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地跟孙熹然握手以后,周睿就问:“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
孙熹然沉默着,把机会让给余疏影表态。余疏影看了看他,然后点头。
“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吃顿饭吧。”
询问过两位女士的意见,周睿便决定带她俩去吃西餐。
孙熹然最近在节食,她只要了一份水果沙拉就合上了餐牌。
余疏影受不了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如常地要了一客牛排和一份土豆泥。多翻了两页餐牌,她又加了一块芝士蛋糕。
话音刚落,余疏影就受到孙熹然的仇视。她得意地笑起来,孙熹然低声说:“当心变成猪!”
余疏影说:“只要有好吃的,我才不怕变成猪。”
孙熹然有半分羡慕,也有半分嫉恨:“你是怎么吃也吃不胖,才敢这样说的!”
听着她们的对话,周睿觉得好笑。抬眼看了看余疏影那张小巧jīng致的瓜子脸,他不得不赞同孙熹然的话,那丫头确实是吃不胖的料。
当服务生循例问需不需要餐酒时,余疏影察觉周睿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而他唇边还挂着一抹略带戏谑的微笑。
余疏影很自然地想起了那场醉酒的闹剧,幸好餐厅内的吊灯都极有qíng调,每盏都渗着昏huáng而温暖的光,否则她脸上的红霞肯定无所遁形。
孙熹然听说过周睿不少事迹,且对他好奇已久,今天能碰面,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谈着天。提及新开的斯特名庄,她更是一脸崇拜:“斯特的生意这么火爆,肯定是师兄你经营有方!”
周睿很谦虚地把功劳归于自己的团队,过后向孙熹然发出邀请:“这周周日,我们会在斯特酒庄办一个露天酒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过来玩。”
“好呀!”孙熹然的兴趣已经很明显地写在脸上,“虽然我不懂葡萄酒,但我的男朋友也是行家,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
“你可以叫上你的男朋友一起来。”周睿说。
“真的吗?”孙熹然惊喜地问。
周睿点头:“到时候我把邀请函给疏影,你们可以一起过来。”
被点名的余疏影困惑地抬头:“我也要去?”
孙熹然高兴地说:“你当然要去!你不去,谁跟我作伴呀?”
在孙熹然的死缠难打之下,余疏影被半诱半bī地答应了。
中途接到男友的来电,吃完水果沙拉的孙熹然顺势借故离场,很识相地给他们制造独处的空间。临走前,她还对余疏影使了个眼色,示意余疏影要好好把握。
余疏影装作不懂。孙熹然离开以后,剩下她和周睿两个人,不知怎么地,席间的气氛似乎有点微妙的变化。
就在她偷偷地打量着周睿的时候,周睿连眼皮都没抬半下,很突兀地开口:“你老盯着我gān嘛?”
“哪有!”余疏影心虚地否认,同时还暗自腹诽,他的眼睛应该长歪了,不然就不会发现她正偷偷摸摸地盯着他看。
周睿没有跟她争辩,他动作优雅地把八成熟的牛排切开,不紧不慢地放进嘴里。
对于那场失态的醉酒,周睿只字不提。余疏影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唯唯地跟他道歉:“在酒庄那天,我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对不起!”
周睿闻声抬头,他细细地研究过余疏影的神qíng,接着饶有兴致地问:“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说给我听听?”
余疏影坚决不会承认,她曾经做过什么摸他的脸、抱他的腰、扯他衣服那种听起来就猥琐的事qíng。她咬了咬牙,回答:“我喝醉了,我什么都记得了!”
“哦?”周睿挑起眉看向她。
余疏影面不改色地应声:“嗯!”
周睿gān脆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拭擦过嘴角后,他才慢条斯理地说,“我不介意帮你恢复记忆,你希望我复述一次,还是重演一遍呢?”
☆、第23章
余疏影正切着牛排,听了周睿的话,她一下子没控制好力度,餐刀猛地划再洁白的骨瓷餐盘上,发出突兀而刺耳的声音。
坐在对面的周睿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视线落在余疏影身上,懒洋洋地说:“看来你也不是忘得很彻底。”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印象,我都是听我妈说的……”余疏影连眼尾都不抬一下,若看见周睿带着戏谑的笑容,她担心自己会因羞愧而咬舌。
“别紧张。那天你虽然喝醉了,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没想到余疏影的脸皮这么薄,周睿连忙安抚。他的本意只是调戏一下她、看看她脸红的样子,而不是存心让她难堪。
他的口风转得这么快,余疏影倒有几分错愕,此时正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他。
周睿又忍不住逗她:“你好像很失望,你难道真想发生点什么?”
余疏影没有理会他的调戏,她对他眨着眼睛,小声地向他确认:“我真的没有……冒犯你?”
“你觉得你冒犯得了我吗?”周睿轻飘飘地说。
得到这个答案,余疏影终于松了口气。她就知道自己不会做出那种摸脸抱腰轻薄男人的事qíng,肯定是母亲不希望她碰酒,所以才编造这种谎话来给自己一个警告。
看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周睿不由得感慨,这丫头真的很容易骗。
余疏影安心地挖着芝士蛋糕,她边吃边问:“对了,那个露天酒会,我爸爸也会去吗?”
“应该不会。”周睿回答,“余叔是教育工作者,不太适合出席这种场合。”
余疏影觉得可惜,父亲不在场,她可不敢碰酒,周日那场酒会算是白参加了。
余疏影要参加露天酒会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到余军的耳里。周五的晚上,女儿刚回家,他就开门见山地问:“斯特那露天酒会,你也要过去凑热闹?”
还站在玄关换鞋的余疏影应声:“对呀,周师兄跟您提过?”
余军没有回答,他只说:“你去做什么,又帮不上忙。”
她理所当然地说:“我去玩呀。”
“那不是玩的地方。”余军不满地说,“到时候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到场,你出点错差,就有可能影响斯特的名声。”
“有这么严重吗?周师兄还叫了熹然和她的男朋友去玩呢!”余疏影不以为然,她笑嘻嘻地说。
余军微微沉下脸,他一边往书房走,一边喃喃自语。余疏影没听清楚,当父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就没了一回事,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露天酒会举办的前一晚,周睿被余军叫到家里来。忙着落实酒会的各项规划,他很晚才离开公司,抵达余家时已经将近八点。
晚饭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周睿没到,余家夫妇也没有动筷子。待周睿进门后,文雪莱才拿饭菜进厨房加热。
周睿早跟余军打过招呼,却不料两位长辈仍执意要等自己一起吃饭。他进厨房帮忙,满腔愧疚地说:“真不好意思,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文雪莱说:“怎么又说这种话呢?我跟老余都把你当成自家孩子,你就别跟我们见外了。”
饭菜很快就被重新热了一遍,周睿拿饭碗盛饭时,文雪莱对他说:“拿三个就够了,疏影还没回来。”
周睿的动作一顿,随后状似随意地接话:“这么晚还不回家?她好像比我要忙。”
“她跟朋友去看电影,说是吃过晚饭再回来。”文雪莱将菜端出去,“别管那丫头,我们多吃点就是了。”
这顿饭周睿也没吃多少,他很少夹菜,吃的多是文雪莱夹到碗里的。晚饭过后,他就跟着余军进了书房。
余军没有打开笔记本,也没有翻开什么文件,沉默地看了周睿半晌,他才说:“酒会准备得怎样?”
“一切顺利。”周睿回答。
余军又沉默了。
周睿知道他肯定有话想说,因而主动发问:“余叔,这么急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qíng吗?”
余军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他一手将窗帘拉开,眼睛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公路。
对于余军的沉默,周睿虽感到好奇,但还是耐心地等候着他的下文。
片刻以后,余军重新将窗帘拉上,他回身对周睿说:“没什么要紧的事。明天的酒会,你肯定是主角,qíng绪和心态都要稳,一言一行都要注意点。”
周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抬眼看了看余军,随后恳切地点头:“我记住了。”
余军坐回椅子上,他恢复往时的状态,专注而认真地跟他商议下一季度的品牌推广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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