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不说话,她身后的贺妙莹一手指头戳在她脑袋上:“说话。”
苏然又低着头半天才“哼哼”着说:“我家一个邻居。”
贺妙莹chuī头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没再问她,她三两下把苏然的头发chuīgān,拔了cha头,拉了个凳子在苏然面前坐下。
贺妙莹的语气难得郑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苏然耷拉着脑袋,哼哼唧唧的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贺妙莹在旁边听着没出声也没打岔。
苏然说完后她沉吟了一下问:“你喜欢他?”
“嗯。”苏然点点头。
“昨晚你是故意不反抗的?”
“也可以这么说。”苏然的塌下肩膀,弯着腰,回答的有气无力。
贺妙莹两手捧着苏然的头把低着的脑袋抬起来,她对上苏然的眼睛:“你喜欢他啥?”
苏然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她吸吸鼻子傻乎乎的回道:“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喜欢他。”
苏然说完这句话就闭上嘴,贺妙莹以为她还有后话,谁知苏然等了半天苏然就这么不吭声了,她不耐贩的戳了一下苏然的脑袋:“具体一点。他身上有啥优点让你喜欢的。”
苏然被戳的往后一仰,她收回身体又恢复成刚才那幅个没jīng打采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有啥优点,我们两家以前就是邻居,小时候,我爸老下部队,长年累月不在家,我妈也没工夫理我,我打记事起就老是和他待在一起。他小时候身体不好,哪也去不了,就总守着我。后来他身体好了,也走哪都带着我,每天接送我上下学,带着我玩,那时候他特宠我,我要什么他都给我买。只是后来我们搬到C城以后,他就出国了,等他再回来就不怎么理我了。”
贺妙莹听完后沉默了一下,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围着屋子转了两个圈,然后停下来定定的看着苏然:“他结婚了?”
“没。”苏然看着停在他面前贺妙莹回道。
“有女朋友了?”贺妙莹接着问她。
苏然低下头,嗫嚅着回道:“好像没有,没看他领着女人回家过。”
贺妙莹一叉腰,嚷嚷道:“那你在这guī毛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去追啊。”
苏然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她很小声的说:“可他今天送我回来的时候,对我说让我忘了昨晚的事qíng。”
贺妙莹几乎是条件反she的喊了几句:“忘个屁,吃了都消化的东西,还能再吐出来吗?”
苏然又低着脑袋不吭声,贺妙莹又开始再屋子里转圈,她转了两圈,离着苏然有着一段距离她开口说:“我估计这男人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坏人,这事搁谁身上都够吃惊一把的了。”她走到苏然面前把她的头抬起来,接着说道:“傻妞,你放心,这种事不是说忘就忘的,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上了,而且那女的还是个处女这事够他记一辈子的了。如果他要是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也罢。”
苏然看着贺妙莹傻乎乎的问:“真的?”
贺妙莹坚定的点点头:“真的。”
苏然听了贺妙莹的话觉得大概沈渭南以后不会就这么疏远了她,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终于吸吸鼻子把腰挺了起来。
贺妙莹看自己安慰成功,走到窗边端了了个饭盆走回来放到苏然面前:“吃饭吧,一直给你在暖气上热着呐。”
贺妙莹给苏然打的菜是红烧排骨,苏然其实挺喜欢她们食堂的这道菜,要是平时她准是会吃的很欢快,可今天她不太有胃口,扒拉着饭盆里的饭粒吃的心不在焉。
苏然没吃两口,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手忙脚乱的从羽绒服里翻出手机一看是家里的电话,她的心马上就“咯噔”了一下。昨天晚上她接到沈渭南的电话的时候,他们家里人都睡了,她是偷着跑出来的,今天早上她连家门都没进,不知道她妈是不是发现她昨天晚上没回去。
苏然有些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还好电话里胡女士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苏然,你今天早上几点走的?怎么一家人起来,谁都没看见你?”
苏然握着电话含含糊糊的应道:“啊!不知道啊,我没看时间,今天有早课,妙莹打电话叫我起来的。”
电话那头的苏妈妈一点都没怀疑:“哦,你昨天不是让美娟给你蒸的排骨吗?怎么也没带?”
苏然随口回道:“我忘了。”
“要不要给你送过去?”胡女士在电话里问。
苏然咬着筷子回道:“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
苏然平时太乖,胡女士一点都没有怀疑,拉拉杂杂的嘱咐苏然天冷要多穿些衣服之类的话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苏然长出一口气,她坐下来接着吃饭,因为从小的家教的关系她没有làng费粮食的习惯,所以尽管胃口不太好,她还是勉qiáng把饭盆里的饭都吃完了。
吃完饭苏然在卫生间里把饭盆洗gān净,她甩着湿手从卫生间里出来,环顾了一下寝室发现自己没事gān,她看向贺妙莹的方向,发现她正在抱着电脑不知在忙什么,好像也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苏然站在那里想了想,也走到自己chuáng边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
要说苏然这人确实心比较大,刚才还没jīng打采呐,这会一玩上游戏就就jīng神奕奕的了。
在她对面chuáng上的贺妙莹,偶尔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发现她正弓着个背眼睛都快钻到电脑里去了,那眼神亮晶晶的样子哪还有刚才要哭,要哭的难过样子。
贺妙莹脸上露出个笑容,随后又好像想到什么,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苏然轻摇了两下头。
第九章
那晚的狗血事件发生后,苏然从表面上看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她照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什么事也不耽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贺妙莹也没有再和她提起过,她的日子还是如常的进行着。
要说起来,苏然虽然表面生活的如常,但内心没有一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倒是不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身在纠结,当然这方面的纠结还是有的,但是不多,真正让她心里难受的是她和沈渭南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在的相处了。虽然这些年她和沈渭南的jiāo集并不多,但至少偶尔还是有见面的机会,但是现在,她再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沈渭南的面前。
苏然是个xing格单纯的人,她的生活环境把她保护的太好,在她的xing格里少了一些凶狠彪悍的东西,虽然在这件事qíng上责任并不完全在她,但是出于一种复杂的心理,她羞于面对沈渭南。
时间就这么平静的滑过两个月,除了贺妙莹没有人发现苏然身上微妙的变化。苏然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周末的时候照样骑着她的电动车“呜呦,呜呦”的回家。
说起来苏然虽是个将军的女儿,而且她的父亲正在职,家里可以说很有权势,但她生活的很平民,这和苏军长耿直的xing格有很大关系,苏军长这人xing格刚硬,他的父亲在去世前也是一方将领,地位显赫,但因为过世的早所以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政治资本,苏军长从很年轻的时候就从最基层的部队做起,一步步的坐到今天的这个位置。他一生清清白白,对苏然虽然疼爱但不给她搞什么特殊化,苏然从小读书就在部队的子弟学校,上大学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在大学里除了贺妙莹没人知道她们家的背景。
苏然的生活低调,从来没靠他爸搞过什么特殊化。她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就这么单纯的长大,然后傻乎乎的活到25岁。
周六的下午,苏然回到生活区,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看了看对面的院子,没有看见那辆熟悉的银灰色宝马。
晚上吃完饭,她回楼上房间上网,开机之前她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对面的院子,那辆宝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院子里,苏然站在窗口看了一会,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她无聊的坐回桌前开机,开始打游戏。
这一晚上,苏然在睡觉之前无数次的走到窗边,对着对面的院子张望,可对面的院子一直都黑漆漆的寂静无声,什么人也没出来过。熬到凌晨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住,无趣的上chuáng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苏然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她一睁开眼,一清醒过来就飞快的跳下chuáng跑到窗边,结果对面原来停车的位置又是空dàngdàng的,那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主人开走了。
苏然觉得很沮丧,她这两个月,也就和沈渭南就这么点接触,还不是每个星期都能看见他的本人,运气好的时候偶尔能看见沈渭南回家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但她的运气不太好,基本看见的都是沈渭南的车。
苏然在这里患得患失,沈渭南其实心里也不太好过,他是个社会人考虑的比苏然多,那件事发生后,他自己也认真的想过,可他得不出什么结论,也想不出什么弥补苏然的办法。他不是想逃避责任,但现在不是礼教刻严,看见未婚姑娘的小腿就要娶回家的年代。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qíng感和关系很复杂,有些事qíng并不是说你想负责就有负责任的资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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