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能感受到她的心qíng很不错,却又无端有些着急焦虑,总觉得摸不透她的心,想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只好隔三差五让人送一点东西去,夏天到了,送漂亮的布料和裁fèng;要吃时鲜了,送两个好厨子去;宫里新出了漂亮的花笺,让人送去;各地的贡茶来了,让人分批送去。
什么都是分批的送,绝不一次xing送去,为的不过是提醒她,他在这里念着她,时刻念着她。
第一封信是钟唯唯的,言简意赅,先是问他和又又好,再说一下工程进度,然后是问陈少明等人是否出发了,说明九君山炎热,让多带些防暑的药材。
最后是说,一切安好,勿念。
重华悻悻地把她的信纸扔到一旁,勿念,这是让他别想她么,也是表示她没怎么想他嘛,真是天高皇帝远,拿她没办法了,胆子可真肥!
第二封是简五的,详细地向他报告了工程的进度和钟唯唯的身体状况、jīng神状况,然后说起,自己因为业务需要,聘请了一位账房先生。
这位账房先生可不得了,青年才俊,大名鼎鼎的钟南江先生的嫡传大弟子——郦国第一公子——何蓑衣!
接下来是若gān溢美之词,把何蓑衣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做这个账房先生真正大材小用,但是人家一点不觉得委屈,尽职尽责,为人又谦恭谨慎,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最后,郑重向他推荐,应该把这样的人才纳入囊中,这样郦国才能兴旺发达!
重华看得双眼冒火,咋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呢?
给他治伤护他安全,虽说是战略的需要(对付昆仑殿的手段、以及让钟唯唯安心的手段),但人要有自知之明。
乖乖的躲在屋里养伤看书就好了,再不然就走人,他倒抓住机会,混去做账房先生了!
这岂不是和钟唯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钟唯唯心又软,还不知道他是昆仑殿余孽,他只要一扮可怜,一准儿就不忍心赶他走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
重华气呼呼地把简五的来信扔到一旁,拿起许翰的信看。
许翰向他详细报告了招兵买马、城防建设的qíng况,然后详细地提供了一份何蓑衣的行动清单,何时何地做什么,和什么人见面,说了些什么话……
最后总结为,何蓑衣很老实,没做不该做的事儿,虽然去做账房先生,但是并没有和钟唯唯有过多的接触。
通常都是经过钟袤传话,也没有继续使坏,前些日子还帮着出主意,解决了一件难事,所以请陛下放心。
重华更生气。真是的,何蓑衣就是只狐狸jīng,不知道真相的人都被他哄得团团转。
☆、462.第462章 必须生儿子
李安仁见皇帝陛下的脸色臭臭的,免不了出馊主意:“陛下若是想要一劳永逸,安排许将军和简五姑娘设计把人赶走就是了。”
赶尽杀绝未必见得就是赢了。
重华拍了他的头一巴掌,没好气地道:“狗头军师!只会出馊主意。”
李安仁很委屈,不然那要怎么办呢?
重华思索片刻,大步往外走:“皇长子在做什么?”
钱姑姑忙道:“护国大长公主进宫了,这会子正在查验考校皇长子的功课呢,贵妃娘娘和惠妃娘娘也在。”
重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往偏殿而去。
老远就听见孩童清脆的诵读声,还有护国大长公主等人的笑闹声,便也跟着放松下来,含笑入内:“姑祖母来了也不使人过来说一声,好让朕陪陪您。”
护国大长公主笑道:“陛下国事繁忙,老婆子帮不了你的忙,却也不能给你添乱不是?”
吕纯和胡紫芝含笑起身行礼,识趣地告辞离去。
护国大长公主注视着二人的背影,淡淡道:“两个都是聪明人,陛下觉着呢?”
重华道:“的确不错,宫里经过肃清之后,再由吕、胡二妃联手治理,井井有条了许多。”
护国大长公主示意青姑姑把又又带下去,神色严肃:“阿唯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重华头皮一紧:“她暂时回不来,至少也要等到茶道jiāo流会结束之后才会回来吧。”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陛下是当老婆子眼盲心瞎,什么都不知道么?
我怎么听说,她的病再也好不了,要活就不能离开九君山呢?你为她修建行宫,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重华耐着xing子,低声道:“姑祖母太看轻朕了,修建行宫,是有更深远的打算。”
护国大长公主冷笑:“我当然知道陛下有更深远的打算,公私两便,陛下是聪明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重华抿紧嘴唇,不再言语。
护国大长公主直皱眉头:“你这孩子,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甜言蜜语只对钟唯唯一个人说过吧?死倔死倔的,看着就不招人喜欢。”
重华心qíng不好,赌气道:“做帝王的,自称孤寡,孤家寡人,能有几个人真心喜欢?朕不稀罕。”
护国大长公主“啧”了一声:“陛下这是遇到烦心事了,说来听听?”
重华警觉地竖起汗毛,才不告诉她,来意不善,定然是来劝他放弃钟唯唯的。
护国大长公主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心里也有数,轻叹一声:
“听说万安宫在闹腾,说是梦见先帝,说她不贤,致使陛下子息单薄……
又说多病寂寞,想要把祁王第七子抱进宫里来养。这个事儿你比我更清楚吧?”
重华板着脸道:“知道。”
护国大长公主直叹气:“你的兄弟们,最少的也有两三个儿子了,唯独你,你是皇帝,肩上扛的是江山社稷,膝下却无子……”
她止住重华:“别和我说皇长子,你我都很清楚。”
重华悻悻然:“姑祖母何不安心颐养天年,这些琐事jiāo给孙儿去处理就好了。”
护国大长公主勃然大怒,抡起拐杖就往他身上砸:“我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郦国是你的吗?是你一个人的吗?竟敢和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重华不还手,不躲避,任由她打。
护国大长公主没料到,一下砸在他额头上,眼睁睁看着他额头肿了,一个包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崛起,不由又心疼又气恼。
丢了拐杖,使劲拍打他的肩膀,骂道:“实在是太招人恨了!我给你两年时间,钟唯唯要是回不来,好不了,你必须得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哪怕就是捏着鼻子,蒙着眼睛,也必须得生!不拘是和谁都行!”
重华yīn沉着脸,冷幽幽地问:“那若是生不出来,或是生出来的不是儿子呢?”
护国大长公主先是一愣,随即更加愤怒:“那就继续睡,继续生!不然你就等着步真宗的后尘吧!”
重华傲慢地道:“姑祖母放心,虽说死者为大,但朕觉着,皇伯父还真不能和朕比,不管文治武功,还是做人,他都不能比。”
护国大长公主气得老脸通红,气呼呼地起身:“那可由不得你,两年之后,见不到皇子出世,我便为民除害。”
重华勃然大怒:“谁是害?姑祖母要除掉谁?”
“陛下以为呢?谁阻碍了郦国的国运,谁让陛下的帝位不稳,便是圣女宫的敌人,便是所有想要郦国昌盛之人的敌人。
哪怕那个人劳苦功高,无辜可怜……要知道,国家面前,无个人。
陛下权势再大,又能与天下忠义之人为敌么?您能杀尽天下忠义之人么?请您三思。”
护国大长公主大步往外,再不回头。
重华yīn沉着脸,僵硬着身体,跪坐在茵席之上,生气地不愿告别相送。
“轰隆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整个皇宫瞬间被白花花的bào雨所包围。
李安仁不安地道:“这样的天气,还是不要让大长公主殿下离开宫里吧?”
重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李安仁急得直跺脚,跑出去问钱姑姑:“怎么办?若是大长公主因此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是又要把这些破事儿怪到钟彤史身上去?”
“还多说什么?把人留住就是了,陛下在犯倔,可没有说让咱们跟着一起装死!”
钱姑姑冲出去,追上护国大长公主,二话不说就跪在了雨里,使劲磕头:“陛下连日劳累,难免心qíng烦闷,殿下慈爱,千万别和他计较。”
风大雨大,女官的伞被chuī得歪歪倒倒,护国大长公主全身都被雨水浇头了,却神qíng坚毅地不肯让步:“小钱,本宫的封号是什么?”
钱姑姑绝望地带着哭腔喊道:“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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