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_海的挽留【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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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题目简单,”卫庄一面与她说话一面往里走,“我答得也松泛。只是不晓得旁人答得如何了。”

  “表哥这回没准儿还是案首。”

  卫庄低头笑道:“这么相信我?”

  他话音甫落,就听江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嗣宗,这回题目这样难,我听闻好些人都没答完,你一定答完了吧?你是如何破题的?”

  萧槿默默看了卫庄一眼。

  卫庄略有些尴尬。

  倒不是他有意炫技,他确实觉得简单。这不过是遴选生员的院试而已,他怎么考怎么顺。他从前都是冲着殿试去的,身边的弟兄们也都一个比一个qiáng,所以他父亲对他要求十分严苛。他其实都不太好意思跟这些真正的童生来角逐。

  卫庄想跟萧槿解释,但萧槿倒是很快便理解了他:“表哥不必说,我懂的。”

  学霸对于“简单”二字的理解是不同的。学渣如果去跟学霸jiāo流考题的难易程度,只会怀疑自己做了假题。

  江辰想问问卫庄是如何答题的,卫庄便让萧槿先回去。

  “明日来找我时,记得戴个卧兔儿、捧个手炉,瞧你脸颊跟手都冻红了,”卫庄虽是数落,但语气十分柔和,“还有,不要跑太快,仔细摔着。”

  萧槿心里一暖,含笑应好,又跟江辰打过招呼,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江辰目送着萧槿离开。过了年,萧槿就十一了,等到再过两年,来萧家求亲的人必定如过江之鲫。

  卫庄也目送萧槿走远。他一回头就发现江辰也在盯着萧槿的背影看,心头当即漫上一股不豫。

  他忽然觉得,萧槿身边群láng环伺。等回头再长两岁,说不得更招láng了。

  卫庄面色yīn沉下来。

  萧槿刚回到自己院子,就见陆凝迎上来。陆凝笑问卫庄考得如何,萧槿道;“看那状况,我觉得表哥大约还是头名。”

  陆凝颔首,又打趣道:“届时,啾啾出去就可以跟人说,你有一个连中府试、院试案首的表兄,读书上头十分厉害。”

  萧槿笑道:“确实与有荣焉。不过若是表哥当初县试也拿了头名,那就是小三元了,可惜了。”

  陆凝眸光微动:“你可知道他从前为何要藏锋?”

  “不晓得,表哥也不愿多作解释。”

  陆凝正要再问,陆迟忽然寻过来,问她们是否想好了过年那几日要去哪里耍。陆迟说话间,目光扫过萧槿,微微一顿。

  他来聊城也有小半年了。他刚到这里的时候,看萧槿时还觉得她是一团孩子气,今日再细细一观,却觉她已初显少女风致。

  果然这个时候的女孩儿长得快,他妹妹当初也是从十一岁上开始,柳条抽芽似地长。

  陆迟回神,面上微红。他这人向来粗枝大叶的,从前也一直在外求学,没跟母亲妹妹之外的女子打过jiāo道。他母亲前些日子还叨念着他这么大个人了还没媳妇云云,如今想来,他母亲可能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是萧岑跟他妹妹定亲不成,他母亲就想让他把萧槿拐跑?

  卫庄考罢院试其实就想去找卫承勉,但卫承勉要评卷,即便是能拨空出来,为着避嫌也不会见他的。

  于是他只好静静等待。

  发案那日,卫庄没有如其他童生那样赶着去看榜,而是径直去了卫承勉临时下榻的那处别院。

  他递了名帖之后,在门口略等片时,便见一个小厮跑来给他引路。

  杨祯的这处别院楼台轩峻、庭院深阔,又有花园水榭错落,瞧着十分幽静雅逸。

  小厮将卫庄领到花厅门口时,进去通报了一声,便退到了外面,示意卫庄可以进去了。

  卫庄入内时,发现里头不仅坐着卫承勉,杨祯和梁蓄都在。他跟三人寒暄片刻,便提出想跟卫承勉单独叙话。

  杨祯忍不住几番打量眼前这个少年。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狂的牛犊子。

  这少年敢甩手打官差,敢跟他一个从二品大员叫板,要紧的是这少年人似乎还没觉得这般有何不妥。杨祯每次回想都觉得惊悚,简直怀疑自己其实是他的属下。

  不过他听闻了卫承勉曾经言语相帮这个少年的事,也揣度着这俩人是不是有什么gān系。如果这个少年有卫承勉做靠山的话,那么他的那些举动倒是可以理解。

  方才卫承勉听闻是那个叫卫庄的少年求见,也是立时就着人去请了。堂堂荣国公是谁都能见的?何况卫庄一个少年人,有什么好见的?因而卫承勉这举动落在杨祯眼里,便很微妙了。

  杨祯已经将卫庄列入了卫承勉的亲戚范畴,走前还暗暗看他一眼,心道回头若是有机会,一定探探卫庄的口风,若能结jiāo,那再好不过。

  梁蓄倒不觉得奇怪。卫承勉的幺子游学在外,如今可巧遇见一个行为处事肖似儿子的,卫承勉觉着亲切,多给一些优待也是人之常qíng。

  梁蓄跟杨祯回避后,卫承勉示意卫庄坐下,笑问他想喝什么茶。

  卫庄有半年都没见过父亲了,那日一见之下,心中触动不已,qiáng自忍着才没有当场上去认父。今日再见,只觉感慨万端,五味杂陈。

  卫承勉见他只是沉默,以为他是局促,淡笑道:“不必拘谨。实不相瞒,我去评卷,是想去见你一见的。梁大人与我是故jiāo,我听他说了你维护自家表妹的事之后,觉着你跟犬子行事有些相似,一时起了好奇之心……”

  卫承勉说着说着,看着眼前的沉静少年,想到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小儿子,眼圈忽然泛红,悲从中来,两眼冒泪。

  他惊觉失态,赶忙低头掩面,拿汗巾胡乱揩了揩泪,哽声道:“失礼了,莫要见怪。犬子与阁下一般,是个不肯吃亏的xing子,又十分要qiáng,骨子里倔得很……”

  卫庄默然凝望卫承勉半晌,忽而道:“那令郎的xing子真是不太好。”

  卫承勉正自哀恸揩泪,闻言忽地抬头,微微沉容道:“我无权gān涉阁下如何给自己下考语,但犬子之事,终归是我卫家家事,不劳阁下费心,烦请莫要置喙指摘。”

  卫庄暗暗点头,是他爹的做派没错,还是那么护短。

  “听闻荣公膝下不止一子,”卫庄继续道,“不知荣公偏爱哪位?”

  “我还是偏疼我那个幺儿,”卫承勉自然而然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长叹一声,“他幼时不省心,惹了事都是我给他兜着,我那长子都埋怨我偏心……”

  卫庄低笑出声。

  卫承勉说话间忽觉不对,抬眼看向卫庄,奇道:“阁下问这些作甚?怎不说来意?今日不是发案么?阁下为何不去看榜?”

  “看榜不如认爹要紧。”

  卫承勉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等回过味儿来,瞠目惊道:“你说什么?!”

  卫庄去将槅扇一一关闭,折返回卫承勉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正色喊了一声“父亲”。

  卫承勉一惊起身,吓得手一抖,手中茶杯应声落地。

  他对着这诡异的一幕呆了好半晌,才勉qiáng出声道:“你……你想认我做gān亲?”

  卫庄笑道:“父亲方才刚说过最偏疼我的,如今就不认得了?”

  卫承勉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使了,怔怔道:“你说……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启濯。”

  萧家。上回府试放榜,报录人前来报喜时,卫庄就不在,这回院试放榜,卫庄直接连榜都没去看,一早便出了门,也没将去向告诉任何人。

  江辰看榜回来,远远的就听见萧家门口锣鼓喧阗,跑来一看,果见几个报录人下了马一径入了萧家。

  江瑶上前来拽了江辰一把,道:“哥哥怎也不努把力,看卫庄说爬上来就爬上来了,照着这势头,说不得连解元也是他的了,哥哥会被一点点甩得更远的。回头功名不好看,我看哥哥怎么娶媳妇。”

  江辰苦笑道:“有嗣宗兄在,我至多只能当第二。他那样的学问火候,我看莫说解元,考状元也不差了。”

  江瑶瞪他:“那哥哥就能偷懒儿了?”

  “科考的事,也不是朝夕之间就能赶上的,倒是娶媳妇的事,”江辰笑道,“好像是可以筹谋一下的。”

  陆凝听闻了卫庄又中案首的事之后,转头就去找了杜氏。

  “母亲,”陆凝坐到杜氏身边,“你看我说的如何?卫公子这回又是案首。”

  杜氏正喝着茶,闻言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半晌才缓过来。

  杜氏瞪大眼道:“真个儿又是第一?”

  “还有假么?报子都来报喜了。母亲当初还说什么案首哪是那么好得的,可我看卫公子得案首,如探囊取物一样,他连榜都没看,一早就出了门。我猜他根本就没把院试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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