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浸湿了男人半身的衣服,他没有理会,开始细细的为孔立青清洗。
孔立青仰头靠在浴缸的边沿,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生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温柔,她怕自己会没出息的哭出来。
男人从上到下仔细的给孔立青清洗着,他的手从她的胸部到她的下身,每一个隐秘的部位都没有避讳,动作温柔,不带着qíng|yù,甚至有些虔诚。
周烨彰清洗着孔立青的下半身尤为仔细,他的手来到她的下身,孔立青分开双腿,她敞开自己的身体,完全把自己袒露给男人,这种信任今生怕是只能给他了。
周烨彰一直没有看孔立青的脸,他埋头忙碌着仿佛在做一件多么jīng细的事qíng,孔立青垂目看着他的面孔。
周烨彰眼帘半垂,光洁的面孔上被水蒸气蒸出一脸细汗,注视着她身体的眼神格外认真,她伸手抚上他的后脑,动作轻柔,带着安抚,谁说只有她一个需要安慰呐,如果两个有了qíng分的人,一方深陷险境,另外一方又怎会自在,男人在外面怕是也深受煎熬,他为了救出她还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都是有七qíng六yù的人,他们都会有脆弱的时候。
孔立青静默的看着男人一会,忽然开口说:“带我走吧。”男人的手上的动作停在那里,孔立青接着说:“今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许丢下我。”说完她垂下手,仰头靠回去,闭上眼睛再不说话。
她这样的一个人,说是要跟他走就是真的完全信任这个男人,把自己完全的jiāo给他了,而男人是懂她的。
孔立青忽然感觉自己的嘴唇被柔软的覆盖住了,男人一吻过后,跪在浴缸边上,拦过她的肩膀把她用力的按进自己的胸膛里,男人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然后他沉闷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孔立青一阵心酸,这个qiáng势的男人能为她做到这样,她所受的那些罪也值了。
孔立青洗完澡后,被周烨彰安排回chuáng上睡觉,她这一睡就睡了将近24个小时,期间被qiáng迫着叫醒了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碗粥,然后就又倒头接着睡,等她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醒来后周烨彰也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准备一下吧,后天我们回香港。”
真的要离开这片土地孔立青发现她还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没有朋友需要告别,工作单位也不需要去办什么手续了,反正她是不能再回去上班了,至于万翔八月过完暑假,他就直接在香港的小学入学了,这些自有周烨彰打理,不需要她cao心,至于一些身外之物,过去了那边自然都有准备,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孔立青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jīng神却好,她把万翔安顿上chuáng后,在这屋子东摸摸西摸摸,想摸出点需要带走的东西,但最后也没摸出个门道来,直到夜深的时候被周烨彰直接提溜着上chuáng了才算了事了。
第二日清晨周烨彰起chuáng的时候顺便也把孔立青摇醒了,孔立青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看时间还早,万翔今天起不用去幼儿园了,她也不用上班,不明白周烨彰gān嘛大早上把她弄醒。
周烨彰站在chuáng边扯扯孔立青还迷糊着的脸,笑着把她从chuáng上推起来,一路把她推进浴室,男人推着她在她背后道:“乖,去洗漱,我们要走了,你们可能很久都不会再回来,你需要去跟一个人道个别。”
孔立青一脸迷糊的扭头问:“跟谁道别啊。”男人笑而不答,只是在背后轻推她一把,送她进了浴室。
孔立青在浴室里刷着牙,慢慢清醒过来,然后她忽然知道周烨彰要带她去见谁了,她刷牙的动作停顿在那里,心qíng有些复杂,那个人她很多年来都刻意的把他摒弃在记忆之外,她其实是不想见他的。
吃过早饭,把万翔安顿给了青姐,孔立青他们趁着早上的天气凉快上路了。
B城到T市只有四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在上午快十点的时候进入了T市的市区,孔立青本来以为他们会去的地方是T市市郊的监狱,但是车子在开进市区后,七拐八弯的绕了几十分钟后,最后开进了临近市郊的一家养老院里。
车子直接从养老院的大门开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三栋四层楼高的小楼环绕而立,里面绿树茵茵,环境看着挺好,正对的大门的楼前有一块活动场地,石桌,石凳还有几个木质的休息长椅规划的整整有其,正是上午阳光正好的时候,不少衣着gān净的老人在空地上活动。
他们车子就停在这块楼前活动区的前方,当他们的车子停稳的时候,孔立青往她这边的车窗外望去,正好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萎靡的坐在一张藤椅上,她的心“咯噔”一下,心脏似乎也随之跟着停摆了一下。
第三十八章
车窗上贴了一层挡光膜,车外望过来,黑沉沉的一片,车内望出去却清晰无比,外面的阳光透过树木间的枝叶,星星点点的落在那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其实他还算不上老人,孔立青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他今年应该还不到六十,孔立青记得他以前有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无论人前人后总有一点神经质的洁癖,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gāngān净净的,而如今眼前这个人如薄西山是他最好的写照,他发福了,没有以前白,有些灰败之气的脸上五官已经不像原来那么清晰,眼角更是完全垂下挤满了层层的皱纹,有些泛紫的嘴唇往两边耷拉的厉害,他完全脊椎不用力的萎缩在藤椅里,眼睛注视着脚下的某一点,半垂的眼皮毫无神采,这是一个完全已经颓败下去了的人。
这样的人是不会长寿的,孔立青知道,这人这样的jīng神状态怕是也没有几年了,她坐在那里看着良久都没有动。
车厢里一片静默,孔立青不动,周烨彰也不催她,很久之后,孔立青看着窗外忽然开口问,她的语调轻柔:“烨彰,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他?”
一旁的周烨彰,一直注意着孔立青的变化,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之前,他先开口说道:“立青,你先看着我。”孔立青转头向他看去。
两人对视着,周烨彰说的轻柔而严肃:“立青,我想让你明白,对我来说,外面那个人,不管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但因为他的存在这世间才会有你,你明白吗?还有你这一去,大概能让你回来的机会不多,我不想让你有遗憾,你懂吗?”
孔立青有些微的动容,因为他是她的父亲,有他的存在她才会来到这人世间,才会和男人相遇,她懂他的意思,这是他在这件事qíng上站的最大立场,但对她来说外面那人人和她有最深刻的血缘关系,把她养大,却又给了她那么yīn暗的人生,那些不堪的屈rǔ,咒骂,殴打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她把脸孔埋进双手里,弯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这一刻她不停的qiáng迫自己去回想在她和外面那人生活的十几年间,可曾有过片刻的欢愉,只要她能在记忆中找出一个欢乐的片段,那么她就下去见她,至少嘱咐他一句以后保重,但是没有,哪怕是一星半点的都没有,最终她痛苦的摇着头说:“不行,我没准备好,我不想见他。”
是的,她没有准备好,这个人打她,骂她,羞rǔ她给她最多的摧残,可这人却把她养大,在中国人的传统道德观念里,养育之恩大于天,人的感qíng是多么的纠葛复杂,她恨她,可又不能彻底的去恨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刻意的当他不存在,逃避着这种纠葛已经成了习惯。
周烨彰没有勉qiáng孔立青,其实这种qíng感的摒弃,xing格的残缺他也不能完全的cha手解决,这需要时间以及人格的完全成熟,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孔立青留有遗憾罢了,既然时机不到他也不好勉qiáng。
车子如来时一样,又悄无声息的沿原路返回了,车子的后视镜中,那个萎靡的蜷缩在那里的男人,抬起了头,他眯着眼睛,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空泛的眼神中有了一点复杂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他是不是心有所感呐,毕竟他们刚才离着他最多也就是两米的距离。
孔立青看着后视镜中那个慢慢缩小的影子,她知道不用自己说什么,周烨彰都会把这人安排好的,至少他会在这里度过他的余生,至于她自己此去经年,或许她将来老了,心态完全豁达之时会有来见他的心qíng,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这个人还在不在罢了,她这一生,于父辈的qíng感,长辈至亲的余荫怕是这辈子注定要残缺的了。
回到B城,已经过了中午,虽然来回折腾了一趟什么事qíng都没做,但孔立青的心qíng多少还是受了一点影响,晚上吃了饭给自己和万翔收拾了一些贴身衣服,也就早早上chuáng了。
周烨彰最近一段时间明显缩短了在书房办公的时间,晚上就是有事qíng要处理也会抱着笔记本到chuáng上来陪着孔立青,孔立青缩在他身边看书或者看电视睡前的时间很快就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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