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_意千重【完结+番外】(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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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还是那么风趣。”

  郑刚中憨厚地笑着,迅速扫了车里一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便垂了头,恭恭敬敬行礼。

  “起来吧。”大长公主不急不忙,慢吞吞地问郑刚中:“发生什么了不起的事了?为何要紧闭城门,全城搜捕?

  前几天夜里也来了那么一波,这几天天天有人明里暗里在搜人,什么样的jian细这样厉害?”

  郑刚中尴尬得很,陛下的行为严格说起来,算是公器私用。

  堂堂天子,动用力量,搜捕qíng敌和跑掉的媳妇儿,居然还没找到,说起来真是颜面无光。

  若是让大长公主知道,必然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他gān笑着道:“的确是大事儿,前些日子,钟彤史不是和芳荼馆的人研究那个什么黑茶的制作方法吗?

  有点眉目了,但是被一个jian细偷走了方子,跑了。所以……”

  “哦。”大长公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赶紧去搜啊!”

  她慡快地吩咐锦云:“让他们全都下来,车门打开,车帘挂起,别耽搁了郑副统领办事儿。”

  “是。”锦云脆生生地应下,扬声招呼后头的人下马下车,让御林军检查。

  郑刚中求之不得,狠狠谢过大长公主的通qíng达理,除去朱轮华盖车之外,都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告辞离去。

  沉重的大门在车队后面落下,钟唯唯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京城,把车帘放下,没jīng打采地坐回去。

  想到自己很可能再也看不见重华了,临走前最后一面,还是不欢而散,闹得那样厉害,他想拥她入怀,想亲吻她,她却狠狠地伤了他,她心里就油煎似的难受。

  护国大长公主摸摸她的头,道:“人的际遇说不清楚,你要记住自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高兴一点,对你有好处。”

  钟唯唯点头应下,安静地趴在大长公主的膝盖上,往大长公主的庄子而去。

  暮色四合,昭仁宫中亮起了无数的灯。

  重华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里,面无表qíng地看着殿门。

  他一直盯着殿门看,目不转睛,直到盯得眼珠子发酸,也不愿意眨一下眼。

  李安仁、钱姑姑、青影,所有和钟唯唯接触过的人,都面无人色地跪伏在案前。

  角落的yīn影里,跪着的是受了伤的梁兄。他们都不敢出声,不敢哭泣,不敢动弹。

  知道钟唯唯不见了之后,重华之前还很愤怒,知道派人去找,去搜捕,关闭城门,把所有和钟唯唯接触过的人抓起来,严加查问。

  到了天黑,没有任何消息传进来,重华就不再出声,而是静默地坐在案后,静默而固执地盯着殿门,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

  他是在等钟唯唯突然出现,然后告诉他,她只是和他赌气,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他而已。

  又在胡思乱想,也许她是被人害了,这会儿正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挣扎求生,等他去救她。

  如果你天黑之前回家,我就原谅你,再也不和你生气了。

  不然你天亮之前回家,我只轻轻打你一下,然后就原谅你。

  不然你明天回家,我不打你,教训你两句就算了。

  不然你后天回来也好,我不打你,不骂你,我捧着你。

  只要你回来就好。

  重华的牙关越咬越紧,不想不愿不肯承认钟唯唯扔下他跑了这个事实。

  脚步声终于响了起来,所有的人头希冀地抬眼看向门外。

  郑刚中走进来,默然无声,“嘭”地一下跪倒在重华面前,奉上一件东西。

  ☆、345.第345章 一切都是预谋(1)

  是钟唯唯和小棠换下来的衣服。

  重华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他猛地将案几上的所有陈设扫落在地。

  众人吓得抖成一片,纷纷道:“陛下息怒!”

  重华侧开脸,不肯让他们看到他的脸,淡淡地挥了挥手。

  钱姑姑给众人使个眼色,众人迅速起身,却行退出。

  顷刻之间,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重华。

  他独自一人坐在灯下,面无表qíng地垂眸盯着地砖上的花纹,两颗晶莹的泪水打湿了他的睫毛。

  他知道钟唯唯不会再回来了。

  走得如此gān净利落,并不是心血来cháo的赌气行为,而是谋划很久的预谋。

  其实,她自从何蓑衣带着钟袤来到京城,就一直心神不宁。

  私会何蓑衣,不让钟袤进宫,不让钟袤和他有过多接触,一心只把钟袤jiāo给何蓑衣照顾。

  他要封赏钟袤,她故意把时间推迟到下个月初,嘴里还说得很好听。

  她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那些,对他的疯狂痴缠眷恋,四处出击。

  一会儿跑西翠宫,一会儿跑长阳宫,和吕纯你来我往,和胡紫芝拉关系。

  都不过是为了减轻他的疑虑,掩盖她想逃走的事实和私心。

  她把又又带去长阳宫,让又又和胡紫芝相处,不过是因为希望胡紫芝将来替代她的角色,做又又的另一个养母。

  就连天玑阁发生的那件事,多半也和她脱不掉gān系。

  为的不过是挑动吕氏、韦氏和钟欣然结仇,她们大乱斗,钟欣然被赶出宫,她好趁机搭车逃走。

  所以,何蓑衣和钟袤的借势离开,再失踪,其实都不过是她所有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此刻,她一定已经和他们在某个地方团聚了。

  一切都是预谋,一切都是圈套!

  而他,明明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偏偏因为太忙,因为对她太过信任,因为太过喜欢她,因为她表现得那样爱慕他,所以就这样放过去了!

  小棠、何蓑衣、钟袤、钟唯唯,他们四个一起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了这冰冷yīn森的宫殿里。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说过要和他死在一起,埋在一起的!

  她怎么敢!怎么敢!

  重华抱住头,用额头使劲去撞桌案,一下又一下,“嘭嘭”的声音在空dàngdàng的大殿里回dàng着,显得格外吓人。

  李安仁和郑刚中躲在外面偷看,见状,李安仁忍不住眼泪狂飙,立刻就要冲出去阻止重华。

  郑刚中拦住他,默默摇头,表示这种时候,他最好不要出现,让陛下自己****伤口就好。

  陛下不是寻常的痴汉莽夫,他自己有分寸,不会为了这种事要死要活,但郁气集结于心,不散发出来,就会酿成大病。

  所以不如默默守着就好。

  重华撞到第十下,终于停了下来,他将额头抵在案几上,手扶着案几,宽宽的肩膀无声地抖动着。

  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泪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郑刚中松了一口气,跪坐在殿门前,一动不动。

  李安仁无声流泪,哭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人呢?

  陛下恨不得把心肺都掏给她,她竟然这样不声不响就跑了,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跑的。而且还是何蓑衣!

  难道不知道陛下最恨最忌惮的人就是何蓑衣吗?陛下得多难过啊。

  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张翼在bào打梁兄。

  一边打,一边追问:“说!你到底参与没有?你到底知道她去了哪里吗?知不知道原因?”

  梁兄被打得够呛,之前被细线割裂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这会儿又崩裂开来,血水浸湿了黑色的衣衫,看上去格外láng狈。

  他静默地任由张翼bào打,不还手,不躲闪,低垂着眼,颠来覆去只有同样的话:

  “不知道,我没参与,她之前一直都表现得很好。下了车后说想借人家的厕所用一用,进去了就没出来。

  我去找,不见了,跳上房顶去追查,就有人跑出来追杀我,我打不过他,就往街上跑,惊动了巡捕,才把消息送回来。”

  张翼打得累了,同时也心疼。

  十三卫的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家庭,但从小就集中在一起接受训练,吃过无数的苦头,生死与共,和同胞手足没有差别。

  他气呼呼地骂梁兄:“你个傻子!笨蛋!这回你犯了大事了!知道吗?

  陛下把你挑出来看护钟唯唯,那是因为觉得你机灵、功夫好。

  你却把人给丢了,还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十三卫的脸都给你丢gān净了!

  等着瞧吧,陛下就算把你弄死,你也活该!我一定不会给你求qíng!”

  梁兄抱着手,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张翼看着他那样儿就烦,跑过去踢了他的屁股一脚,没好气地骂道:“还不赶紧去找人包扎一下?”

  梁兄不走,磨磨蹭蹭地道:“大哥,上次咱们的人就跟丢了何蓑衣和钟袤,这次我又跟丢了钟唯唯,陛下不会轻饶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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