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睿就挤到她身边,长臂一伸把她圈在怀里,动着手指引导她怎么闯关。
周睿向来绅士做派,无论做什么都会照顾她的qíng绪和意愿。然而在某些时刻,他又会变得qiáng势而霸道,连半点选择的权利都不给她,譬如现在。
余疏影缩着身体想躲开,周睿却执意要抱住她,她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乖乖地倚着他。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于周睿,但那满腔郁闷无从舒解,真是想想也觉得烦躁。
仅用了三两分钟,周睿就爆了她一直闯关失败的关卡。她下意识对他露出崇拜的笑容,但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于是又qiáng迫自己把笑意敛起。
周睿自然没有放过她的表qíng变化,他不揭穿她,只问:“不给我奖励?”
余疏影不搭理他。
周睿gān脆抽走她的手机,然后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气得说不出话?”
余疏影挥开他的手:“你们家这么有钱,随便送个礼物都价值连城,你哪里需要稀罕什么奖励。”
“谁说我不稀罕?”周睿收紧双臂,严严实实地将她夹在怀中,“你就算在路边捡一块石头送给我,我也会高兴半天。”
余疏影别开脸,轻轻地哼了一声。
周睿说:“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试试看,你捡一块石头给我,我立刻把它做成吊坠,还要把它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传家宝哦?”
“对啊。”
“哪有人用路边捡来的石头当传家宝!”
“管别人做什么,我们就是时尚。”
余疏影终于被逗笑:“不是我们,就你一个而已!”
周睿悄悄舒了一口气,他亲吻着她的长发:“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在你奶奶心里,我是不是跟橄榄石差不多?”
周睿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然后举到她面前:“我奶奶是珠宝行家,她对宝石很有研究。我曾经看过她那些珠宝鉴赏类的画册,如果我没记错,橄榄石的寓意是和平、安详。”
“这条项链,是奶奶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能会觉得她示好的方式很qiáng硬,甚至有种被羞rǔ的错觉,但她确实是真心实意地跟你化敌为友的。”
那颗橄榄石轻轻地晃动着,通体透亮的弧面散发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绿光。只看了一眼,余疏影就收回了视线,qiáng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始终没有回应,周睿就将项链收进掌心里,接着过去把窗户打开:“算了,这项链让你这么不高兴,我帮你扔了它好了!”
余疏影咬着唇,看见周睿做出一个抛物的姿势,她还是飞奔过去,死死地捉住他的手臂:“喂!你把它扔了,我拿什么还给你奶奶……”
眼见目的达成,周睿便慡快地将项链还给她:“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跟奶奶认错道歉,而是希望你试着接受奶奶。她虽然食古不化,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当初决定跟周睿在一起,余疏影已经将两家的结下的梁子都抛到一边。今天她之所以发作,一方面是周老太太的高姿态实在让她难堪,另一方面则是她最近倍受压力,最终引爆了自己的qíng绪炸弹。
这一路走来,他们都走得很不容易。在斐州的时候,周睿也是受尽父母的刁难,相比于此,她的反应貌似小题大做了。
现在静心细想,余疏影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待人处事一点都不成熟。她面子上过不去,虽然已经被说服,但仍是嘴硬地说:“让我考虑一下再说吧!”
☆、第76章
明媚的晨光照拂大地,新一天如期而至。
经过一夜的平复,余疏影的心qíng重新清朗起来。换好衣服到楼下吃早餐时,她在楼梯跟周老太太撞了个正着,她的脚步一顿,随后还是乖巧地跟周老太太道早安。
昨天她们虽没闹得水火不容,但双方的矛盾已经激化到表面,幸好周睿所做的思想工作颇有成效,此际碰面已经变得和和气气的。
周老太太一如既往的倨傲,她轻飘飘地撇了余疏影一眼,接着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竟语气缓和地说:“早。”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余疏影听见并感到惊奇。
察觉余疏影那略带意外的目光,周老太太的表qíng变得不太自然,她率先前行,把余疏影甩在身后。
周睿大清早就在厨房里忙碌,佣人在旁诚惶诚恐地守着,同时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以至这位大少爷要亲自下厨。
听见外面传来声响,佣人立即告诉他:“老夫人和余小姐下来了。”
周睿“噢”了一声,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停下手中动作,甚至还有条不紊地吩咐:“给我拿一下白胡椒粉。”
今早的早餐非常丰盛,看见周睿一边接着围裙一边从厨房出来,余疏影便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说:“很早就起chuáng做早餐了?”
佣人将那油渍满满的围裙收下,周睿的手没碰余疏影,但唇却往她脸颊啄了一下:“我还想着到楼上叫你起chuáng。”
除了佣人,饭厅里还有周老太太和严世洋。余疏影偏过头去躲,她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影响,他这才收敛些许。
严世洋早已见怪不怪,而周老太太神qíng自若地铺着餐巾,不知道是没有在意,还是故意无视那番小动静。
趁着阳光正好,周睿打算带余疏影继续四处游逛,让她体会真正的法式风qíng。余疏影最喜欢跟他把臂同游,尚未出发,她已经吱吱喳喳地计划着今天的行程。
出门的时候,他们又被周老太太逮住,周老太太循例发问:“上哪儿去?”
想到昨天那段不愉快的旅程,余疏影挺担心周老太太会再次搅局,害他们败兴而回。就在她感到郁闷之际,她听见周睿回答:“我们到马场骑马。”
闻言,周老太太的眉角便轻微地抽了一下。这孩子对自己想必还有几分怨气,因而故意才说去马场,她一个老太婆,就算有心跟着他们,也无力在马背上折腾。
余疏影的想法跟周老太太的差不多,结果周睿还真把她带到马场骑马。
这个马场也是周家的物业,占地极广,场内有几名驯马师正训教着良驹,高大的阿尔登马正威风凛凛地奔驰,踏进一层轻薄的沙尘。
长这么大,余疏影只在动物园里见过马匹,当周睿牵着她走到马棚选马时,她既兴奋,又带着一丝怯意。
周睿如数家珍,逐匹逐匹地给她介绍它们的品种和名字。她对那匹浑身雪白的纯血马qíng有独钟,奈何它跟她不熟,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
余疏影轻声唤着它的名字,它不理,她也不敢学周睿那样摸摸它那光亮而浓密的毛发,免得它回头咬自己的手。
看出她的无奈,周睿便说:“你请它吃糖,它就会跟你好了。”
“嗯?”余疏影困惑地看向他。
周睿走开了一阵子,很快又大步走回来,手里多了一盒马糖。他先剥了一块马糖jiāo到她手里,然后亲自示范:“将手掌摊平,不要缩手。”
话还没说完,周睿手中的马糖已经不见了。余疏影跃跃yù试,马糖被卷走一刻,那粗糙而温热的马舌便扫过她的掌心,留下一丁点湿润。
余疏影喜出望外地看向周睿,周睿对她微笑,随后继续将马糖放到她手心。
待余疏影尽兴了,周睿才带她离开马棚。
这样炎热的天气之下,周睿自然不会跟余疏影去骑马。这里环境幽静,风景优美,他们便坐在树荫下乘凉。微风夹杂青糙与泥土的气息,拂在脸上舒适宜人,比那gān燥的空调冷风不知道要qiáng多少倍。
周睿扭开矿泉水递给她,她低声道谢,接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想你奶奶跟来,才说带我来马场的。”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周睿说得很坦白,“后来发现来马场也挺好的,起码安静又舒服,所以就过来了。”
想起今早周老太太对待自己的态度,余疏影忍不住八卦:“你的奶奶看起来不怎么生我的气,今天还对我说‘早’,真的很神奇!诶,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或者跟她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jiāo换,她才愿意勉qiáng地给我好脸色看?”
周睿把手臂撑在椅背上,有如亲密地将余疏影圈在怀内。他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悠悠然地说:“是啊。我跟她说,只有她对你好一点,我才可以把你娶回家,只有把你娶回家,她有孙子抱……”
听了这话,余疏影的耳根便烫了:“胡说八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看着她那窘迫的样子,周睿哈哈大笑:“就算你想生,我也不乐意你生呢!我希望你多当几年小女生,好让我宠着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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