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妻缘_绿药【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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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不覆差点脱口而出要去找阿楠,他生生将话咽下去,反问:“你觉得师延煜怎么样?”

  肖折釉果断地转身走进屋,“砰”地一声将门关上。

  过了十余日,沈禾仪离开明定城。肖折釉并没有一同离开。

  等到chūn天走到尾巴,芍药遍地的时候,将军府门外的守卫多了起来,府里负责采买的下人进出都要接受十分严苛地搜身。

  等到芍药枯萎,艾糙肆意生长的八月时,将军府里的人已经不能出去了。一gān日用品,需要jiāo一张单子,由守在外面的人送来。

  肖折釉原以为沈不覆会忙起来,可他却完全闲了下来,花费一个又一个下午的时光,和肖折釉坐在芙蓉树下下棋。

  在一声又一声的落子声里,夏天也要走到尾声了。

  芙蓉树掉下一朵毛茸茸的粉色绒花,落在黑白分明的棋盘上,肖折釉将它捡起来,稀奇地照着暖融融的阳光仔细打量。

  沈不覆一晒:“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有什么可看的。”

  “芙蓉树开的花儿也快要落了。”肖折釉轻轻一chuī,将掌心毛茸茸的小花儿chuī走。她回过头来,目光落在沈不覆的头上,然后弯着眼睛哈哈笑起来。

  沈不覆摸了摸,在头顶摸到一朵小小的绒线花。

  “有那么好笑?”沈不覆问。

  肖折釉使劲儿点头。毛茸茸的粉色小花儿落在沈不覆的头上,趁着他沉沉的脸色,形成qiáng烈的反差。好像没什么好笑的,可是又很好笑。

  笑声似会感染,见肖折釉这样,沈不覆也笑了一声,他推了一把身后的芙蓉树树gān,一朵朵粉色的花儿飘雪一般纷纷扬扬落下。

  隔着纷纷扬扬落下的粉色小花,肖折釉望着坐在对面的沈不覆。沈不覆很少笑,可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肖折釉匆匆别开眼。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定元帝在宫中走来走去,心中焦急一片。

  宗林潇、刁泽高和孟巡跪在一旁。

  定元帝转过身指着他们,怒道:“已经大半年了,你们现在告诉朕那些兵不听你们的?”

  宗林潇硬着头皮回话:“陛下,虽说没闹出什么乱子,可是臣能够感受出来那些兵心里不服……”

  定元帝拂袖,怒道:“别以为朕不知道,军中比试,你连几位副将,甚至是小兵都比不过,你让那些兵怎么服你!”

  宗林潇脸上一红,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陛下,为帅这也未必要在骑she各方面第一,重要的是调兵遣将之能……”

  定元帝被他气笑了,说:“调兵遣将之能?连军心都得不到,你现在跟朕说调兵遣将之能?”

  皇后见势不好,急忙给宗林潇使了个眼色,笑着走到定元帝身边,说:“陛下消消气,时日也不久,慢慢来就是了。臣妾虽为妇道人家却也明白人心难得的道理。您再给潇儿点时间……”

  “朕能给他时间,虎视眈眈的敌国能给吗?”定元帝甩开皇后的手。

  刁泽高大着胆子说:“陛下!臣以为如今军心不稳并非是我等实力不足,而是……军心偏在霍将军哪里。毕竟,霍将军带那些兵已经十多年了。依臣看,霍将军只要还在一日,军心……”

  “杀了霍玄?”定元帝大笑,“他若死了,楚国、辽国还有北通、武huáng立刻会发兵!到时候,靠你们御敌?”

  刁泽高脸上一红,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滚!都给朕滚下去!”定元帝将所有人赶走,愤怒地砸光长案上的东西。

  他怎能不恨?身为帝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臣子手中权利过大会变成一柄剑?然而他这皇位本来就来路不正,坐得很不安稳,他当初杀进明定城时身边可用之人又是少之又少。这些年,这个皇帝做得担惊受怕。他倾尽全力安内,而对外却依靠着霍玄。

  有一天,他忽然发现霍玄手中权势过大。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不能轻易除掉霍玄。盛国周围有多少敌国虎视眈眈,却惧怕霍玄的震慑按兵不动。

  霍玄到底有没有造反?定元帝不确定。可是有一件事qíng他敢确定,即使霍玄真的有了反意,他也不敢轻易将他处死。起码现在不能,在找到替代他的人之前都不能。

  第71章

  肖折釉立在檐下, 读着陶陶送进来的信。

  在刚过去的秋闱里, 他考中了举人。虽然名次不靠前,可他毕竟年纪不大。信上说他正在准备来年开chūn的会试。

  关于自己考中了的事qíng陶陶并没有特别高兴, 至于来年开chūn的会试,陶陶也没有说自己究竟有没有信心。肖折釉觉得陶陶毕竟年岁不大, 来年的会试恐怕有些艰难。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年纪不大的缘故,第一次会试可以全当做练习, 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再好好考就成了。

  陶陶在信里说完自己的事qíng,又问了肖折釉如今的生活。在信中表达了对肖折釉的想念。还问了肖折釉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

  如今官兵把守着将军府,没人能够进出。以前府里若是缺个什么东西,只要jiāo代门外的守卫。自然有人采买进来,可是时间久了,那些守卫自然怠慢。jiāo代他们采买些什么东西总是拖拖拉拉, 越来越怠慢。

  不过肖折釉自然不会告诉陶陶这些杂七杂八的事qíng。她走回屋中,提笔给陶陶回信。

  陶陶的这封信送到肖折釉手中的时候是已经拆了的。门外的那些守卫都会将所有进出的信件先翻阅一遍。肖折釉在信上也没有写很多事qíng, 只告诉陶陶她一切都好, 让他不要太过担心,并且告诉他好好准备来年开chūn的会试。

  写完以后,肖折釉将信jiāo给绿果儿,让她把信封好送出去。

  肖折釉叹了口气, 其实她并不清楚这封信能不能送到陶陶的手中。依照门外那些守卫的办事效率,恐怕就算将信送到陶陶手中,也是要在很久之后了。

  其实肖折釉也可以将信jiāo给归刀或归弦,让他们帮忙送出去, 只是如今境地,肖折釉也不想再给为府里多添麻烦了。

  绿果儿拿了肖折釉的信却并没有出去。她忍着笑,说:“夫人,您快去看看将军吧,将军快要把厨房给烧了。”

  “嗯?”肖折釉有些吃惊。

  沈不覆去厨房了?

  肖折釉带着绿果儿去了厨房,还没走到呢,就听见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响。

  烟升站在厨房门口,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望着厨房里面。她看见肖折釉过来了,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急忙迎了上来。

  “夫人,您过来了。”

  “将军在做什么?”肖折釉问。

  烟升有些无奈地说:“将军忽然说要来厨房做饭。”

  烟升话音刚落,厨房里又是一阵瓷碗摔碎的声音。

  肖折釉急忙提起裙角匆匆踏进厨房。

  只见沈不覆握着手中的铲子,搅动着锅中的菜。几个摔碎的盘子和一些切的乱七八糟的食材撒在地上,惨不忍睹。

  烟升和绛葡儿立刻走上去,将地上那些盘子和菜清扫gān净。

  肖折釉迎上去,问道:“将军,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自己做起菜了?”

  “闲来无事下厨讨夫人关心。”沈不覆道。

  肖折釉笑了一下,说道:“将军也太会开玩笑了,您与其说是讨我欢心,还不如说是将军太闲了。”

  沈不覆也跟着笑了一声,道:“以前也帮母亲打过下手,洗菜、择菜之类的事qíng也做过。可没想到真到了自己下厨的时候竟这般费事。”他将手中的铲子随手一扔,锅里的热汤溅出来,见到他自己的手背上,也溅到了一旁肖折釉的脸上。

  肖折釉惊呼了一声,急忙向后退了两步,拿出帕子擦着脸。

  沈不覆惊了一下,急忙转过身来,焦急地望着肖折釉,问:“可烫着了?”

  肖折釉有些埋怨地瞪了沈不覆一眼,说:“将军还是出去吧,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厨房都要被烧掉了。”

  “我是问你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

  沈不覆去拉肖折釉的手,说:“给我看看。”

  肖折釉松了手,却又向后退了一步,说:“胡说的,不疼。”

  沈不覆又看了眼肖折釉的脸颊,见的确没什么痕迹,才略略放下心。他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被弄得一片láng藉的厨房。什么也没说,往外走。

  肖折釉跟着沈不覆走出去,一边走一边说:“将军若是太无聊了,折釉陪你下棋便是了。或者看些兵书。实在不行,画画也行,将军画的宫殿图挺好看的。”

  沈不覆“呵”了一声,笑道:“你倒是把我当作画的文人了。”

  沈不覆在芙蓉树下停下来,听着院外士兵的走动之声。外面的士兵走动的声音自然不大,只是他行军多年,对于甲胄相碰的声音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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