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妻缘_绿药【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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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折釉闭上眼睛,闻着清风送来的芍药芬芳,好似又回到了前世宫中无忧的岁月。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秋千dàng在最高处的时候,啃啃忽然不安分地动起来。

  “啃啃,别乱动,小心摔着!”肖折釉急忙抱紧啃啃。

  向来乖巧的啃啃却挥着小爪子拍了肖折釉两下,挣扎着想要跳下去。肖折釉来不及多想,另外一只抓着藤蔓的手去拉啃啃。紧接着,她惊呼一声,抱着啃啃从高高dàng起的秋千上摔下去。

  掉下去那一刻她后悔了,她的啃啃跳下去未必有事,她掉下去是一定会出事儿呀!

  好像胸口撞到个什么坚硬的东西,腰间也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瞬。肖折釉还来不及多想,双脚已经落在了芍药花枝间,踩折了一朵妖冶的红芍。

  她脚步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子。

  “汪——”闯了祸的啃啃朝她吐着舌头。

  “长高了。”耳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有力,而又带着一层似有似无的笑意。

  肖折釉怔怔望着仍旧飘dàng着的秋千,一时之间没有回头。

  她缓了缓,才反应过来刚刚胸口碰到的是霍玄的胸膛,禁锢在她腰间的是霍玄宽大的手掌。她刚刚从dàng在高处的秋千上落下来的时候,是被霍玄抱下来的?

  虽然不过是瞬息间,可是霍玄的胸膛那种碰撞时的禁锢感觉仍旧那么熟悉。一下子,那些凌乱的、滚烫的记忆纷至沓来。

  肖折釉的双颊染了一丝浅浅的红晕。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啃啃已经摇着尾巴跳上霍玄的膝头。

  霍玄蹲下来,看着啃啃身上十多个小辫子,低声笑出来。

  第36章

  肖折釉这才回头去看霍玄。

  其实霍玄的五官很好看。

  只是极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仔细打量他的脸。又或者……他太过高大, 不惧他权势之人恐怕也不太想仰着头望他。

  剑削的眉下, 静潭般沉沉黑眸窝在微陷的狭长眼眶中。眼中不经意间流转的光芒带着略寒的沉色。高挺的鼻梁下是总紧抿着的薄唇。霍玄很少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勾起的弧度也不大, 几乎从来不会露出牙齿。可是肖折釉却知道他左下方有一颗虎牙,因为她曾被他咬过……

  肖折釉今生与霍玄重逢后, 霍玄总是一身宽松黑袍,衣襟与袖口捻金丝。乘宝舆, 简言语,众人尊,行动时更有青衣卫相护,好不尊贵气派。

  这种种的一切让肖折釉一度认为今生再遇的霍玄已是一把归鞘的剑。而眼前这一身铠甲,好像把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叫醒了。

  肖折釉好像又看见那个冲进浮梨宫对她说:“臣,救驾来迟。”的那个霍玄。

  霍玄抬头看向肖折釉, 问:“不认识了?”

  “怎么会……”肖折釉急忙移开视线,“只是没见过将军穿铠甲的样子, 觉得有些稀奇……”

  “刚回来路过这里, 进府看一眼,一会儿要进宫复命,尚未来得及换下。”霍玄解释一句。

  “那将军怎么来后院了?岂不是要急着进宫才是?”

  霍玄默了默,才说:“倒也不急。”

  他站起来, 粗略打量了一下肖折釉的个子,点点头:“高了不少。”

  “总是要长个子的。”肖折釉抿着嘴角笑。

  笑容是可以感染的,看着肖折釉脸上暖暖的笑意,霍玄勾起的嘴角弧度又深了几分。

  他看一眼芙蓉树下的秋千, 问:“听说你很喜欢这里。”

  “是呢,折釉很喜欢芍药。”肖折釉弯着眼睛点头,“对了,我记得刚来霍府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秋千。后来偶然一天见这里悬着秋千,素绿的藤蔓缠在坠着秋千的绳子上,在如今芍药铺地的时节,坐在芙蓉树下的秋千上,的确是满惬意的。”

  肖折釉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是谁做的秋千竟是便宜了我。”

  霍玄望着仍旧微微dàng着的秋千,低笑道:“不管是谁做的,你喜欢就好。”

  他又问:“这三年我不在府上,日子过得可还好,可有哪些不顺心的事qíng?”

  肖折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她望着霍玄的目光有一些发凝。

  “有事?”男主盯着她的眼睛。

  肖折釉犹豫了一下才说:“将军刚走的那一年陶陶忽然病了,请了云大夫仔细诊治,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中了毒。后来也没查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云大夫误诊。”

  云大夫怎么可能误诊。

  肖折釉仰望着霍玄,目光皎皎明明,gāngān净净的。

  霍玄嘴角的笑一点点收起来。

  肖折釉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对了,将军见过陶陶没有?陶陶如今说话已经比小时候顺畅多了,除非是特别长的句子,不会再结结巴巴了。”

  “是个好消息。”霍玄盯着肖折釉的眼睛,知晓她的不信任。

  归刀从月门走进后院,也不走进芍药花圃,只立在月门处候着。

  霍玄回头看他一眼,对肖折釉说:“时辰不早,我需进宫去,有事回来再说。”

  肖折釉笑着应下。

  “将军……”

  霍玄刚转身,肖折釉又把他叫住。

  “嗯?”霍玄偏过身来看她。

  “将军先忙,回来再说……”

  霍玄立在那里没动。

  肖折釉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真的只是小事儿,等将军回来再说也不迟的。”

  “好。”霍玄这才转身离开。

  霍玄穿过开到极致的芍药花圃,走到月门处回过头去。肖折釉已经重新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她水红色的裙角拂过一朵朵芍药,树上粉红色的芙蓉花飘下来,柔软地黏在她纤细的肩头。

  肖折釉回过头来,望了霍玄一眼。她有些惊讶霍玄看着她,微微发愣过后,浅浅笑起来。

  霍玄收起目光,转身踏出后院。

  霍玄进宫,此番同去剿匪的几员副将已在宫门前候着,待霍玄到了,才一并跟着他前去复命。霍玄本来就身形高大,如今穿上一身铠甲更显英姿。他走在最前面,其他几位副将跟在身后。几员副将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将才,先前立在宫门前候着,好不威严,经过的小宫女无不疾步避开。可如今他们跟在霍玄身后倒成了不起眼的士卒,灰头土脸。

  “臣剿匪不力,请陛下降罪。”霍玄gān净利落地单膝跪下行礼,身上的铠甲发出钝重的声音。

  霍玄的膝盖还没有碰到地面,定元帝已经将他扶了起来。

  “如今西北匪患尽除,此乃大功,何罪之有。”定元帝大笑两声,拍了拍霍家的肩。而后他才一挥手,让跪在后面的几员副将平身。

  霍玄将剿匪之事禀告,定元帝大赏,不仅是霍玄,此番同去的武将皆是赏赐颇丰。定元帝挥了挥手,命其他人退下,单独留下霍玄。

  “不覆,此番虽将这些贼子剿灭,可朕知晓其中必定凶险。来——”定元帝拉着霍玄坐下,“辛苦了。”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能为陛下效力是臣义不容辞的责任。”霍玄虽言语恭敬,或许是因为位高权重太久,竟毫无半分卑微之意。

  定元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身前的霍玄,颇为感慨地说:“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覆,你就像是朕的左右手一样。将你放在前线朕才能安心坐在这龙椅之上,可朕又常常觉得不安。这军中是什么样的地方?又凶险又艰苦。朝堂之上是满满华服臣子,后宫之中又是奢华景象。而你却在贫苦之地刀枪为伴,屡屡涉险,朕这心里不安、不舍呐。”

  “陛下言重了,天下苍生各居其职,文臣自有文臣的用处。市农工商缺一不可,即使是女子也在大国小家之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而臣既然为武将,自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霍玄音色沉沉,缓缓说道。

  “此言有理。”定元帝大笑,“之前修建别宫之事本是jiāo由你负责。先前起了战事,你这一走就是三年。如今还是把这事qíng移jiāo给你罢。”

  定元帝沉吟了片刻,道:“不急。过了中秋再走,你也该和家里人好好聚聚了。”

  “臣领旨谢恩。”霍玄起身谢恩。

  这修建别宫之事恐怕是大盛国十年内最肥的差事了,定元帝将此事jiāo给霍玄,已是厚爱。

  “你这孩子。”定元帝皱了眉,“说过很多次了,人前你我是君臣,人后无需多礼。”

  “是。”霍玄敛了眉。

  公事说完,就该说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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