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_海的挽留【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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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牢还没遇到过这么硬气的书生,哈哈一笑:“这也叫猖狂?那还有更猖狂的!”说话间抢上前,一把捞起萧槿临时搁在桌上的砚台,在卫庄面前扬了扬,挑衅道,“这是她的吧?”话未落音,狠狠往地上一掼,那个玉杂石的砚台立时碎裂。

  萧槿面色一yīn,冷眼看向那个军牢。

  “我在此为布政使大人开道,你们若是碍了我的事,”那军牢抬手指了指卫庄与萧槿,“仔细我请你们吃牢饭……”

  他一句话未完,就听卫庄冷声一笑:“你小点声吠,这边还有老幼,莫要吓着他们。”

  围观众人哄然大笑。

  那军牢一愣,跟着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承宣布政使司里的狗,青天白日也出来乱咬人,”卫庄yīn冷地睥睨他一眼,“还狗仗人势。”

  那军牢气得脑袋发晕,捋臂揎拳,正要开打,就见班头跑来调停。

  那班头正指挥手下给布政使的轿子开路,见这边起了纷争,怕惹出事端,便上来和稀泥。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忍让一下便是了,”班头想赶紧劝走卫庄两人,“快走吧,布政使大人的轿子要来了。”

  卫庄讥笑道:“忍让?因他之故,舍妹的手都磕红了,他又砸了舍妹的砚台,凭什么让我们忍让?”

  那班头也许久没见过敢跟衙门里的人这么呛声的了,立等不耐道:“你妹妹的事那么要紧?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

  萧槿眉头蹙起,正要张嘴抢白,就见卫庄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扬手就狠狠甩了那班头一个巴掌。

  耳光响亮,众人闻声都觉得脸疼。

  “你看,一个巴掌也可以拍得很响的,”卫庄挑眉,“还有,在我眼里,她的事就是这么要紧。”

  萧槿闻言微怔,望了卫庄片时,倏而仰脸问道:“表哥手疼不疼?”

  卫庄回身低头,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道:“不疼,你的手还疼不疼?”

  萧槿摇头,朝他笑道:“已经好很多了。”

  那班头都被打懵了,与军牢互望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疑问。

  眼前这个书生难道有什么来头?

  布政使杨祯见孔庙那边堵得水泄不通,便提早下轿,又见这边围了一丛人,觉得有碍瞻观,亲自上前来疏散。

  卫庄却是不肯离开,执意让那军牢致歉并赔偿萧槿的砚台。

  杨祯听了来龙去脉,皱眉摆手,只道不过芝麻大点的事,让卫庄不要找事,催促二人快些离开。

  卫庄根本不买他的账,冷笑道:“一省布政使纵容手下扰民还倒打一耙,不知此事若是让巡按御史知晓了,会不会狠狠参布政使大人一本。”

  杨祯气得满脸涨红,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少年,竟是觉得一股威压迎面袭来,瞪着眼睛不知说什么好。

  萧槿不由偏头看了卫庄一眼。布政使可是从二品大员,掌一省之政,可她怎么觉得卫庄语气里全是不屑。

  其实卫庄自己也不太明白。他在这些大小官吏面前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他们,他觉得这应当并不全是因为他的出身。

  正此时,祭孔回来的梁蓄闻讯赶来。他问明了状况后,委婉地表示杨祯这事办得有些不妥,又让卫庄与萧槿消消气,最后命那军牢给萧槿道歉并赔偿。

  卫庄看了梁蓄一眼。梁蓄这人能坐上翰林院的头把jiāo椅,除却学问确实好之外,还有一条就是,会办事。

  梁蓄除供职翰林院之外,还是礼部侍郎,杨祯不想得罪梁蓄,笑着应承几句,转头厉声让那军牢照着卫庄说的做。

  那军牢没想到事qíng会变成这样,心中不甘不愿,但面前有两位大人压着,只好照办。他躬身跟萧槿赔礼之后,本想掏出几分银子了事,谁知卫庄忽而低头问萧槿:“表妹那砚台多少钱来着?”

  萧槿一怔会意,伸出五根葱白手指,脆生生道:“五十两银子。”其实她只花了五两银子。

  军牢傻眼,五十两银子?!

  梁蓄看了看地上那个碎裂的砚台,转而打量眼前这对表兄妹一眼,眼带笑意。

  军牢连连表示自己赔不起,并怒指萧槿敲竹杠。

  “我看那个挺像是五十两银子的砚台的,”梁蓄对杨祯笑道,“那军牢既是杨大人的手下,不如这样,杨大人先帮他垫付,日后再慢慢从他的工钱里扣,如何?”

  杨祯狠狠瞪了那军牢一眼,为着息事宁人,只好点头称好,命人封了五十两现银给萧槿。

  那军牢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了血霉了,又见连梁蓄也这般维护,料想卫庄与萧槿大约真是有什么来头,忙跪地求道:“这位爷爷,这位姑奶奶,求放过小人吧!五十两银子赔出去,小人可要白白给官府gān十几年才能还清……”

  萧槿笑道:“这关我何事?你既逞着官家的威风,那白白给官家gān十几年又何妨?”

  卫庄深以为然,点头道:“我表妹说得是。不过不要叫我爷爷,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子。”

  萧槿不由低头笑。

  军牢瘫坐在地,痛哭流涕。

  等卫庄与萧槿结伴离开,梁蓄望着他的背影,决定回头把这少年的事跟卫承勉说一说。

  一旁的杨祯笑着探问道:“听闻荣公也来了山东?”

  梁蓄颔首道:“荣公拨冗而来,见今正寻处下榻。”

  杨祯忙表示自己在聊城这边有一处别院,可以给卫承勉暂住。

  其实他此番一半来意在卫承勉身上。卫承勉这样的大佛岂是轻易见得到的,若是能借机攀jiāo,那对自己的仕途可是裨益多多。

  梁蓄笑道:“那成,等我去知会荣公。”

  卫庄走出一段路后,提出要查看萧槿的手,萧槿略一踟蹰,摊开手掌给他看。卫庄见掌心的红痕已经淡了,这才放心,柔声安慰一通,末了笑道:“你这回还赚了几十两银子。”

  萧槿也是有后台的人,方才并不畏惧,只是那种被人一力维护的感觉实在很好,她想起来便觉心里暖意上涌,当下再度道谢。

  卫庄拍拍她的脑袋,道:“你我不言谢,都是一家人。”

  萧槿脸红低头,这话说得……

  院试前夕,陆凝亲手炖了一锅通糙鲫鱼汤给卫庄送了过去。但对卫庄解释时,说是她母亲想着他明日就要赴考,让她将这个送来,聊尽心意。

  卫庄直接出言让她端走,陆凝见他再三坚持,倒也不介意,只是笑道:“我听闻了表哥那日维护啾啾的事,表哥可是族中有奥援?”

  她觉得,如果卫庄没有后台,那么在学道行香之时闹出那么大动静,便有些不可理解了,毕竟一着不慎,说不得会影响他应试。

  “我族中有无奥援,这与陆表妹似乎无关。”卫庄心不在焉道。

  陆凝发现了一件事,卫庄喊萧枎、萧杫等人,都是“三表妹”“四表妹”这样叫,喊她就是陆表妹,但是唤萧槿,永远都是直呼表妹,或者唤她小名。

  下意识的称呼是很难能反应一个人内心的态度的。

  陆凝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又觉不太靠谱。卫庄并非势利的人,不太可能刻意攀附萧家。但卫庄对萧槿这种特殊的亲昵,又要作何解释?

  陆凝望着卫庄的侧影,微微垂眸。

  一个人在尚未发迹时,受到的恩惠与帮助往往会被无限放大,但凡这个人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将来必定百倍报之。而将来等他高官厚禄在手之后,再去如何卖好,都很难再入他的眼了。

  所以等院试放榜之后,要尽快让母亲来跟宋氏商议两家做亲的事了。

  送走陆凝后,卫庄靠在椅背上出神。

  他那日将萧槿送回家后,便去找了梁蓄,但梁蓄传话说他是即将应考的童生,为了避嫌,不宜在考前私见主考官。最后也没有放他进去。

  梁蓄说的这些,他在去之前也想到了,但他怕再出什么变数,于是仍旧当天赶了过去,只是到底也没见到梁蓄。

  卫庄在书房内扫视一圈,指尖轻叩桌面。

  回头真的见到了他父亲,他告诉他说他就是他儿子,不知他父亲是何反应。

  院试这日,萧槿是被丫鬟硬生生从被窝里挖出来的。

  她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若非她昨晚千叮咛万嘱咐让丫头们一定记得叫她起chuáng,她觉得等她醒来,卫庄大约已经坐在号房里了。

  给她梳头的丫头见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禁不住笑道:“姑娘若是实在困,要不奴婢去与表少爷说一声,就说姑娘昨晚没睡好要补眠,让表少爷不要等着姑娘去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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