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_海的挽留【完结】(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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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氏恼恨之下抓起他搁在石桌上的砚台就要砸下去,却听儿子淡漠道:“母亲要砸便砸,儿子不奉陪了。”言罢就要收起未完的画卷离开。

  傅氏咬牙道:“你顶好明日带着你表妹去登高,否则……”她见儿子非但无动于衷,反而转身就要走,紧走几步上前拽住他,“你不要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我与你说,这回你父亲、祖母也都是点了头的,你若是再……”

  傅氏见儿子自顾自往前走,连理都不理她,忽然喝道:“你每回都跑来这个亭子作画,难不成素日常与谁幽会在此?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你不妨将你心里的人说出来,她纵是个丫头,我也让你纳她做个妾,但你好赖是不是先娶个妻回来?否则你让外头的人怎么看你?”

  卫启沨蓦地转首,眼神透着寒意:“母亲说话注意着些,什么幽会,什么丫头什么妾,儿子喜欢去哪里待着母亲也要附会一下么?”言罢拂袖而去。

  傅氏一脸yīn郁,对着儿子的背影盯了须臾,挥手将自己的陪房叫至近前。

  丹青回头时远远瞧见傅氏的举动,低声与卫启沨说了。

  “母亲这怕是要监视我了,”卫启沨凝眸远眺天际的流云,神qíng寡淡,“随她去。”

  他母亲那一套奈何不了他。其实他总喜欢往卧云亭这边来下棋作画,是因为萧槿前世常来这里。他偶然一次瞧见她伏在亭内石桌上面,侧着头,也不晓得是在哭泣还是小憩。后来他就在余暇时有意无意地往这边拐,远远看她或出神或与韶容说笑,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直到有一日,他在偷觑她时,发现另一个人也在暗中看她。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与无力。

  卫启沨攥起手。

  他从前是有心无力,如今他好好的,很多事却已经无法挽回。

  翌日是重阳节。萧榆原本是打算跟萧槿一道去登高放风筝的,但出了萧枎那等事,她也没心思出门,只是跑来与萧槿谈心。

  “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三姐居然自尽了,”萧榆恍惚道,“我听说,三姐死前一直将人错当做卫庄,妹夫还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但我问娘怎么回事,娘不肯告与我说,啾啾可知原委?”

  萧槿道:“这个说来话长,你不如等四婶平复一些再去问她。”

  因着萧定夫妇不太讲理,卫启濯原本是不打算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的,但后来看冯氏以为是卫庄当年对萧枎做了什么,哭喊着要跑去山东质问宋氏,卫启濯便将卫庄当年落水的原委告诉了萧定夫妇。

  冯氏一听说原是冤魂索命,吓得不轻,再不敢闹。萧定更是怀疑有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还留在宅子里,让卫启濯引荐的守真道长来设坛斋醮两回才放心。至此,萧槿才知道卫启濯当初为何答应萧定引荐道士的事——原来他当时应下来不是为了让萧定给萧枎医治的。

  “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说三姐是中邪被恶鬼勾了魂,连父亲也认为三姐是不祥之人,跟祖父商量了,没让三姐入祖坟,另给她寻了一处墓地葬了。”萧榆黯然道。

  有一种说法是未出嫁的女儿死后不能入祖坟,然而撇开这一条不谈,单说似萧枎这种死法的,入祖坟本就不太可能。

  萧枎出殡那日,萧槿象征xing地去了一趟。她听闻萧枎死状凄惨,由于脸上血ròu模糊,颈部也是伤痕累累,当时又值炎夏,尸体腐败得很快,入殓时已经有些面目全非了。

  前世的萧枎只是所嫁非人,今生却是落得这等地步。萧槿又不由想起了温锦,卫启沨那样念旧的人不仅对温锦恩断义绝,还疑似设计害死了她,那温锦前世到底是gān了什么会才令卫启沨如此?

  两人正坐在凉亭内说话,忽见一个穿着海棠红葫芦纹鸾凤穿花褙子的姑娘被一众丫鬟簇拥着迤逦而来。

  萧槿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傅氏的娘家侄女儿傅恬。她对这个姑娘有印象是因为傅氏前世时不常地请她来国公府做客。

  至于傅恬会不会喜欢卫启沨……萧槿觉得这个答案应当是肯定的。卫启沨那样的表兄,不了解内qíng的小姑娘是很容易倾心的。

  傅恬瞧见萧槿的穿戴,已经大致猜出了萧槿的身份,毕竟府上的少奶奶只有萧槿和郭云珠两个,但萧槿瞧着明显面嫩。傅恬上前来寒暄罢,大方询问两人可要出去放风筝,只见两人兴趣缺缺,也不好硬拉着人出去,只好讪讪作罢。

  姑母本与她说今日表兄会带她出去,但她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等着表兄那头差人过来。她自昨日开始便被拘着,要是一直出不去,她无法想象会有多无趣。

  傅恬见萧榆与萧槿两个似乎没有多少谈兴,正yù作辞,一转头就瞧见两个男子并肩朝着这边来。

  她定睛一看,眼睛立时瞪得溜圆。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样貌这般出众的人,如今一来还来两个。遥遥望去,好似误落尘寰的瑶台仙人一样。

  待到两人走至近前,傅恬起身预备行礼时,却是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称呼。

  萧槿转头看了傅恬一眼。

  这姑娘……好像不认识卫启沨?

  “表妹不认得我了么?”卫启沨倏而微笑开言,“今日不是说好了一道去登高的么?我适才有事耽搁了,见今母亲已在花厅那边等着了,表妹可预备妥当了?”

  傅恬一愣回神,旋欢喜道:“拾掇妥帖了。”跟着又意识到自己尚未见礼,忙屈身一礼。等目光转向卫启沨身边立着的人时,又不知是谁,有些尴尬。

  “这是四弟,”卫启沨解释道,“方才我们正好在半道上遇见了。”

  傅恬忙忙施礼。心里却有些遗憾,若她表哥是这位容貌更盛的就好了。

  等卫启沨领着傅恬离开,萧榆不好打搅萧槿夫妻两个,也起身告辞。

  萧槿扫了一眼已经远去的卫启沨与傅恬。傅恬大约只是幼时见过卫启沨,记忆不深刻,昨日又没见着他的人,这才不识得他的。但卫启沨……方才那态度似乎有点奇怪。

  卫启濯在萧槿脑袋上拍了一下:“看什么呢?”

  “你有没有觉得卫启沨今日怪怪的?”

  卫启濯在她对面坐下:“我不管他如何,我只问你,还记得你之前答应我的事么?”

  “秋游的事?”

  “对,跟我去一趟南郊的白云观。”

  “还去道观?”

  卫启濯点头:“我要去见一个人。择日不如撞日,啾啾去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去。”

  萧槿迟疑少刻,问道:“卫启沨他们去的不是城南吧?”

  “不是,我打听了,他们去的是西山。你放心,不会跟他们撞见的。”

  白云观的守真道长是刘用章当初引荐给卫启濯的,卫启濯本是不想拂了刘用章的意才来这边让守真道长斋醮的,但后来与这道士几次攀谈,发现对方于周易八卦yīn阳五行上头颇为jīng通,为人又谦和,便渐渐结jiāo为友。

  萧槿听卫启濯说他要去见一个人,其实以为他是去跟守真道长论道,故而并没有多问。但到了地方之后,却发现他是暗中来见尹鸿的。

  “舅舅来京了?”萧槿不可思议道,“那为何在白云观见面?”而不去国公府?

  卫启濯将她安置在客堂,低声道:“舅舅是来与我议事的,先在这里与我见了面再去拜见祖母跟父亲。”

  他之前原本是随意一说,昨日看到尹鸿的信,便打算与萧槿出来时顺道去见尹鸿。

  萧槿见状,揣度着他应当是有什么隐秘的事要跟尹鸿谈,挥手让他放心去。卫启濯又jiāo代她先用着茶点等他片刻,回身离去。

  萧槿觉得他跟叮嘱小孩子一样,对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卫启濯见到尹鸿时,他正坐在厅内喝茶。他步子顿了一下,淡声叫了一句“舅舅”。

  尹鸿转头瞧见长身立在门口的外甥,神色有些恍惚,随即搁了手里的茶盏,起身道:“又是好些年不曾觌面了,哥儿似乎又沉稳了不少。”

  卫启濯不yù与他寒暄,径直道:“舅舅的信我看了,舅舅一直待在保定的庄上休养,不知如何得知自己被袁泰盯上的?”

  “这个说来话长,”尹鸿招呼卫启濯进来,“哥儿且坐下,咱们舅甥两个慢说。”

  卫启濯没有挪步的意思:“舅舅有话不妨直言。”

  尹鸿苦笑。他下月初就要到河间府上任,今次来京是想趁着上任前这段空闲来跟外甥叙叙旧,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外甥还是这个冷淡的态度。

  尹鸿神色渐肃:“我不仅知晓袁泰盯上了我,我还知晓益王的人私底下找了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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