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_海的挽留【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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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很有些莫名其妙。他方才那眼神,她总觉得有些古怪。

  萧槿暗暗摇头,觉得她可能看花了眼。

  萧槿觉着救人一命,心下松快。季氏跟去招呼卫庄了,她正预备回自己院子,没走几步就见几个堂兄凑在湖山旁窃窃私议。

  她四哥萧嵘没看到她过来,朝着卫庄离去的方向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你们说他好端端地怎么就掉水里去了呢?我猜他是自裁。你们想啊,他都考了六七年了,才勉qiáng过了县试,连个童生都没混上,怎么想怎么没脸啊,保不齐他就觉得生无可恋,gān脆投水,一了百了,反正府试他也过不了,死了就不必考了。”话音未落便笑起来。

  萧槿鄙夷地看了萧嵘一眼。说谁自尽她都相信,唯独说卫庄自尽她不信。

  卫庄那人才不会gān这种事。虽然她与他打jiāo道不多,但在这一点上头,她十分笃定。

  萧嵘扭头间瞧见小堂妹扫过来的眼神,愣了一下,朝她笑了笑,一时收声。

  萧槿想起一些事,攒眉道:“四哥积点口德。”

  萧嵘笑笑:“我就那么一说。”他就是瞧不上卫庄那种人。

  等萧槿走过去,萧嵘继续眉飞色舞道:“我敢打赌,卫庄这回又是去凑数的,我看他要过府试啊,少说也要再过六七年。等他熬得胡子花白,还不晓得能不能混上个秀才呢……”说着说着,笑得前仰后合。

  他的兄长萧崇瞧见季氏去而复返,神容淡淡地瞥他一眼,上去见了礼。

  萧嵘讨个没趣,渐渐收了笑,“嘁”了声。他没瞧见往这边走过来的季氏,转头对一旁的萧峥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错啊,就卫庄那种废物,能考上才怪……”

  萧嵘说着话听到身后似有脚步声,顿了一顿,转头见是伯母,不免尴尬,与萧峥一道上前施礼。

  季氏没听到萧嵘的话,只冲着几个侄儿颔首,道:“都别杵着了,你们伯父适才差人来递信儿,说那卫大人与卫家公子一行人要提前到了,说不得即刻就至。”

  第2章

  萧槿听说卫启沨要来时,才隐约想起上一世时他似乎是在萧家盘桓过一段时日。

  兴许是因为她在入京之前与他的jiāo集太少,导致她对他的印象很浅。虽然他脸长得好。

  不过真论脸的话,卫启沨那张脸比不上他堂弟卫启濯。萧槿原先也以为卫启沨那种容貌已经顶天了,后来见了卫启濯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脸外有脸。

  萧槿方才没有走远,季氏将她叫了回来,jiāo代她顺道去将萧岑叫去前院见客。

  萧岑是萧槿的双胞胎弟弟,萧槿的父亲萧安与季氏感qíng融和,未纳妾室,夫妻两个膝下只萧槿与萧岑这一对双胞胎姐弟。

  萧岑才从家塾里回来,一见着萧槿就奔上来问道:“卫庄落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槿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他不是要自戕。”

  她今日是与季氏一道去报国寺进香了。她回忆了一下时间,记起上一世的卫庄就是在她这次去进香的前一日溺水而亡的,所以她提前教了天福急救的法子,又跟卫庄说她梦见卫庄会溺水云云,但卫庄不信,天福倒是听得心惊,答应一定看好卫庄。

  然而昨天一整天都太平无事。萧槿还以为卫庄的劫数已经过去了,结果今日他就落水了。

  萧槿方才也想到是不是她记岔了日子,但思量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虽然跟卫庄不算十分熟稔,但当年这个表兄的死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何况卫庄是这么有特点的人。

  所以她觉得,应当只是时间上出现了一些偏差。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萧岑叹道:“咱们的庄表哥原本就考不上了,这下在水里泡了一回,脑子进了水更考不上了。”

  萧槿净了手,坐下拈起碟子里的一块点心,瞥他一眼:“我怎么觉着你说话的语气跟四哥越来越像了。”

  萧岑笑嘻嘻道:“别拿我跟四哥比,我读书比他好,人也比他机灵多了。”

  萧槿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跟四哥比什么。”

  “难不成跟二哥比,我也得比得过啊,”萧岑说话间一拍手,“诶,我听说那卫家二公子举业上头十分厉害,他今儿过来,我说不得还能讨教一二。”

  萧槿低头喝了口花茶。

  卫启沨在读书上面确实很有天分,然而他有的状元科名卫启濯也有,无论在哪方面,他都始终不能压制这个堂弟,卫启沨心中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卫启濯前头有意藏锋,倒是不显,众人大多只知卫家二公子的才名。后来卫启濯蟾宫折桂,一鸣惊人,光芒渐渐盖过卫启沨。

  其实萧槿觉得,卫启沨主要是输在了心机谋算上。卫启濯那等机谋,是萧槿生平仅见。皇帝自觉心术踔绝,但在卫启濯面前,都有些不够看。

  “你不要跟那卫家公子走得太近。”萧槿搁下茶杯道。

  萧岑一愣:“为何?”

  萧槿起身拍拍萧岑的肩:“乖乖听姐姐的话便是。”

  萧岑转眼打量萧槿几眼,包子脸鼓了股,乖顺点头道:“好,听姐姐的。”

  萧槿微微一笑。

  从萧岑院子里出来时,萧槿忖着回去也是在房里闷着练字,想起卫庄那件事,心中不免疑惑,当下拐了个弯,转去寻卫庄。

  她前世也只是知道卫庄是溺水而亡的,并不知晓他溺水的具体缘由。如今想来,倒是有些蹊跷。

  卫庄住在萧家的西跨院。萧槿过去时,一个身着湖蓝茧绸直裰的大夫正低头写脉案。

  那大夫姓周,总是善气迎人,有着手成chūn之能,是萧家常请的老郎中。

  周大夫直道卫庄已无大碍,只是开了些安神的药。

  萧槿看了眼安静地倚靠在软榻上的卫庄,觉得确实是应该给他安安神了,他眼下这副光景,倒很像是惊吓过度。

  等周大夫走后,萧槿将随手从萧岑那里顺来做慰问礼的点心放到桌上,转头跟卫庄客套几句,跟着便问道:“表哥今日如何落水的?”

  卫庄眼帘微垂。

  萧槿等了少顷,见他不开言,转眸端量他。

  榻上少年面色略显苍白,但姿态洒落,一件牙色直裰穿在身上,愈显他眉目宛然,黑发如瀑。

  卫庄其实生得极是好看,姿容清隽雅逸,走在人丛里是十分打眼的。只是卫庄总是因着自身处境与资质而自卑,因而也只是容貌好而已,气度总是出不来。

  但是眼下的卫庄,虽则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但身上那股蹙蹙靡骋的窘迫感似乎已经寻不见了。

  萧槿再度想起了他方才临走前回头扫的那一眼,心头疑惑更盛。

  “一场意外而已,”卫庄倏而出声,“表妹不必系念。”

  萧槿又偏头看他几眼,忽而笑嘻嘻道:“我听说几个堂兄过几日要出外游玩,表哥可要同往?外面景致可好了,我今日去报国寺的时候,看见到处都是宠柳娇花的盛景。”

  卫庄缓缓坐起身望向萧槿。他适才刚沐浴了一番,因着他这个动作,半湿墨发潺湲流泻,恍若水墨晕开。

  卫庄接过天福手里的汗巾,一面仔细擦拭湿发,一面对萧槿道:“不去。”

  “为什么?”

  “出去要花钱。”

  萧槿突然笑出了声:“这才对嘛,表哥还是本色不改。”

  卫庄之所以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他的抠门。

  萧槿就没见过比卫庄更抠门的人。卫庄并不缺银子,但总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他为了省油,屋里的油灯从来只点一jīng灯糙;为了省布料,只给自己做直裰,从不做直身和道袍,因为直身与道袍比直裰多一块衣摆,形制也宽大,费布;为了省银子,身边连个丫鬟也没有,只是一个婆子与一个书童在伺候着。

  有一回卫庄买回一只烧兔子,萧槿有意逗他,缠着他说要吃兔ròu,卫庄被bī得无法,咬了咬牙,抬手剁了个兔耳朵给她。

  萧槿活了两世,至今都记得那只兔耳朵。

  她觉得卫庄可能跟严监生有的一拼。

  不过卫庄虽则吝啬,每个月也总是会jiāo给季氏十两银子,当做他们母子三人的暂住之费。季氏几番推辞,但卫庄始终坚持。

  萧槿之所以不认为卫庄是想自尽,一是因为他吝啬,二是因为他一直惦记着娶媳妇的事,娶个好媳妇是卫庄父亲的临终嘱托。

  家业没着落,媳妇也没找,怎么可能自杀。

  萧槿不知道卫庄是为他弟弟攒钱还是为未来媳妇攒钱,她只是比较怀疑,抠门如卫庄,到底能不能娶上媳妇。

  萧槿与卫庄说话间,卫庄的母亲宋氏笑着进来,端了一碗姜汤给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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