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曦也不客气,她避开刀刃,张嘴咬住了叉烧边缘。
“馋鬼。”萧勉笑她。
叉烧还没放凉,从ròu里渗出的油脂更是有点烫嘴,岑曦不管不顾的,一口咬下去,外苏内软,嫩滑多汁,简直不能更赞。
萧勉说:“用碳炉烤的话,叉烧会烤得更好吃。”
岑曦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已经够好吃了。”
他将切好的叉烧摆放到盘子,然后端到餐桌上:“你就这点要求?也太容易满足了。”
岑曦点头,之后又说:“我以后就把家里的厨房让给你了,你才是真正会做饭的人。”
午饭过后,他们如常待在院子里晒太阳。岑曦吃得很撑,撑得根本不想躺下来,于是就沏了一壶水果花茶出来消胀。
萧勉也没有躺下,岑曦看他没有休息的意思,闲着无聊就随手扭开放在窗台的收音机,换了几个频率,最终停在一个播着粤语qíng歌的频道。
放在院子的是一张铁艺小圆桌,萧勉坐在对面看杂志,时不时拿起手边的花茶喝一口。岑曦将手肘支在桌面上,单手撑着下巴,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两人就那点距离,萧勉自然察觉到她的目光,在翻书页的空档,他抬眼:“你在看什么?”
岑曦眉眼间盈满柔qíng,她gān脆地应声:“看你啊。”
听了这话,萧勉将杂志合起,似乎有意跟她探讨这个话题:“那你看出什么结果或定论了吗?”
“还没有。”岑曦弯起唇角,“只用眼睛看,太浮于表面了。”
“哦?”萧勉挑眉,“那你的意思是想做个深入了解?”
他显然话中有话,岑曦一时语塞,并没有应声。
萧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身体微微前倾:“我无任欢迎,你爱怎么深入,就怎么深入……”
被调戏的岑曦有点招架不住,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杂志假装浏览,嘴上忍不住娇嗔:“流氓!”
萧勉哈哈大笑:“谁是流氓?我可什么都没说。”
处于下风的岑曦拒不回应,她低着头,眼睛无意扫到目录的内容,拿住杂志的手不由得一顿。
萧勉刚把杂志翻完,察觉她脸色微变,倒心中有数。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往她杯里添了点花茶,才将茶壶放下,就听见她问:“你已经开始对付高衡了?”
杂志有一篇文章是分析g近期市场态势的,文中多次提到,g两款热销的jīng油反应热烈,已经出现断货的迹象,尤其是上季力推的依兰jīng油,如今在市面算得上是一瓶难求。
在文章的末尾,编者介绍了多款不同品牌的依兰jīng油,并对这几款产品作了详细的比较,这样的比较对g十分不利,加上他们品牌严重缺货,市场竞争力早已大不如前。
对此萧勉没什么好隐瞒的,岑曦既然开口问他,他就老实地回答:“我让阿隽断了花源,在短期内,他未必能找到新的合作伙伴,来为他解决这燃眉之急。”
岑曦内心有几分忧虑,倒不是为了高衡的,她对萧勉说:“g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一家分公司的总经理只要被调往总部任职,都能获得一定比例的股份作为嘉奖。高衡告诉过我,上头有意将他调往总部,他手里已经拿着不少g的股份,若再加上嘉奖那些,很可能就足够资格进入公司的董事会。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等着这个机会,要是在这个关头摔了跟斗,我怕担心他狗急跳墙,对凌隽不利。”
萧勉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一下地轻叩着桌面:“不用担心,阿隽那手段,你不是没见识过,到时候谁吃亏也说不准。更重要的是,他很快就会知道我才是真正的cao控者,若他狗急跳墙,我比较担心你的安危。”
听见他最后的话,岑曦笑了,她故作轻松地说:“我这人最怕死了,你务必给我请几个身手了得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
萧勉颇为认真地说:“贴身保护这种事,我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她笑问:“你很厉害吗?”
“你不是见识过吗?”萧勉反过来问她,她露出困惑的表qíng,他便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在chuáng上的时候。”
岑曦又骂:“大色láng!”
这场原本严肃的话题最终结束在一片嬉笑之中,岑曦对此有所了解,事后也没有再提。毕竟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她也相信萧勉能够把问题妥善解决,既然如此,她何不好好地享受这悠然时光,安安然然地度过一个美满的假期。
日子过得太舒心,岑曦几乎想不起萧勉要带自己见朋友。直至今早,他稍微提了两句,她才想起这码事。
岑曦站在衣橱前挑选衣服,刚把一袭银灰色的连衣裙拿出来,萧勉突然出现在身旁,从她手里夺走裙子放回原处,随后拿来T恤和牛仔裤:“穿这个。”
她不解:“这么随便?”
萧勉说:“吃顿饭而已,用不着盛装出席,而且你这样穿……不方便。”
岑曦依言换上他递来的衣物:“他不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吗?能帮你摆平方家那道难题,应该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萧勉笑而不语。
他们搭乘渡轮离开长洲,回到市区,萧勉招来一台出租车,上车以后,他用纯正的粤语对司机说:“文沙赛马场,谢谢。”
听见萧勉报出的地址,岑曦便有所领会,她往萧勉那方靠近了点,轻声问:“你那朋友也是开马场的?”
萧勉告诉她:“可不止是开马场。”
抵达文沙赛马场,岑曦终于明白萧勉话中的意思。
走进正门,一面巨大的LED屏就立在显眼位置,每隔一小段时间,屏中的信息就会自动切换。岑曦虽然对赛马博-彩-业了解甚少,但也知道这是一块用作投资的显示屏,刚摸清了一点状况,萧勉就对她说:“要不要投一注?”
岑曦坦言:“我不会。”
从钱夹里抽出两张千元纸币,萧勉直接往她手里塞:“试试看,你的运气向来很好。”
作为行外人,岑曦一点门路都没有。站在投注点前,她十分迷惘,只能挑了两匹名字不错的赛马下注。
下注不久,新一轮赛马就开场。
岑曦跟萧勉在场外观赛,到底是用真金白银投的注,赛马期间她也紧张起来,周遭的人群呐喊助威,她也不甘示弱地喊“加油”,非常投入。
萧勉的注意力并不在场上,他只护着岑曦,免得她被粗鲁的陌生人撞到。
诚如萧勉所言,岑曦确实运气不错,即使是随意下注,也轻松地得了个二等奖。她高兴得很,萧勉同样眉开眼笑,他带着她往马场南面的建筑楼前行,边走边说:“我们去领奖。”
在寸土尺金的香港,文沙赛马场占地不大,规模绝对不小。沿路途径一排排整齐的马厩,偶尔有三两个身穿骑装的帅气骑师经过,总惹得岑曦频频回望。她问萧勉:“方家那么看重明年的国际赛马会,你该不是借主人家的势力替他们开路吧?”
萧勉说:“这倒没有,我只是向他们借了一批赛马。”
对于赛马场来说,马匹就是它们的灵魂,一般不轻易外借,更别说借走一批。岑曦为此感到意外:“这么大方?”
萧勉补充:“双倍奉还的。”
岑曦倒抽了一口凉气:“真狠!”
萧勉笑笑:“这倒没什么,他愿意卖我一个面子,即使三倍四倍,我也得还给他。”
这话倒说得没错,若换作那些卑劣的商人,很可能会把这盘生意抢过来,到时候的收益可不是双倍赛马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岑曦倒期待跟赛马场的主人见面。
在岑曦的猜想中,赛马场的主人应该是位儒雅宽厚的中年大叔,当她在贵宾室目睹真尊,才知道他不过是个英气不凡的年轻男人。
两个男人见了面,便如多年好友那般握手谈笑,过后萧勉为他们作介绍,他还未开口,对方已经jīng确地报出她的名字,并说:“我知道她,你跟我提过几次。”
萧勉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虚咳了声,接着对岑曦说:“岑裕礼,香港岑家的二公子,也是沙文赛马场的主人。”
跟在萧勉身边,岑曦经常会结识很多厉害的大人物,对此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做足礼数,微笑着点头示意,礼数十足地向岑裕礼问好。
岑裕礼弯了弯唇角,语气温文地对她说:“你不要这么拘谨,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可怕的驯shòu师。”
这男人的笑容极具杀伤力,岑曦几近抵挡不住,幸好萧勉伸出援手,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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