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和漆漆坐在后院的台阶上,两个人身边放着些乱七八糟零碎东西。漆漆给陶陶递东西,陶陶拿着锤子在钉钉子。陶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做的手忙脚乱的。他的脸上还沾了块污渍。
“这做个木马怎么把脸上都给弄脏了?”肖折釉肖折釉拿出帕子去擦陶陶额头的污渍。
“姐,再等等。我马上就做好了!”陶陶将滑下来的袖子又往上撸了撸,认真钉钉子。
肖折釉在一旁坐下来,望着陶陶眉眼含笑。陶陶是她一手带大的,在肖折釉眼中陶陶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陶陶也长大了。
陶陶显然高低了自己的动手能力,也低估了做木马的难度。他原以为一会儿就能做好,却没有想好过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完工的迹象。
肖折釉心里记挂着不弃,她站起来,说:“我先回去看看不弃醒了没有。”
漆漆和陶陶都在忙,随口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
肖折釉离开后院时,忽然有人扔了一块小石子儿在她脚边。肖折釉蹲下来,将那个被一方帕子包裹着的小石子儿捡起来。她将帕子打开,只见雪白的帕子上是用鲜血写的字。
“事关沈不覆,但求一见。师沁月。”
肖折釉愣住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朝着关押师沁月的木屋而去。
肖折釉去那个地方显然心里有些抵触的,她担心再遇见yīn冷的蛇。不过这里毕竟不是明定城,师延煜又不能走哪儿把蛇带到哪儿。师沁月被关押在这里,虽然受了很多刑罚,但是远离了蛇的恐惧。
师沁月的住处门外有几个官兵在把守。
见肖折釉走过来,把守的人立刻说:“立刻离开这里!王爷jiāo代过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我走错路了,这就离开。”肖折釉深深看了一眼木屋,转身离开。
她知道自己进不去,并不能见到师沁月。同样的,师沁月也不能出来。不过既然有人能将信带给她,说明师沁月买通了某个守卫。她过来一趟,不过是做给师沁月看的。
肖折釉所料不错,第二天的时候,她正抱着不弃坐在院子里,有人将裹着石头的信抛进院子里。
“什么东西?”绿果儿吓了一跳。
“捡来给我。”肖折釉把怀里的不弃jiāo给绛葡儿。
“哎呀,居然是封信。”绿果儿将包裹着石子儿的布解下来,递给肖折釉。
绿果儿不识字。
师沁月这次在布上写的内容要比上次多了些:
“我虽然被关押在这里,却知道你几次救沈不覆,对他颇重qíng义。如今我这里有一个他会很感兴趣的消息,还请求你带句话给他,就说当年之事他从我这里听去的并非全部实qíng。我所求不多,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只要他愿意出手相助,救我一条xing命,我一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还请夫人帮忙。——师沁月”
肖折釉看完之后,想了很久。师沁月说的不清不楚,肖折釉并不能猜出她所言何事。肖折釉将这封信jiāo给绿果儿,让她把这封信给烧了。
要告诉沈不覆吗?
不,不是要不要告诉他的事qíng。而是肖折釉根本没有办法替师沁月转达。因为沈不覆早就离开了。当日分别时,她跟着师延煜回通录城找漆漆和陶陶,而沈不覆也带着沈禾仪朝着另外一个陌生的方向远行了。
肖折釉找不到沈不覆。
接下来的几日,肖折釉就当做从来没有收到过师沁月的信,也没有再去关押师沁月的地方。又过了几日,师沁月果然又托人悄悄给她送信,言语之间更加恳切。
肖折釉虽然找不到沈不覆,但是却对师沁月说的消息有些感兴趣。
再师沁月再一次派人送信过来的时候,绿果儿守在墙下守到那个侍卫,绿果儿将肖折釉事先写好的信jiāo给那个侍卫带给师沁月。
肖折釉在信上写:你可以先将你所言的消息告诉我,若我觉得有转告的价值,自会帮你。
师沁月看着肖折釉的回信,眉心紧锁。
肖折釉又一连等了几日,那师沁月就是再无消息了。
第85章
师延煜走进偏院, 远远地就看见漆漆正好从屋子里出来。漆漆也看见了他。漆漆愣了一下, 转身走进抄手游廊里,竟是换了个方向, 免得和师延煜迎面碰见。
师延煜忽然来了兴趣,大声喊她:“肖折漆。”
漆漆避无可避, 只能硬着头皮迎上来,行了一礼, 说:“王爷,我姐在后院。”
“你怎么知道本王是来找你姐的?说不定是来找你的呢?”师延煜似笑非笑。
“那王爷找我什么事qíng?”漆漆抬眼看他,眼神和语气都不算太友好。
师延煜“哈”了一声,又朝漆漆走了一步,低声问她:“肖折漆,你中邪了?这还是当初那个总是坐在墙头偷看本王的肖折漆吗?”
漆漆脸上白了一道, 她压了压qíng绪,尽量用一种沉稳的声音说:“王爷, 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言罢, 也不等师延煜反应,转身往回走。她原本是想去厨房的,如今也不去了,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在师延煜离开偏远之前,她都不想再出来。
望着漆漆走远的背影,师延煜有点后悔那般逗她。
他去了后院,看见肖折釉和陶陶坐在后院的八角亭里, 陶陶似乎在写什么文章,肖折釉坐在旁边看着他写,偶尔说一句。
师延煜立在后院的垂花门处,遥遥望着肖折釉。
过了好一会儿,肖折釉不经意间目光扫过的时候,才发觉师延煜立在那里。肖折釉愣了一下,急忙和陶陶一起起身行了一礼。
师延煜这才走进后院,说:“听说你打算离开通录城了。”
“一直留在这里总是不方便的,之前是不弃还太小,如今他已经过了百日,我们也该告辞了。”肖折釉说。
师延煜叹了口气,想挽留,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知道肖折釉是一个有些冷qíng的人,恐怕挽留不得。他沉吟了一会儿,问:“可打算好去哪里?”
“自然是回乡,我们也还有家人在那边。”
师延煜点点头,最后说:“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过了中秋再走吧。虽然从这里到南青镇沿路还算安全,可毕竟是灾乱年代,走的时候我派一队侍卫送你们吧。”
“那就多谢王爷了。”听师延煜这般说,肖折釉松了口气。她原本还担心师延煜会从中作梗,不准他们回乡。
师延煜眨了一下眼睛,笑:“肖折釉,你当真不肯留下来?”
又来了……
肖折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笑而不语。
“哦,对了……师沁月找过你?”师延煜忽然问。
果然府里的事qíng并不能瞒过师延煜的眼睛,肖折釉早已猜到师延煜会知道,她不否认,但是也并没有将实qíng全部说出:“是。她说她想活着,在求我出手相救。”
“哦……”师延煜做恍然大悟状,“那她为什么找你?”
肖折釉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大概是因为我长得面善吧。”
师延煜便收起脸上嬉笑的表qíng,说:“肖折釉,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立誓让这个女人一辈子痛不yù生。所以,别cha手她的事qíng。”
“我并非多管闲事之人。更何况也没有能力救她,王爷多虑了。”
“那就好!”师延煜又笑起来,变成往昔那个样子。
中秋节这一日,肖折釉本以为不会有她和漆漆、陶陶的事qíng,却没想到师延煜将他们也请去了席上。
中秋宴上,有当地的官员及家眷,还有师延煜手下的一些将领。
师延煜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还没有到,众人虽已入席,但是都在等着他。
“姐,我听说袁将军今天下午赶来了。”陶陶走进肖折釉,低声说。陶陶毕竟是男子,出入比肖折釉方便许多,得消息也更便捷。
肖折釉恍然,想来师延煜此时正在和袁顷悍相谈。
说起来袁顷悍这个人之前毕竟是效忠定元帝的,虽然如今定元帝已死,可天下大乱,有太多的人想要登帝,就连明定城的景腾王也开始行动起来。所以定王父子应当是又要防备着袁顷悍,又想拉拢他。
此时袁顷悍正立在大帐中,将信件jiāo给师延煜。
因为袁顷悍要来此的缘故,定王特令他带一封信给师延煜。师延煜将信接过来,心里却有些惊讶。他父王可以通过信使送信给他,又何必让并非百分百可信的袁顷悍带来。
师延煜将信打开,匆匆扫过信上的内容,看完信上的内容倒也了然。这信的确不必防着袁顷悍。信上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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