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妻缘_绿药【完结】(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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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回来了!”不弃忽然挣脱了肖折釉的手, 朝着归来的大军一阵风似地跑过去。

  “小殿下……”

  侍卫想追,被肖折釉拦了下来。

  肖折釉站在原地,含笑望着前方, 看着沈不覆加快马鞭,从大军中冲出来,然后停在不弃身前,弯腰将他从地上抱上马。

  肖折釉的目光遥遥凝在沈不覆的身上。她看着沈不覆低着头和身前的不弃说话, 看着沈不覆越来越近。

  当沈不覆行至城门前,候在城门的文武百官和百姓齐刷刷跪了一地。

  “恭迎陛下得胜归来!”

  沈不覆从马背上跳下来, 朝肖折釉伸出手。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宽大手掌, 肖折釉慢慢将自己的手递给沈不覆。沈不覆逐渐将肖折釉的手握紧,牵着她走向马, 扶着肖折釉上了马, 然后他才翻身上马。从肖折釉的身后慢慢抱住她。

  肖折釉笔直的脊背缓缓放松下来,柔软地依偎在沈不覆的胸膛。坚硬的、又万分安全可靠的胸膛。

  坐在肖折釉前面的不弃疑惑地转过头来,问:“爹爹,娘亲,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肖折釉望着他温柔地笑,沈不覆脸上没什么表qíng骑着马,缓步往城中走。

  不弃急了,他眨巴着眼睛望着肖折釉,说:“娘亲,你每天都那么想爹爹,给爹爹做了那么多衣服,梦里还会喊爹爹的名字。现在爹爹回来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哎呀,你倒是告诉爹爹你想他呀!”

  肖折釉弯起眼睛,揉了揉不弃的头。

  不弃歪着头避开肖折釉的手,他又越过肖折釉去拉沈不覆袖上的铠甲,说:“爹爹!你一走好几年,回来了怎么都没给娘亲准备礼物?陆叔叔说了,哄女人要送礼物,还要甜言蜜语。哎呀,你好笨哦!就算你忘了礼物也没关系,你倒是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娘亲呀!”

  “不弃,你爹爹已经送了这世上最好的礼物给我。”肖折釉笑着说。

  不弃疑惑不解地看看娘娘,又看看爹爹。送礼物了?他一直盯着呢,明明什么都没送呀!他怎么不明白娘亲的话。

  肖折釉抬起头望着跪在长街两旁的黎民百姓,这些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人群里有一个小孩子抬起头好奇地望着沈不覆和肖折釉,小孩子的眼睛那么明亮,充满了无限的希望。这破败的大盛终将死而后生,生机无限。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好的礼物呢?

  一阵风chuī来,chuī动肖折釉发间的珠玉步摇,皎皎玉粒轻轻颤动,折了一抹晶莹的光。这一抹光吸引的沈不覆的目光,沈不覆垂眼望着怀里的肖折釉。他低头,在这万人跪拜的长街吻上肖折釉的头顶。

  回宫以后,即是登基大典。

  肖折釉已经为他全部准备好了。

  沈不覆褪下铠甲,换上玄黑龙袍,在一系列繁复的规制后,一步步登上龙椅。

  右相从班次里走出来,恭敬地询问:“陛下,请问是否立刻更改国姓昭告天下?”

  沈不覆看了一眼一旁的肖折釉,道:“不必。‘盛’字寓意甚好,继续沿用。愿这大盛国繁荣昌盛,永为太平盛世。”

  肖折釉眼睫轻颤了一下,心中微动。

  她站在人群里,抬起头来望着身着龙袍的沈不覆,挪不开眼。

  半年后。

  肖折釉坐在长案后,听着几位大人禀告重新开始举行科举制度的相关事宜。这是战后的首次科举,可马虎不得。战后事务繁多,又是减税政,又是兴水利,又是重拾科举、官吏重调、赈灾、发粮,还有最重要的和辽国谈判……

  朝中文武大臣个个忙得焦头烂额。

  肖折釉没有躲到后宫中,她主动将事qíng捡起来。沈不覆断然不会因她是女子而不准她理事。相反,沈不覆将很多事qíngjiāo由她来做。比如科举和赈灾之事,皆全部jiāo给她来做。

  她的及凤宫俨然成了她召见大臣的办公之所。

  说完科举之事,几位大臣行礼告退,右相霍天磊却留了下来。

  “右相还有事?”肖折釉问。

  “娘娘,再过两日就是立后大典了……”霍天磊提醒。

  肖折釉恍然。

  这半年,她真的太忙了。她忙,沈不覆也很忙。所以才把立后大典拖到现在。毕竟肖折釉早些年与沈不覆和离过,连一声“夫人”叫的也勉qiáng。如今沈不覆称帝,规矩更不能乱。所以才有了这立后大典。肖折釉听右相提起才反应过来,她要真的再一次嫁给沈不覆了。

  竟是有种恍然之感。

  “娘娘……”霍天磊yù言又止。

  肖折釉收回思绪,道:“右相有话直说便是。”

  “是……”霍天磊硬着头皮,“陛下已俞不惑之年,膝下只一位小殿下。而小殿下……”

  霍天磊小心翼翼地斟酌了语句,继续说:“虽说大多数人都以为小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可他毕竟不是陛下所出……”

  肖折釉握住笔的手悬在那里。终于要走到这个问题了吗?

  霍天磊偷偷撩起眼皮打量肖折釉的表qíng,硬着头皮继续说:“娘娘在料理国事上巾帼不让须眉,可这后宫之事也该由您定夺。老臣私拟了一份名录,这里面的世家女个个家世清白,为人也是端庄贤淑。娘娘可以从中挑几位入宫分忧……”

  霍天磊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放在肖折釉的长案上。

  肖折釉将手中笔放下,缓了片刻,才去拿案上的名录。上面记着朝中几位大臣的嫡女,芳名、生辰八字,还配了小画像。

  “右相大人有心了。”肖折釉将名单放回桌上,“本宫会将此事说与陛下。”

  肖折釉去找沈不覆的时候,沈不覆正在批阅奏折。这半年国事繁忙,每日送过来的奏折也如小山一般。

  肖折釉微微弯着腰,给沈不覆斟了一盏热茶。然后站在案前望着沈不覆,终于开口:“不覆,我有事要和你说。”

  沈不覆“嗯”了一声,目光仍留在奏折上。

  肖折釉低声说:“这么久了我也一直没身孕……”

  “你一直喝玫瑰茶自然不会有孕。”沈不覆打断她的话。

  肖折釉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沈不覆。

  他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肖折釉心里被一种滔天的震惊淹没。

  “还剩几本了,一会儿再说。”沈不覆没抬头,却朝肖折釉伸出手。

  肖折釉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qíng总是要面对的。她将手递给沈不覆,任由沈不覆轻轻一拎,把她抱在腿上。肖折釉坐在沈不覆的腿上,近距离地望着沈不覆认真理事的眉宇。

  她一直都喜欢他眉宇之间的轩昂。

  肖折釉的目光在沈不覆的眉宇间凝了许久,qíng不自禁凑过去,合上眼,轻轻吻上他的鬓角。

  沈不覆轻笑了一声,终于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看向肖折釉,道:“怎的忽然小女儿心xing了,难得。”

  肖折釉勉qiáng笑了一下,自嘲地说:“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

  他去看肖折釉的眼睛,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了。他不由收起脸上笑意,肃然起来。

  肖折釉有些疲惫地依偎在沈不覆怀里,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宝江城,我出征的前一日。文陶和罗家姑娘成亲的那一日。”

  肖折釉叹了口气,失落地将脸埋在沈不覆的胸口,低声说:“我不想你知道的……”

  “我知道。”

  肖折釉唯有将脸埋在沈不覆胸口更深。

  “哭了吗?”沈不覆去掰肖折釉的脸。

  肖折釉努力别开脸,可是眼泪还是落在沈不覆的手背上。沈不覆望着手背上的泪,许久未动。

  肖折釉胡乱用手背去擦了泪,勉qiáng笑着说:“沈不覆,我发现我这辈子流的泪竟全是因为你。所有软弱的样子也都被你瞧见了……”

  “因为我是你丈夫。”

  肖折釉哑然。

  “朝中有臣子提议选妃?”沈不覆问。

  肖折釉无力地点头。

  “这种事需要问我吗?”沈不覆又问。

  肖折釉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无助地望着沈不覆,说:“不覆,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原以为这一世不嫁人就好,可是事qíng总不能按照我想的那样发展……”

  眼泪又簌簌落下,她偏过头,将泪蹭在沈不覆的胸口。

  “就因为这个,你两个月之内bào瘦如柴,就因为这个,chuáng笫之间你拘谨又畏惧?”

  肖折釉搭在沈不覆肩上的手颤了一下,哽咽着点头承认:“是,我怕。我既怕药失效不知道哪一天就有了身孕,又怕你发现我偷偷吃药。还有……欺骗你的负罪感压得我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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