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_海的挽留【完结】(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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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槿点头:“这是好事,你异日入了官场,可跟着刘大人多做观摩。”刘用章颇得永兴帝信任,后来调任吏部尚书,威高权显,袁泰受六部牵制,有一半原因都在刘用章身上。并且刘用章十分欣赏卫启濯,在卫启濯步入官场后给予了许多辅弼,与卫启濯亦师亦友。

  萧槿随口问道:“何时去?”

  “刘大人说他这月忙,要等到下个月了,下月正好有上元十日假,可在初十到二十之间选一天。”

  萧槿正要点头,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忙道:“到时候日子若是定了,你一定与我说一声。”

  卫启濯低声笑道:“怎么?你也要去?”

  萧槿摇头:“不是,只不过……那十天里,有一天不宜出门。”言罢,再三叮嘱他届时千万知会她一声。

  卫启濯有些哭笑不得,这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他正想问问怎么个不宜出门法,就见萧榆被个丫头引着急慌慌地往这边来,瞧见萧槿,便匆匆奔上前来。

  “啾啾,”萧榆跑上来一把拽住萧槿的手臂,“不好了,三姐不知为了什么事,要跟温锦打起来了,我如今正打算去寻我娘。”说着话转向卫启濯,请卫启濯过去看看。

  萧槿嘴角抽了抽:“她俩怎么回事?”

  “我也不甚清楚,我听见徐姑娘说什么兴许是杀头的大罪,我吓得腿软……”萧榆有些语无伦次,“我也没个张主,只能跑来寻人……”

  杀头大罪?

  萧槿与卫启濯对望一眼。

  卫启濯挥手道:“我与啾啾去看看,六姑娘去寻令尊令堂来。”

  萧槿跟卫启濯照着萧榆说的地方赶过去时,正瞧见徐安娴命人将温锦跟萧枎拉开。此刻已经围了不少人上来,温锦跟萧枎两个都急红了眼,场面很有些混乱。

  萧槿上前询问徐安娴究竟何事,徐安娴缓了一缓,领着萧槿往前走:“随我来。”

  第70章

  徐安娴一路将萧槿领到了一处类似于祠堂的厅堂,指着神龛前的一堆琉璃碎片道:“看, 这都是从砚台上掉下来的。”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残砚。

  萧槿诧异道:“这砚台是……”

  徐安娴缓了口气, 将来龙去脉娓娓道出。

  原来,那方砚台是玻璃石两面砚, 乃今上的祖父, 也即宣宗皇帝赐予怀庆大长公主的。因着这砚台是一方珍稀古砚,有市无价,且是御赐之物, 因而大长公主嫁到徐家来之后, 便将这砚台珍藏起来。后头宣宗驾崩, 大长公主更是睹物思人,索xing将之供奉起来, 缅怀先父。

  此番入京,大长公主将这方砚台也带了过来, 在徐家这座宅子里辟了个厅堂出来,专司供侍。

  今日徐安娴与几个同庚的姑娘说起这方砚台,众人一时起了好奇, 徐安娴便领了一群女眷过来瞻仰,萧枎跟温锦也跟了过来。

  众人看毕预备离开时, 温锦跟萧枎走在最后。徐安娴在前头领路, 正跟人说笑, 就忽听身后传来物件侧翻落地声,跟着就是一声脆响,再回头时, 就见那方砚台已经摔碎在了地上。

  徐安娴事后分别诘问了温锦和萧枎,但两人都说是对方打碎的,跟在后面的袁家五姑娘袁琬说瞧见两人双双歪倒在供案上,似乎是绊倒所致,但不知是谁绊倒谁,也不知那砚台是谁打翻的。

  萧槿听罢徐安娴的讲述,也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在这个时代,最着紧的便是忠孝二字,毁损御赐之物是谓大不敬,而这御赐之物还是大长公主的父亲赐下来的,一朝碎裂,也累其失了孝义。

  当初朱棣靖难攻济南时,守将铁铉在城头上挂出了太祖朱元璋的神牌做防护,朱棣兵qiáng马壮pào火齐备却不敢攻城,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只好悻悻收兵回营。

  国人对先人总是充满敬畏,将与祖先相关的东西都看得颇重,这种qíng节在这个时代表现得尤为突出。而皇室为宣扬教化、巩固统治,更是将之神化。

  因而毁损前朝皇帝御赐之物,着实是个大麻烦。不过永兴帝并非bàonüè之人,不至于得理不饶人,徐安娴说杀头大罪应当只是吓唬萧枎跟温锦的气话,但问责是免不了的。

  萧槿懒得管萧枎的事,至于温锦,她觉得她看到温锦倒霉没有幸灾乐祸鼓掌鸣鞭已经是好修养了。

  卫启濯也明白个中利害,然而这种事,其实可大可小。若是今日换作卫韶容闯祸,卫家全力转圜之下,皇帝那头便只会雷声大雨点小,毕竟为了一样死物与左膀右臂生出罅隙不值当。

  然而温家跟萧家四房就不同了,温德和萧定的分量不够重,怀庆大长公主若真是要皇帝问罪,皇帝也不好为了这两家跟自己亲姑姑杠,结果如何就很难说了。

  卫启濯听萧榆说得严重,原本以为是什么会连坐的罪责,怕祸及萧家三房,如今听了前因后果,倒是松了口气。

  萧枎品xing恶劣,又欠着卫庄一条命,他并不想救她。萧枎若是此番陷入困境,那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慡。

  温德夫妇跟萧定夫妇赶来之后,闻听缘由,都觉是晴空霹雳,然则细问之下,两家女儿都一口咬定是对方打翻的砚台,一时陷入胶着。

  温锦方才急得头脑发懵,如今缓过来一些,就想去找卫启沨。她也知道若是单凭温家,很可能是无法平息事态的,如果卫家肯出面周旋,那就简单一些。

  温德也思虑到了这一点,忙命人去请卫承劭来。萧定也想到了三房的这一门亲家,请卫启濯帮帮忙,但卫启濯表示自己一个尚未入仕的小辈,爱莫能助。卫承勉今日在家中照料卫老太太,临时推了宴饮,并未前来,萧定一时间六神无主,拉着萧安求他想想法子。

  卫启沨正跟尊长一道酬酢,就见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传话。他仔细听罢,眉头微蹙:“出事的是温家三姑娘跟萧家三姑娘?”

  小厮点头应是。

  卫启沨仿佛有些不可思议,重新问了一回,听小厮再度确认,疑惑半晌,沉吟不语。

  温家只是卫家二房的远亲,卫承劭跟温德也不过泛泛之jiāo,并不想管温家的麻烦事,但温德既然派人来了,样子总是要做的。

  卫启沨并没跟过去。卫承劭走后,他在丹青耳旁低语几句,丹青应诺,领命去了。

  不一时,丹青回来复命,躬身附耳道:“少爷,小的打听出来了,袁家姑娘当时确实在场。”

  卫启沨追问道:“确定是袁泰的孙女、袁家五姑娘?”

  “是的,少爷,错不了。”

  卫启沨面色一沉:“萧枎这个碍事的。”又忖量一回,长叹道,“可惜了。”

  丹青一愣,少爷在说什么?

  怀庆大长公主闻讯赶来时,瞧见那一方残砚,当场怫然作色,又见温锦跟萧枎两个互相推诿,更是愠怒不已,即刻入宫面圣。已而内侍至,传皇帝口谕将一gān人等召入了内廷对质,徐安娴也跟了去。

  皇帝没让冯氏入宫,冯氏眼看着丈夫跟女儿随众而去,想到这回可能真是摊上了大事,几乎瘫倒在地。

  萧榆紧紧抓着萧槿的衣袖,焦灼道:“啾啾,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这不会真的是死罪吧……”虽然她不喜萧枎,但终归也是亲姐妹,没有仇大到要她死。

  萧槿笃定道:“不会。”不过惩处是免不了的,萧枎跟温锦都不肯认这件事,到最后说不得要一起罚。并且,四房那头这回跟温家怕是要结仇了。

  萧榆松了口气,望了一眼远处正跟卫承劭说话的卫启濯,本想托萧槿去卫家那里关说一番,但转念想想这般不太妥当,便没说出口。

  众人各自散去后,卫启濯见天色还早,便邀萧槿姐弟两个往城外别庄去赏雪。

  萧岑抱着个袖炉围着卫启濯转了一圈,嘻嘻笑道:“我知道我知道!等到了庄上,四公子又要跟姐姐借一步说话了,不过贵府庄上好东西多,我跑去睡上一觉再蹭一顿吃喝也是好的。四公子放心,我决不去打搅。”

  卫启濯轻叹一息,这未来小舅子能不能看透不说透。

  卫启濯这回选的庄子毗邻画眉山,画眉山北十里,平畴良苗,有温泉出焉。到了庄上,卫启濯低声询问萧槿要不要顺道泡个温泉,萧槿觉得他显然是在调戏她,红着脸瞪他一眼,连道不去。

  卫启濯颔首道:“也是,如今天儿冷,等回头暖和了我再陪你去。”

  萧槿默了默,其实她前世真的觉得卫启濯是一座冰山来着,还是珠穆朗玛峰……

  卫启濯安顿好萧岑后,便领着萧槿“借一步说话”去了。

  两人选了一处观景亭,起炉温酒,相对坐下。卫启濯将新烫的酒斟了一盏递给她。萧槿踟蹰了一下,问他是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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