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秀笑了笑,看着这丫头出去,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谁知道,第二天这姑娘第二天又把东西拿了回来,站在她跟前扭着两只手嘟嘟囔囔对她说:“老板,吴维他不让我要,让我给你送回来。”说完眼睛都不敢看方文秀,下巴都快垂到胸脯上了,好像gān了一件多对不起方文秀的事qíng一样。
“哦?”方文秀这回倒是有点好奇了,问她:“这是为什么啊?”
张小平说:“吴维说,他是男人养家糊口这种事他能做,不用别人接济,他还说他有能能力养活我,要是我看不上他,指望他一步登天,就让我找别人去。”
估计这两人昨晚上吵架了,张小平嗓子还嘶着,说话跟蚊子一样哼哼,不过方文秀还是听清楚了,她一抚额头,终于闹明白了原来是伤了别人的自尊心了。
方文秀在座位上稍一坐正身体,倒是对吴维瞬间高看了两分,这样一个有几分骨气的年轻人,现在还真是少见了,所以愈加显得可贵,方文秀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对张小平说:“既然是这样,我就不送你东西了,但你结婚我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这样,明天你们两个做东,请钟伟吃个饭吧。”
张小平不懂,问方文秀:“为什么啊?”
方文秀好笑的看着她:“人家钟伟从你进公司起帮了你多少忙?你要结婚都知道请我吃顿饭,请请钟伟又怎么了?”
张小平还是不明白,但方文秀也懒得跟她解释,挥手打发她出去,过了一会又把钟伟叫了进来。
钟伟一来方文秀就开门见山的问他:“张小平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说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点看他笑话的意思。
钟伟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摸了一下鼻子说:“当然知道的,请帖都发了。”
方文秀顺嘴开了他一句玩笑:“你就没什么想法?”
钟伟这两年却也是练出来了,他严肃的说:“没什么想法,我要是有什么想法,她男朋友不是要来揍我了?”
方文秀一笑,知道自己是cao心多了,于是转而就跟他说起正经事,她对钟伟说:“是这样,你给小平的未婚夫介绍一些国家电业局的人认识吧,我看他是做电力资质咨询这方面的,这人有点骨气,不要我给小平的结婚礼物,可我总要送点什么给他们的,送他点人脉关系吧,我想这个他应该是接受的。”
钟伟笑着答应了,说完这事,方文秀稍一停顿,面容一转带着几分严肃的问钟伟:“钟伟,你跟着我来这里几年了?”
钟伟微微一愣说:“快三年了。”
方文秀点头:“嗯,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吗?”
“记得。”钟伟说。
方文秀说:“那你明年就回去吧,回华山建筑去,从基层做起。”方文秀注意看着他,停顿的这一会功夫,又说:“当然,你也可以不回去,你要是不回去,我给你出资金,现在的人脉你随便用,做你自己喜欢的事qíng去。”
钟伟坐在那里,看着方文秀片刻之后肯定的说了一句:“我回去。”
方文秀点头,她了解钟伟八分,知道他这话是真心的,于是不再多说,低头示意他可以走了,钟伟却在那里没动,他问方文秀说:“方总,你是不是打算要走了?”
方文秀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他片刻,然后她说:“你记住,当你生而为人,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哪里也走不了,人生是个退无可退的境地,我走不到哪里去。”
钟伟终于满意的笑着出去了,此去以后他做了两件事,一件是给吴维做了一些人脉关系,使这个骄傲的年轻人和方文秀在后来的日子里结成了莫逆之jiāo,友谊长存一生,第二件事就是他下基层后某一天带回一个姑娘来给方文秀看,终于了却了他的人生大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可能除了钟伟有一些预感以外,谁也没有看出来,方文秀正不动声色的把她身边的人都打发了,每一个她都尽力做出合理的安排,钟伟有一点没说错,她是要离开了,她对钟伟说的离开和这种离开不是一回事,任何事物都有有始有终的过程,她只是知道一件事qíng快要走到终点了,就快要到她起身离局的时候了。
☆、第三十四章
很快就过年了,三十那天方文秀下午就到了魏家,去时两手空空,魏母却见她就心生欢喜,两个人确实是有大有缘分的。
方文秀先去见了魏律清,然后出来陪着魏母说了一下午话,两人谈话涉及广泛,儒释道三家都有论及,一场谈话下来,魏母如何不得而知,却让方文秀受益匪浅,一时心怀大开,而魏母也是心qíng大好,两人的qíng谊不可言说,可见与人之间的相处往往要先有恭敬之心,然后有共同的语言是最能调和相处的一种方式。
直到傍晚一家老小才陆续回来,魏恒先进门,魏母依然和方文秀说话,他进来往那里一坐,没特意招呼他,魏恒看他妈跟方文秀和颜瑞色,对他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心里有点不舒服,赌气旁边坐了一会,只是在意他妈不搭理他这档子事,两人说什么也没有认真听进去,后来看实没搭理他,自己没意思的跑到楼上回自己房间不知道gān什么去了。
没多久大嫂进门,大嫂到底比魏恒得到的关注多一些,魏母和方文秀都和她说了几句话,方文秀魏家经常出入,都没把她当外人,三人随便说了几句,大嫂就起身到后厨去帮忙看着了。
吴悦走后,魏母对方文秀说:“魏斌去年一走就没了音信,知道她担心,怕她琢磨出心病来,有时间你劝劝她。”
方文秀想了想说:“无妨,她的心病,只要一朝大哥回来,大喜之下自然消于无形。”
魏母听了琢磨一下,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倒是看得开,不过我也是多cao心,万事放下,随他们折腾去吧,不管了,不管了。”
方文秀抿嘴笑,老太太又是嗔怪的看着她道:“你和魏恒的事,我也不管了,随你们吧,你能做我儿媳妇,是魏家和我的福分,做不成,就是这样,时时见到你,我心里也满足了。”
临近晚饭时分,老太太特意看了看时辰,进去请了老爷子出来,老爷子出来专门到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请出去世先祖的挂像出来放到桌上,设香案,摆上贡品。
老爷子做这些的时候,方文秀自然的上去帮忙,这些事qíng她多年之前乡下和祖母都要做的,过程她都熟悉,这也是她入城以后第一次感觉一个年节过的像是那么回事了,所以做起来格外的认真虔诚。
老爷子做这些事qíng的时候,全程心无旁骛,闭口不言,但一直知道方文秀身边帮忙,等做完了,看了她一眼,严肃而苛刻的一眼,没有特别满意,但是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方文秀从那一眼里却是知道的老爷子是爱护她的,所以对她的要求要苛刻严格一些,永远不会对她露出满意,只会不停的提高对她的要求,这才是真正的爱护,不用任何言语她自然能感觉到一种温暖,所以教化,教化往往要因人而异,人的智慧分好几等,有时候越是对严厉的,其实才是真的为好,真正的爱护,只是现在人的智慧往往都难以体会一件事物深层次的原因,很难理解这些了。
魏律清弄好香案,老太太站一边看时辰,魏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大嫂从厨房出来,却焦躁的跑到门口去,魏书恒还没有回来,他这个时候错过时辰是大不敬的,她着急的跑到门口去迎这个儿子。
好魏书恒估计紧赶慢赶到底是掐着点回来了,吴悦估计是等的怒火攻心,屋里几个都听见她门口又打又骂儿子。
魏书恒着急忙慌的门厅换了鞋几下跳了进来,应该是挨了她妈几下,跑的比较急,吴悦跟着进来,脸上还有怒容,魏老爷子却这个时候对她说:“不要急,晚一点半点没关系,你跟他都先静一静。”
老爷子说的和颜悦色,语气及其和缓,本来急躁的吴悦羞愧了一下静了下来,连魏书恒都赶紧整整衣领,理理头发端正了一下神态。
这回一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方文秀不好再待,毕竟是人家祭拜祖先,她没有资格待这里,想去厨房避一避,魏律清却叫住了她:“你也留下,两家的关系,你也算是的半个子息,祭拜祖先也是应该的。”
于是方文秀留了下来,站吴悦的身后,魏律清站香案前带领全家老小,磕头行礼,虔诚恭敬的完成了简单的祭拜仪式。
祭拜完了就开餐了,吃饭的时候魏恒离着方文秀八丈远,全家都看眼里,却没有吭声,魏家从上至下不知道从时候已经把魏恒和方文秀两的婚约看成一件随缘的事qíng,从来没有人提,更别提bī迫魏恒了,也就只有他自己傻兮兮的四面楚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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