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庭娇_青铜穗【完结+番外】(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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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她就算不说他也会能打听到的,倒不如卖个乖,全部说出来。

  萧淮看她轻飘飘三言两语道尽,倒像是拿回这笔家财,就跟吃了棵大白菜差不多。

  十来天工夫把纪家上下一网打尽,还把所有东西都收了回来,这手段不错啊!

  一个都不放过,也真够坏的。

  他收回目光端起茶,茶杯上残余的一缕百合香飘入鼻腔,他略停了下,才慢慢抿了一小口。

  沈羲见他今日居然还会跟她聊天,可见心qíng不错,也就放松了下来。

  看到案面上楠木盒里有散香,便就点了一块投进案角香炉里。

  萧淮望着她,她忙说道:“我看这香是醒神的香,世子面有倦色,想来往来奔波,十分辛苦,晚上点会影响睡眠,白天点反倒能使人神清气慡。”

  萧淮瞥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放了杯子,顺手收拾起一旁散落的公文来。

  沈羲奇怪他居然会这种地方处理公务,而且小胡同宅子里似乎也是他常呆之处,反倒是衙门里他的公事房gāngān净净。

  难道说他建这个玉器楼实际上是为了多个地方当公事房?

  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的癖好。

  “你上次指的路,还不错。”

  嗯?沈羲蓦地抬头。

  他却依然慢吞吞的收拾着公文,看也没看她。

  她指的路,是说上次去大同走宣化那条路?

  她想了下,只得又问候道:“那世子一路上可还好吧?”

  反正他权大势大,如今又成了她的东家,她多讨好讨好总是没错。

  萧淮看着恨不能把拍马屁三个字直接写在脸上的她,凉嗖嗖收回目光,说道:“难得你没有跟刺客合谋埋伏在那里突袭我,这个qíng我也只好领了。”

  沈羲一本正经道:“瞧您说的,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去突袭您呢?

  “何况未来十年我都得生活在您的眼皮底下,我也不过是求得这辈子有饭吃有衣穿,不至于担心受惊而已,日后还得请世子多多关照,怎么可能自取灭亡?”

  她这里说的云淡风清,萧淮目光却定了下来。

  如今京师纯血统的赫连人已然绝迹,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成为沈家小姐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背负着这身血统要想在京师毫无负担地过日子,几乎不可能。

  在小胡同里她的慌张无措,她的狠戾果绝,都说明她心里所承受的并不如她面上这般轻松。

  而在刑场下,在中军衙门,她面对他时几乎全身毛孔都紧绷了起来,而他分明对她并没有起杀机,那时的她却如同惊弓之鸟,远不如眼前这么顽皮活泼。

  再把那时的她与方才她这番话对应,就让人有了些感触。

  如果当日她遇见的不是他,她十有八九已经丧命刀下。

  一个小女孩子,能活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他清了下嗓子,说道:“我不动你,没人动得了你。”

  沈羲没听清,微倾了身子“嗯?”了一声。

  萧淮扔了折子,左手支在膝盖上,望着探到眼前来的这颗有着漆黑发丝的脑袋,拉长音道:“你不是跟刘凌说,被我抓了壮丁?

  “你心眼儿这么坏,恐怕想找你拼命的人会有很多。被我抓了壮丁,至少没人敢杀你,所以这可是你的福气。”

  既然是他萧淮的壮丁,除了他能动,谁还敢动?就连他廊下养的鹦鹉也绝没有哪只猫儿而敢多瞄上一眼,何况是个人?

  沈羲屏息望了他眼眸半晌,确实过了有那么片刻才听懂他的意思。

  他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那这就是说她有了靠山喽?

  可说来说去,不还是说她的命在他手里捏着?

  普天之下就他一个人知道她什么身份,要她命的除了他之外,还能有谁?凭别的事,谁还要得了她的命?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还福气?!

  对了,居然还说她心眼儿坏,他哪只眼睛看出她心眼儿坏?

  她扯了扯嘴角,把前倾的身子收回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我与世子,也就是彼此彼此。”

  至少她没做过诬告部下并且还杀人灭口的事吧?

  一个其心至毒的人,居然也好意思说她心眼儿坏!

  萧淮望着她一脸正经下的那抹不以为然,淡定收回了目光。

  比起在小胡同里毫不犹豫地想要杀他灭口时的凶残,说他污臭时的刁钻,她骨子里这份不羁与叛逆显然可恨多了。

  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藩王世子,能在他手下溜走的狐狸并不多。面前这一只,看起来道行还不浅。

  彼此彼此?

  胆儿还真够肥的。

  沈羲嗅出一丝老谋深算的气息,忽然不想跟他耗下去了。

  她是来当差的,可不是来陪他老人家唠磕的。

  “世子要是无事,那我就告退了。”

  她爬起来。

  第131章 你得负责

  “少主,贺兰大人来了。”

  沈羲爬到半路,苏言恰在这时候进来,她身子便刹时顿在那里!

  贺兰大人,贺兰谆?

  他怎么来了!

  她迅速往萧淮看去。

  打从上回自中军衙门骗了贺兰谆出来,她还再没有见过他!如今算算也才不过过了个多月,在别处遇见还好,她还可以赖,可在萧淮这里见着,贺兰谆一定会认出她来的!人家可是燕王府的掌宫大人,出个行都那么大排场,骗了他还被他抓到,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瞪眼望着萧淮,萧淮也半支着手肘,凉凉地望着她。

  真是没出息,有刚才那拐着弯儿骂他跟她心眼儿一般坏的本事,怎么转眼就怂起来了?

  沈羲眼巴巴望着他,脑子却转得飞快。

  贺兰谆应该不是他早就请好过来的。

  可这会儿他要是袖手不理,她绝对会被贺兰谆撞见。而她根本不知道贺兰谆已经到了哪儿,如果是就在门外,她这会儿若是自行开门出去,便等于自投罗网。而萧淮若想拿捏她,只要让贺兰谆进来,他便可以逸待劳。

  不行,他必须得掩护她!

  “世子刚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吧?”她利索地又跪坐了回去,脸上看不出半点失措来,“我如今是您的壮丁,除了您,没有人敢动我的,这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刚才还说了会对她负责,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

  萧淮撇开脸,抖开扇子道:“其实你跟我也就是彼此彼此。”

  “对的!”沈羲啪地击起掌来,“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唯独就是嫉恶如仇,心地善良,杀伐决断,除恶务尽,禀持正义为原则,虽然说有点往我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但我觉得与世子在这点上堪堪就是彼此彼此。”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坦率极了。

  萧淮扇子停下来,斜睨过去的眼神就像一把刀,一刀刀地在她的厚脸皮上刮着。

  出尔反尔,文过饰非,简直厚颜无耻!城墙都快要比不上她了。

  他盯了她半晌,重又面向前方:“他来gān什么?”

  苏言静看了他们半日斗法,这时见终于扯上自己,便颌首道:“王爷看过刘凌送过去的玉雕,问世子怎么不亲自去?接而问及世子对礼部那折子的态度,咱们宫里的人答不上,王爷便遣了贺兰大人过来。”

  沈羲清了下嗓子。

  萧淮瞪了眼她,隔半刻哔地收了扇子:“先让他在楼下等等。”

  苏言颌首。

  沈羲麻溜地起身,匆匆跟他施了个礼便就开门出去了。

  这里刚回到小房间将门关上,楼梯口就有脚步声传来。

  贺兰谆走过门口,恰巧听到这关门声,双眼略略往门上一扫,才又朝东边阁楼走去。

  他这里进了门,迎面便闻到屋里传来阵似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且还似有些熟悉,仿佛曾在哪里闻到过似的。又见萧淮正坐在案后慢吞吞收着散落的折子,而案前还焚着香,便缓步到了跟前,抬手扇了扇那香雾。

  萧淮望着他。

  他侧首道:“你有女客?”

  萧淮清冷如常:“我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几个女客不是很正常?”

  贺兰谆没急着说话,在沈羲原先跪坐的位置盘腿坐下来,然后才扬唇道:“那可少见。我记得你寝殿里连个宫女都不曾有。王府里的歌姬舞姬似乎至今也未曾得进你昭阳宫半步。年初广平侯送了两个美妾给你,你好像连看都没看,就直接转送去了杨驸马府上。”

  萧淮扬着扇子,“那只能说明他们办事都不行,怎么送都不如我自己在外头挑的合眼。贺兰大人要是羡慕,不如改日我送几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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