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并没有众人想像中的怒气,更没有怪罪心凌,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那一刻,他也完全僵滞了。
其实他本来可以很轻松地躲开的,但是他却没有,是因为想要看她出丑?或者是因为心底那丝莫名的期待。
这几天来,他一直有些疑惑,为何现在的她与他第一次见到的她有那么大的差别。
第一次,她与夜魅影同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惊住,因为她那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容颜。
只是她眸中的那丝深沉与那种故做高傲的冰冷却让他不由的厌恶,他要的只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时刻需要防备,冷颜如霜的冰人。
他更不想从此后宫中不得安宁,何况他也很清楚,夜魅影将她送进宫定然是有目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的江山陷入危险中。
所以他当时便将她赐给了羿凌冽,因为他知道,只有羿凌冽可以牵制住魅月盟。
一个他不感兴趣的女人,事过这么久,似乎已经没有记忆了。
直到母后的生辰的那一夜再一次的见到她,他发现似乎一切都变了,她那聪慧,灵动的眸中,既使是有着刻意的算计,都让人感觉到一种纯净。
原本他以为那只是她伪装,只是这几天下来,他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迷惑了,所以刚刚,他是故意没有避开她的吻。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她的唇触到他的脸的那一刻,他完全的僵滞,完全的震憾,他从来不吻女人,也从来不允许女人吻他,所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像触电般,带着点点陶醉,带着点点苏麻感觉,似乎还有一种心灵深处的撞击。
似乎这一刻,他才懂得了,什么是女人,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与男人的碰撞。
所以此刻他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憾中苏醒过来。
而羿凌冽此刻并没有发现皇上的异样,只因那双可以瞬间将万物焚烧的眸子,只定在一个地方,根本就不曾移动丝毫,他此刻何止是想杀人,他此刻狠不得完全的将她撕裂,完全的将她焚燃。
那双眸子直直地盯着心凌,那滞血般的冰,那焚燃般的火,在他的眸子蔓延,聚集,两种极端的qíng感,在他的眸中狂掠,却只有毁灭般的恐怖。
隐在衣衫下的双手,不断的收紧,不断的收紧,根根泛白的指节突兀地bào出,根根青筋bào显着他绝裂的愤怒,根根突出的那骇人的青紫,似乎再微微用力,便会bào出血艳的残裂。
不长的指尖深深刺入了掌中,一丝丝的血艳慢慢的渗出,一丝一丝的汇集,一点一滴的隐落,却隐不去他丝毫的愤怒。
此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凌,亦微微轻颤,以前的他虽然冷冽,虽然也有过愤怒的时候,却远远不及此刻的恐怖。
此刻她真的害怕了,可是怕什么,她没有细想,此刻也根本就容不得她细想,或许是怕他会真的杀了她吧?
只是此刻,他那眼神,真的只是杀了她那么简单吗?
虽然此刻他僵滞在那儿,并未向她移动丝毫,但心凌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因为她知道,羿凌冽绝对不可能一辈子站在那儿不动。
而一旦动了,自然是冲着她而来。她在等,等他的反应,虽然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但是此刻,她却很清楚地明白此刻的沉默只是bào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接下来的狂bào,她是否承受的住?要如何承受?一切都无法预料。
而此刻羿凌冽并非不想动,而是那突入其来的愤怒已经让他完全僵滞了。
看到心凌的眸中那丝害怕,他微微一怔,这个女人竟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只是此刻她的害怕,在他看来,却成了心虚。
愤怒早已经焚尽他那少得可怜的耐xing,就算那平日的冷静与理智亦所剩无几了。
终于,他迈出了僵滞的步子,自然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倒霉的心凌。
心凌看到他终于向她走来,整颗心猛然悬起,想逃,却迈不开步,似乎全身已经没有了丝毫力气。
而她虽然害怕,此刻却还有一些理智,她知道,她逃,对她是垂死挣扎,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而对他,只会愈加的激怒他,到时,结果只会比现在恐怖百倍,虽然现在已经够恐怖了。
而此刻除了皇上,所有的人都惊滞地望着羿凌冽,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似乎连那呼吸都刻意地止住了,只因此刻的羿凌冽真的是太可怕了,他们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
所以此刻周围静的让人感觉到可怕,只怕此刻一颗细微的灰尘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羿凌冽走的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虽然走的慢,那么短的距离,终究还是只需短短的几秒钟。
所以,羿凌冽终究还是走到了心凌的面前。
他的手猛然伸出,在场的众人纷纷惊滞,因为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得到出,羿凌冽的手是直直地伸向心凌的玉颈,所有的人也都能想像的出接下来的残裂。
而心凌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难道今天她真的要……
只是他的手在触到她的颈的那一刻,突然转了方向,带着他的愤怒,带着他的冷冽,还有那丝对她或对自己的懊恼,紧紧地嵌住了她的腕。
他猛然用力,心凌一个踉跄直直的向着地上扑去,就在快要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却被他一个用力,狠狠地拽了起来。
根本无法控制的身子就这样直直的扑在了他的身上,小巧的鼻子亦恰恰撞在了他冷硬的胸膛上。
猛然的酸痛,让她的眸中慢慢变得朦胧,她却极力的忍着,没有让它们酝酿成眼泪,那怕只是因为单纯的疼痛,她都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示弱。
还未待她站稳,羿凌冽猛然拉起她离去,心凌并没有出声,反倒是紧紧地随着他的步子,只是他走的太快,又太用力,那怕是心凌有心配合,却仍就跟不上他的步子,有几次都险些摔倒。
待到心凌终于可以完全的站立,这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到了假山后面,只是还未待她有所反应,他已经将她狠狠地压在了假山上。
“阮心凌,你信不信本王撕了你。”咬牙切齿的怒吼,如受伤般的野shòu般,让人感觉到恐怖,似乎他真的随时都会将人撕裂。
他用了一个撕字,而非杀字,可见他的愤怒,他的bào戾,已经到了极限。
只是心凌的心却微微一动,她知道以他的xing子,他根本不应该问她,而是直接撕了她,或是杀了她。
不管他的问代表着什么,心凌都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再激他了,遂定定地说道:“信。”
一个字的回答,简单的有些吝啬,却又直接而果断。
微微一怔,“信?信你还敢……”看着这个一脸诚恳地说着信的女人,他真的很怀疑,她若是真信,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一想起刚刚那个她吻向皇兄的画面,他就感觉到快要崩溃。
心凌微微一愣,怎么叫她还敢呀?她若知道那人是皇上,打死她,她都不会去亲。
看到她的微愣,猛然记起她早上的拒绝,羿凌冽的眸中快速地漫过bào戾,“怎么?拒绝了本王,原来是为了去勾引皇上。”紧嵌着她的腕用力地定在假山上,腕间的青紫是他太过用力后的残忍,手背上的血痕是假山磨砺的疼痛。
心凌刚刚微动的心猛然一沉,仿若一只扇动的贝壳刚刚吐出了舌心,却受到了猛然的攻击,条件反she般的缩回,来不及收回的,便是被挤裂的疼痛。
原来在他的心中,她竟是这么的不堪,或者说一直都是这么的不堪。她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为何此刻会苦涩,会心伤。
这一刻,她选择了沉默,既然是如此的不堪,她又何必去解释。
“怎么?无话可说了?”看到她的沉默,他眸中的怒火愈加的升腾,“你不觉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勾引皇上,太过幼稚了吗?”狠毒的话,是他的愤怒,羞rǔ了她,却也伤了他。
冷冷一笑,她的唇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吐出一个字,她突然感觉此刻所有的话都是那般的可笑。
“回答本王。”她的沉默,她的淡然深深地刺痛了他,嵌着她的腕的手亦愈加的用力。
qiáng忍着那钻心的疼痛,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冷冷地说道:“放手。”此刻她不再害怕,有的只是冷冷的绝然。
“放手?你让本王放手?”焚燃的怒火已经燃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怎么?本王不能满足你吗?让你时时刻刻地想着去勾引别的男人?”
他说过,他愿意被她依靠,难道在她的心中,他还不够份量吗?这个可恶的女人,为何还要去招惹皇兄,只不过一个皇位而已,她想要的他同样可以满足她,为何她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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