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保密条款的啊,她们怎么会知道。”
……
“初礼,你不要老站在作者的立场,你是元月社的员工,好好想想我们的利益。”
……
“哇,以前没有的海外渠道承诺了还不叫福利喔?至少承诺了啊,蚊子再小也是ròu把?”
……
“在昼川身上我们得少赚多少钱,这些钱多少也得从别的作者身上平衡一些回来吧……”
……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会答应?”
所有的声音一窝蜂地向着初礼涌来的时候,初礼忽然听见耳朵里“嗡嗡”的耳鸣,头痛得快要炸裂,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的法务部、营销部众人,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今天聚集在这里到底是gān嘛的……
她眨眨眼,人群之中,梁冲làng脸上的笑容仿佛被无限地扭曲。
就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扣下——
初礼用双手“啪”地一下砸了下会议厅的桌面。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阿象看不下地站起来,拉扯了下初礼的衣袖,找了个椅子让她坐下,站在她的左边难得用严厉的声音说:“得了得了,有什么事不能慢慢说?……梁总你这也太过了吧,我们老大这刚从国外回来,烧得眼睛都红了巴巴跑来看合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更何况她功劳大着呢,她觉得合同不合适大家一点点商讨着改改就行了,做什么非要搞得吵架一样……”
初礼挥挥手,打断了阿象。
站起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缓缓道:“夏老师走前总是告诉我们,要尊重作者,尊重读者,你们这些人到底谁往心里去了——”
声音越来越低沉,她动了动唇,嗓子冒火,彻底发不出声音。
这时候周围又有人在说话,她发现声音小了不少,原本是以为他们还真的受教训了,结果听了一会儿发现并不是这样,因为此时她完全是右耳声音大,左耳听的声音就小。
初礼茫然地看了眼身边的阿象,发现原来她一直在跟某个营销部的人说话……但是她一点都听不见她说话的声音——
初礼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右耳,然后这才发现,原来不是谁说话的声音小还是怎么的,而是她左边耳朵完全听不见了。
初礼:“……”
当下初礼有些恐慌——
首先是想我去不会就这么聋了吧。
然后是想这要是让楼下等着的人知道他还不得把我给剁成ròu酱?
……我艹元月社,这群傻bī东西!
打从进元月社至今,这是初礼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地真正冒出了想要跑路不gān了的想法。
第166章
初礼摆摆手, 示意自己这个半残疾人拒绝再和这些人唇枪舌战,直接把昼川的合同收起来以后, 把索恒、鬼娃、碎光的三份合同推了回去……无论是脸上的表qíng还是手上的动作,qíng绪表达得都很到位:你们对昼川的爱我替他接收了, 至于另外三份合同,我不同意。
梁冲làng见初礼这动作,非常不满意——
作者连合同都没看过, 也没说不行, 你凭什么直接替他们拒绝啊?
于是缠着初礼不依不饶, 让她至少先把合同拿给作者看看,初礼摇摇头,头昏眼花地拒绝gān这种找骂的事儿,直到梁冲làng蹦哒出一句:“要么你给,要么你安排个手下的编辑给,今儿这合同初版必须送到作者手上, 他们同意不同意另算, 要不咱们就僵着吧, 谁也别出这个门了。”
初礼被气笑了,这什么鬼,绑架啊?
好好一文化工作者,怎么搞得和地痞流氓似的?
初礼沙哑着嗓子,qiáng忍着喉咙的肿痛,挑起唇角问梁冲làng:“你确定啊?”
梁冲làng以为她在问合同的事,仗着初礼不能一巴掌糊过来, gān脆挺直了腰杆:“我看着像开玩笑?”
话语落下,却见初礼点点头,掀起沉重的眼皮子,用烧得通红的眼角扔给他一个你别后悔的眼神儿,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了,初礼把手机贴到右边,用沙哑的嗓音软绵绵哼哼道:“喂?昼川?你还在楼下吗?”
梁冲làng:“……”
梁冲làng站起来的一瞬间,初礼一脸冷漠背过身,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相当可怜:“我好像有点烧过了,有边耳朵突然听不见了……什么,你先别吼,这边耳朵也被你吼聋了就彻底聋了啊。”
众人“……”
初礼握着手机,如果现在她的嗓子是好的,声音大概是柔软得像是浸进了蜜,粘稠得很的样子:“昼川,我不舒服,一会儿乖乖和你去医院……但是现在老梁把我关在这不让我走,你上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初礼话还没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初礼面无表qíng地转回身子,看了梁冲làng一眼,恶鬼似的咧嘴露出森森白牙笑了笑——你要当地痞流氓没毛病,那老子只好请恶鬼罗刹来镇压了。
……虽然是杀敌五千,自损一万,但是要死大家一起死,老子还能顺手拉个背锅的给我转移火力。
于是。
大概是二分钟后,会议室所有人都听见走廊外面响起什么人跑动的声音。
再过了十秒,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当真面如恶鬼,直接无视了一屋子哑巴似的人,长腿一迈走进来,径直走近坐在门边的人身边,拎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拎起来——大手卡住她的脸,男人面色极其难看,板着她的脸仔细观察了下,先是被手上的温度吓了一跳,翻看她的脸,虚弱的苍白之外,面颊上还浮着病态的红晕……
“哪边耳朵听不见了?”他声音低沉,还带着一路狂奔上来的喘息。
初礼反而淡定得多地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激动,先放开自己:“左边。”
话语刚落,感觉到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左耳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昼川转身一脚踹开原本初礼坐着的椅子就要扑向梁冲làng!
会议厅里顿时陷入一片骚乱,梁冲làng见了鬼似的跳起来往后退!
而初礼也被吓了一跳,像是拽着一匹野马似的一把捉住昼川的手臂,然而这个时候昼川长胳膊长腿已经照着梁冲làng鼻梁来了一下,那本来就不咋高的鼻梁发出“咔嚓”一声巨响,梁冲làng捂着鼻子惨叫倒下……
又一阵jī飞狗跳,其中伴着无数“文化人”惊恐的目光和梁冲làng的惨叫,好不热闹!
最后直到老总亲自来了,和初礼一左一右架住昼川,当着盛怒中男人面儿把梁冲làng训了一顿,什么“太不像话”“初礼病了有什么不能明天再说”“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之类的话噼里啪啦砸下去……
老总和梁冲làng本来就是穿一条裤衩的,这会儿一人唱红脸一人唱黑脸唱的开心,昼川也不是傻子,就真信了元月社老总什么都不知qíng,只是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把自己的胳膊从元月社老总手里抽出来,看了眼初礼,将她手里还拿着的那份合同拽出来,看也不看地往桌子上一甩,然后一把拽过初礼,凶巴巴地说:“走。”
初礼看了梁冲làng一眼,又看了眼桌子上那份合同。
不仅梁冲làng面色如雪。
说实话连初礼也没那个狗胆包天伸手把合同捡回来,只好跟阿象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一会儿把合同捡起。
然后初礼最后看了梁冲làng一眼,确认他没有勇气站起来再说“打了人你就想走啊”这种话,心里对眼下如此简单粗bào的事件发展震惊又有点满意,于是一拧脑袋,小鸟依人状踉踉跄跄地被昼川拖走了——
手被男人的大掌握在手心。
狐假虎威地昂首挺胸走出会议厅时,初礼意识到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地把昼川搬出来,以“我家男人在此,谁敢造次”的身份jī毛当令箭。
……效果非常好。
……她很满意。
而且几乎要沉迷这种玛丽苏的蜜汁愉快之中无法自拔。
……
昼川牵着初礼一路下楼上了车。
弯腰给初礼系上安全带,昼川以几乎要把车门给砸下来的力道关上副驾驶的门,初礼看着那震出重影的门,肩膀缩了缩。
昼川坐上驾驶座,发动车那一瞬间一脚油门踩到底,浑身的滔天怒火完美被汽车“滋儿”“嗡嗡”的引擎咆哮声表达出来……
初礼这才心想:完了,他妈的,自食恶果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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