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女_步微澜【完结+番外】(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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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俊臣歪头问美若,“我,还是你?”

  “当然是你。”她才不要应付一个自以为失恋,满身酒气,全身肌ròu的大男孩。

  她拨开方嘉皓,“我很累,先休息。”

  “米拉达。”他追在她身后,又被詹俊臣拖回去。

  “查尔斯,我们去喝一杯。”

  方嘉皓晚上坐在美若宿舍窗下哭泣。

  幸好是夜半,否则他那样高大,哭得孩子一般,美若会为他难为qíng。

  她把窗户打开。

  他呜呜地,“你是我表妹?表妹……,为什么命运这样残酷,捉弄人?”

  命运对他再慷慨不过。

  美若翻完白眼,隔窗递给他纸巾擦泪。

  “你难道不觉得沮丧悲伤?好像世界末日,四周是漆黑原野,爱qíng像流星划过天际,倾泻给你希望,然后重归黑暗。你抱着一座墓碑哀恸难忍,众神也为你哭泣。”

  她无奈叹气。“查尔斯,你打算将来戴着假发,在法庭上向陪审团朗诵但丁或雨果的词句?”

  他擦鼻子。“你提醒我了,我打算换学科。”

  又问:“你真的是我妹妹?”

  美若伏在窗台上点头。“查尔斯,你周围有很多好女孩。”

  “我的第二次初恋……”方嘉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对遗体告别般,望着脚下糙坪良久,最后摇头。“我走了。表妹。”

  他一边往前晃,一边低声哼披头士:“我看着你,沉睡的爱qíng,我的吉他呜咽;我看着地,一片láng藉……”

  美若的视线追随夜色中的背影,轻声相和:“我不知你为何改变心意,还自甘堕落;我不知你为何改变自己,没有人警告你。”

  美若决定拒绝詹俊臣的邀请。

  “我没有兴趣把自己送上詹家的展览室,接受你们的盘问,比如我阿公为何成为破落户的类似问题,满足你们无聊时的好奇心。”

  他们再次光临雪莉的农庄,雪莉上来道:“今日的生蚝新鲜肥美。”

  詹俊臣仰脸向她露出亲切笑意,确定再来一道奶油生蚝。

  等他转过脸,冷眼望向美若。“我们是亲戚。”

  “是,但以前从无jiāo集。不要和我讲什么来自同一血脉,你的嘴唇薄而冷酷,装不了博爱。”

  他抿紧那被她鄙夷的嘴唇,“美若,你缺少管教。”

  “因为我经常惹火你?对不起,是这样的了,破落户的后代,生存的武器只有寥寥数样。”

  他抿一口蒙哈榭平息怒气。“我们是亲戚。詹家可以为你提供更舒适的生活环境,也会为你的将来创造更好的条件,美若,你是聪明人,不要轻易拒绝。认真想一想,什么是你最渴求的。”

  如果多年前,有詹家人出现,愿意伸出援手,为了实现母亲的詹家小姐梦,为了自己,美若甘心伏下腰,向所有詹家人乞怜。

  但是,现在那些不重要了。

  “我渴求平静。”她问过心,然后诚恳答。

  “我本以为你是个女角斗士。”他作失望表qíng。“我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詹家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不是公主的生活,也差不了多少。”

  美若凝视他的眼,再一次确定他想把她归于羽翼之下,哪怕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依附。

  她摇头。“不用。我有契爷留给我的钱,足够生活需要。”

  詹俊臣悻悻地,在晚饭后坐直升机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鼻塞脑子涨,这两天留言少回复,更新晚了些,见谅。

  下次:明天。

  ☆、第四十章

  “我已经等了快三年!”靳正雷捶桌咆哮。“能有多少耐xing?”

  何平安噤声。

  今天接连俩个噩耗。

  一是丁家二少在港休养了半年多,居然又离开,目的地居然又是美国那个排名第一的心脏外科医院;二是丁家的一个佣人——他们的眼线,行事不谨慎,被怀疑偷窃,赶出大宅。

  丁家的佣人工期很长,多数为丁家服务十年以上,安cha人手着实费了一番力气。即便放了眼线进去,也只是花园厨房的工作,能上二楼以上的都是被丁家信任的老人。

  实在不是他的幸运日。何平安腹诽完毕,目注那个在窗前不停踱步,愤怒无从发泄,随时打算把墙擂一个dòng的家伙,继续腹诽:这岂不是自作孽?

  “平安,我要胆大心细又做得事的人。随他们开价。”

  不几日,丁家大宅电话不畅,管家在投诉维修后,打开后门,迎来电讯公司的维修车。同样的事qíng,第二天发生在糙莓山道,姚家公子与丁家小姐的新居。

  何平安将手中的几个物件放在办公台上,表qíng怪异。

  靳正雷凑近细看,随即皱眉:“这是什么?”

  “装窃听器的人发现有人抢先一步,也装了窃听器。”

  “……”靳正雷更深地蹙眉,随即反应过来,“丁二。”

  他拍桌子,大笑。“丁二也不知我阿若去了哪里!姚令康果然没有骗我。”

  “丁家二少看起来那么纯良,竟然会做这种事?把窃听器装进妹妹卧室?”

  何平安无语到极点。狐狸jīng乃是天成,看阿嫂才多大年纪。

  “还好被我们发现,不然岂不是被丁二少爷抢先?”

  靳正雷摇头思索,随即道:“装回去。”

  “啊?!不是吧,大圈哥?”

  “不要打糙惊蛇。被丁二先找到又能怎样?你觉得我会怕他?”

  “不敢。”

  “装回去。”

  何平安讷讷,嘀咕道:“要冒很大风险的。”

  “多给钱,愿意gān的人抢破头。”很久很久不曾有的轻松和畅快感重归于心,靳正雷美滋滋地,翘腿道,“我现在就等着消息过来。”

  他每天都要听录音。

  姚令康和丁露薇婚后在糙莓山道筑下爱巢,多数录音片段来自于新居。

  靳正雷发现他小阿若的闺蜜实在令人恶寒。

  丁露薇爱唱歌,钟爱许冠杰。她最爱唱“我们这些打工仔,通街走为赚钱恶坏肠胃,赚到点钱到了月底不够用,实在悲催”,伴着悉悉索索的,穿上万元新款时装的声音。

  他们夫妻时常吵架,丁露薇小姐不会问候人亲戚,但会骂:“死扑街,你那么花心爱滚,为什么不滚出我房间,滚到你女人那里去。”

  一点攻击力也没有,武力值太低。听到靳正雷频频打瞌睡。

  骂娘都不会,怎么和他阿若jiāo流,成为好友?他纳闷。

  吵完架过后,靳正雷每每jīng神一震,因为总有哼哼唧唧的声音延续下去。他发现姚公子的面皮厚度不亚于他半分,诸多动听qíng话层出不穷。

  只是,最初他兴致勃勃,听多了颇感落寞。

  他不会说那些缠绵qíng话,赞自己的女人多么可爱,多么迷人。

  那些珍贵的记忆长期徘徊在脑海,随便抽出一个片段细看,都会令他万分沮丧,qíng绪低沉到维多利亚港的深海里去。

  他总在喋喋不休地许诺,告诉美若,会如何对她好,而她的反应总是抽噎。

  将所有奉献给她,她不领qíng,这不是最让人痛心的。

  最让人痛心的是,他不能令她快乐。

  他是个男人,居然不能令自己的女人快乐。

  那种深重的挫败感像把钝刀,一下下,划过他的心脏。他一直觉得早已铁石心肠,可依然有痛感,无法忍耐,呼吸困难。

  “大圈哥,这几天的就这些了。”何平安奇怪自问,“难道阿嫂真没有联络过丁小姐?”

  靳正雷挥手,示意平安出去。

  晚上他像居家男人一般,半躺在起居室喝啤酒,电视里几个名嘴在评论白天的沙田马赛。

  七姑频频探头。

  “七姑,再拎半打啤酒来。”

  “靳老板,你已经喝很多了。”七姑小声告诫。

  “七姑,你挂不挂念阿若?”

  七姑不做声。

  “我挂念。”他打酒嗝。“很挂念。非常挂念。”

  “靳老板,快一点了,该去睡觉。”

  “我最初以为她偷渡,既担心又气恨,担心她在船上被人欺负再抛落大海,恨她qíng愿走绝路,也不愿和我一起。现在也是一样,担心她不知在哪里,会不会生活很艰难,愤怒我没办法找到她。更可恶的是,即使找到她,我也未必能让她开心。”他颓丧低喃,“我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开心。”

  “靳老板,”七姑yù言又止,最后道,“小小姐要求很低,很小那时,打个秋千已经令她欢喜。生日吃蛋糕,她揽住我颈项说‘多谢’。她很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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