”
戚九想了想,说道:“那我这就去问,他第一次去码头认识那船老板和歌姫是什么时候?”
“正是如此,快去快回!”
沈羲也不啰嗦。
揽月楼这里,萧淮他们已经喝过了两轮。
戚九到来后还没开口,萧淮就先问道:“姑娘怎样了?”
她这里少不得又搪塞了一把,才把沈羲jiāo代的话朝霍究问起。
霍究也没含糊,从细把话说了给她,萧淮又着人将打包好的点心让她拿着,她这才又折转身。
转身当口因着沈羲之前的话,也扭头看了眼贺兰谆,而对方眉眼不动,只是静坐着垂眸抿酒。
倒是沉得住气啊……
贺兰谆仿似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
原本是该午歇的时候,沈羲却仍在窗前出神。
脑子里乱乱的,戚九问的问题还萦绕在脑海里。
对于贺兰谆,其实或许她心里已经有过答案,但因为种种原因,他的回避和否认,她对萧淮的没有把握,导致她未能深入。
但逃避没有用,事qíng一件件在发生,她需要将所有谜底全部揭开,要让那远去的或者是仍在延续的yīn谋现形。
大周朝廷对赫连人的穷追猛杀,背后必有原因……
然而眼下线索挺多,却总差着一条线将它们串连起来。
也许她早在怀疑大秦亡国的原因与成亲王府的案子有关时就应该想到,她死于五十一年前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那会儿张徐两家虽是世jiāo,但没曾订亲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危机感。
订了亲就不一样了。
当今天下因为大秦的亡国,而得到最大好处的只有三个人……
“二姐,你怎么没有出去吃饭?”
沈嫣忽然走进来。
她连忙将桌上簿子纸张什么的全都收起,顺势扶着额道:“身上不舒服。”又道:“你怎么来了?”
“屋里呆着闷,就过来坐坐。”沈嫣坐下来。
但她眼尖,沈羲收东西的当口她还是察觉到了她有事瞒着她。
再去看她神色,果然不如平时好,便道:“你跟我姐夫没事儿吧?”
又不去吃饭,又神色恍惚地,她只能这么想了。
“瞎说什么?”沈羲笑着,却也打不起jīng神往下继续。
事乱如麻,实在无心说笑。
“姑娘!”
正到此处,戚九忽然匆匆回了来,“世子让我给你带的点心!”
沈羲抬眼,果然见她拎着好几个小食盒。
“事qíng呢?怎么样了?”她把点心接过来说道。
戚九看了眼沈嫣,说道:“霍究说,第一次码头结识那船老板的时候是去年冬月。
“至于那歌姬,应该是他第二次去的时候,当时他们有四个人,见她从隔壁船出来,所以顺势就唤了她进来助兴。
“他说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所以也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是潜藏的杀手。”
因着她这一看,沈嫣想到沈羲先前神不守舍的样子,猜想她们有要紧事,便就借此告退了出来。
沈羲也没拦着。
温婵是十月死的,而她与贺兰谆在徐家坟园那一夜也是十月初,霍究在码头遇到他们的时间恰恰是这两件事过后。
虽然不能肯定一定是有关系,但起码是在嫌疑范围内了。
至少连沈若浦都看出来他们是冲着贺兰谆而来,这事已然值得深究。
对着花圃深思的当口,戚九已站到她身边。“能想到什么么?方才世子还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我回头去禀他的话。”
她张了张嘴,却又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萧淮。
这跟朝上事没有关系,是她的私事,而且还关系到贺兰谆的真正身份,她不能确定萧淮若知道贺兰谆很可能就是徐靖,他会有什么反应?
目前八字还没有一撇,她不能贸然先把事qíng弄砸了。
第428章 故友生辰
她拿起扇子,迅速收敛了心神。
回到正题上。
如果说对方是因为徐家坟园的事才开始有了怀疑,又或者说是那个时候才惊动了他们,那么不止是贺兰谆,八成连她也没能逃掉他们的注视!
毕竟她是因为温婵母女的bī迫才去到坟园——这么说来,有危险的倒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她!
她心下蓦地一沉,脑子里快速滑过近几个月来身边的异状,最后她猛地问道:“你还记得老太爷办寿宴时,旺儿来说府外有人打听我的事qíng吗?!”
戚九微怔,点头道:“记得。”
那阵子正是韩凝频出夭蛾子的时候。
那日寿宴上不但发生了沈蘅失踪的事qíng,还有旺儿来寻沈羲说及府外杂货铺子里出现过有普通妇人打扮的来打听沈羲的人。
而且此人用的还是外乡口音。
事后虽然并没有查到什么,但当时都以为是韩家兄妹搞的鬼。
“我怀疑并不是韩凝的人!”沈羲道,“铺子掌柜说她们cao着外乡口音,韩凝为什么非要用cao着外乡口音的人来打听我?”
戚九神色立时也凝住了。
沈羲笑起来:“看来这几个月里我过得并没有想象中惬意。”
她这笑却分明透出一丝寒意,令人在这临近初夏的下晌也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姑娘,梅家那边递贴子过来了,请府里太太小姐们,还有老爷少爷们明日过府用午宴。”
正说到这里,珍珠又扬着张jīng美的纸笺进了来。
沈羲对着窗口定立了半晌,才慢慢接过帖子来看了看,然后恢复神色,jiāo代戚九:“刚才的事先不要告诉世子,等我弄清楚再说。”
戚九点头转出去,不再说什么了。
沈羲重又看回手里纸笺,原来是之前梅家刚到京时,huáng氏曾经设宴接风,于是梅夫人见沈家事务暂定,便就挑好了日子准备回请。
她说道:“三姑娘知道了么?”
“知道了,刚刚正好在院子里遇见了,顺势就告诉了。”
沈羲点点头,想了想,又吩咐道:“让吴腾送个信去给韩夫人,让她着重帮着盯盯韩顿近来与凌云阁与云南那边有无动向。”
说着她又深深望着她:“叮嘱她务必小心。”
珍珠颌首。
沈羲扶着桌沿重又看向窗外,眉头的结像是怎么也解不开。
穆氏收到戚九传来的消息,自然不动声色地思索着如何打探。
她如今管着内宅,虽然也知韩顿必然暗中布下了许多哨,但是要想留下点口子容戚九递点消息进来,还是不那么难。
听到沈羲的嘱咐,她也不由深深地点了头。
外面的事她不甚懂,但沈羲既然特意叮嘱,自然不敢大意。
沈嫣回到融月斋,听丫鬟们说起去梅家作客的事,顿时意兴阑珊。
也许世上最不期待嫁人的人里,她该能提得上前几名了。
想起前世里她失贞的事qíng被捅出来后,梅琪瑛虽然试图维护,但梅夫人却不肯罢休,并且立刻作主给他纳妾的模样,心底还是一抽一抽地。
在梅家前后几年,她始终没习惯跟婆婆融洽相处。
“姑娘,您不舒服么?”扶疏端茶进来的时候看到正揉着额角的她,遂问道。
不舒服倒也是个好借口……
她停了手,嗯了声说道:“是有些不舒服,去请柳大夫过来给我瞧瞧吧。”
柳梦兰如今公开的身份是府里的家医,但都知道他是沈羲的人。
扶疏前去禀过沈羲之后,柳梦兰就到了融月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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