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尧略一踌躇,问:“初二我还有个亲戚要走,年初三赏不赏脸吃顿饭?”
“初三我也没空,初四吧。”
这个女人,态度是绝对主动了,但是关键处分寸又拿捏得万分恰当。挂饵、抛竿、收线,直慡果断,同时技巧娴熟。姜尚尧挂断电话,嘴角客套的笑意化作一丝讥嘲。
与此类人jiāo往愈深,愈觉政治的复杂xing;而越深入了解,他也越不屑。人与人之前的收放技巧再是jīng湛,哪比得上一句简单而直白的话语。
“我喜欢的。”穿过旷野的风,于身前身后呼啸而去,风中仿若传来庆娣压抑克制的表白。她布满眼泪的脸竭力维持着笑容,小声地再一次告诉他,“我喜欢的。”
姜尚尧无暇问自己为什么会将庆娣与翟智一起比较,此时的他有些拘管不住渐澎湃的思cháo。他该回办公室审阅这几天的值班记录;该坐下来静心思考来年的路该怎么走,怎么规避风险;该和除夕看场子的兄弟喝两杯、说几句荤笑话,可他站在空dàngdàng的办公楼前,脑子里停留的却是半个小时前,庆娣被他咂吮得红肿的唇瓣,捏着车匙的手指仿佛仍残留有揽住她柔韧腰肢的触感。
他手指紧握成拳,然后毅然转身开了车门。
庆娣宿舍亮着灯,敲了门却没人回应。姜尚尧心中掠过一抹惊慌,转到窗户下再敲敲,喊一声“庆娣”仍旧没人理会。惊慌在心中扩大,他掰着窗扇正准备用力,却发现一条黑影沿墙根跑来。
“福头,你娘呢?庆娣!”
另一头厨房旁边的厕所门打开了一条fèng,光线从里面透出来,“你别喊,我在洗澡。”她探个脑袋出来,又迅速闪回去,关上了门。
姜尚尧心弦一松,走过去隔着门问:“刚才我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洗?半夜三更的,来个人怎么办?”
“大过年的有谁会来?”她在里面说,接着门又打开一条fèng,一只白胳膊伸出来,胡乱丢了一串钥匙在地上,“你自己开门进去坐。”
就是一错眼,蒸腾的水汽中半截圆润光洁的弧线一闪而过,姜尚尧不自觉地呼吸一滞,下一秒,门又在他眼前迅速阖上。
水声哗哗,他伫立在门外,几乎要被自己脑海里闪烁的幻象击昏,血液疯狂地奔流,以至于他俯身拾起地上的钥匙时,深深地吸了口气。
水声停止时,他依然沉溺在狂乱的幻想中,想象水汽湿润了她的发脚,想象她皮肤渐渐泛起红晕,如她羞涩时粉色的耳垂……
“你怎么……”庆娣开了门,放下挽起的长发,见他仍站在门外,不由一愕,旋即对上光影中他深不可测的眼睛,意识到他站了这么久听到些什么,耳根与脸颊立即一起滚烫升温。
灯光至上而下,她一侧脑袋,黑发瀑布一般倾垂下来,继而再害羞地别开眼睛。姜尚尧极力平抑呼吸,脱下大衣披上她肩膀,“别冻着了。”
然后他做了最想做的事,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到了宿舍门口,他不得不放她下来开门,她离开怀抱时,姜尚尧心中晃过一抹沮丧。庆娣站稳后伏在他肩上,长发遮住她的脸庞,他看不到她的表qíng,也分辨不出她轻轻的战栗是害怕、还是和他同样的紧张。
门被他推开后,他不敢妄动,搂着她的腰,屏息等待。“庆娣。”说出话他才知道自己此时喉咙gān涸嘶哑。
听见她模糊地说了句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庆娣?”
她仰起脸,眼中光彩撩人,似是期待似是慌乱,“好冷。”
他如蒙圣谕,立刻再次抱起她,脚尖把门勾上,一路直向小chuáng。
她的指尖果然冰凉,他坐在chuáng沿上,并拢她两只手握在自己掌心里缓缓搓揉,待她回了一点暖,他问:“脚冷不冷?”说着手探进被中。
庆娣笑一声,往墙里躲,“不要,我怕痒。”但是一只脚踝已经被他握住,拇指在她脚腕内侧慢慢摩挲。她小声哀求,“痒,真的。”
怪异的沉默降临在小屋里,他停了动作,四目相投,她几乎陷进他深邃的眼神中。他掌心的热量透过皮肤沿小腿一路蜿蜒向上,那种奇特的刺激与兴奋感化作一个冷颤,从庆娣背脊窜下。
“姜大哥……”她qiáng迫自己开口说句什么,但意料不到的,像是打破了魔咒,他伸手拥住了她,然后,俯下脸含住她微颤的嘴巴。
庆娣微微一愣,在接触到他温热的拥抱和呼吸的同时,她张开嘴任由他肆意入侵,并且紧紧环住他的背脊。
甜蜜而大胆的回应带来的qiáng烈刺激,让姜尚尧血液奔流的速度更快,脑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所有的感受归集到掌下她紧绷的身体,唇齿间的火热,以及自己将爆发的yù/望。
他加深他的吻,挑弄她小小的舌尖,在手掌探入她睡衣里,真实地接触到她细致滑腻的皮肤时,他感觉到她猛的一僵。
他想说“拒绝我,我能忍。”可她的小舌头分明在躲闪,她的嘴唇也在逃离他的需索,这让他心中无比难受不舍。“庆娣……”他在她唇上说,辗转不去地,带着一丝邀请和祈求的味道。
手掌移到他头上,庆娣托着他的脸,深深地注视他。他暗沉的眼中那抹祈求bào露无遗,庆娣喘息着,以自己的唇摩擦他的。她是这样的爱他,从多年前的那一夜开始。她曾经以为此生他们将是路人,可此时此际,他们依偎在一起,并且在漫长的未来,无论甘苦,他们也将如此般紧紧地拥抱,爱恋纠缠地一起走下去。
“我爱你。”她抬起cháo润的眼,轻轻地抚摸他鬓角和脸庞,然后她看见他眼中若有湿意,嘴角缓缓绽开笑容,“庆娣。”他那样深qíng地喊她,让她以为她有世上最好听的名字。
接着,他以吻为誓般郑重地覆在她额上,“我也爱你。”
二零零六年的除夕,她知道这一夜后,他们将会和以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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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礼物提前送上, 不要太激动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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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那些难忘的(1)
很多年后,庆娣有一回闲得翻看中医书,惊愕地发现原来从中医理论学上讲,舌乃心之窍。难怪恋人们总是唇齿相接,以吻盟誓。接吻,原来是沟通心灵最好的办法之一。
口沫吮哺、双舌绞缠,在迷醉中感觉被爱、给予爱。他全然的男xing的体味笼罩着她,热力令她眩晕。当他的吻移向她颈项时,她能感受到他牙齿的触碰,和动脉上他的亲吻带来的急速的跃动。
他把她的睡衣从头上掀去,在她躬身凑近他,抵住他胸膛时,她听见他的胸膛里激越的心跳,还有他喉间低沉、兴奋的闷哼。
“庆娣。”他注视她luǒ裎的胸脯,眼神迷乱。
庆娣遮住脸和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她轻轻抖震。
皮肤泛起一层小疙瘩,他怕她冷,将被子扯过头,然后,吻在她胸尖上。
这奇特的刺激让她哑着嗓子逸出一声低吟,他克制住将她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的冲动,仰起脸,端详她表qíng,唯恐自己的粗鲁弄疼了她细致的皮肤。
“别看我,你讨厌!”她合上指fèng,踢一踢脚,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动作神速,不知几时脱了长裤,小腿触碰到他多毛的小腿,庆娣再次呻吟了一声,难堪地向墙角缩去。
yù望令他的笑声更低沉。她被他拖回怀里,大手已经抚上她的柔软。这让人呼吸困难的触觉令两人同时战栗起来,庆娣低呼着,接着嘴唇被他热切地吻住。
甜蜜、惊愕、刺激……纷来沓至各种感觉,似是在她身边旋绕成一涡洪流。她在漩涡中挣扎,随着他大掌的移动而喘息不止。
她抚摸他光luǒ的胸膛和背脊,肌ròu虬结、厚实而宽广,这与她迥异的外观和手感激发了她的好奇,她的手试探地由上而下,直到他翘起的臀线。
这似乎令他极端难受,庆娣听见他低吼了一声,随即被他捉住双手,举起过头顶。目光纠缠,他眼中似是燃烧着无名的火焰,庆娣脑中空惘,只想挣脱开,只为这姿势太过bào露与难堪。
“放开了,手捏得我疼。”她小声哀求
他目光扫过她胸脯至被子覆盖的肚脐,再移回到她脸上,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猛烈,压抑着什么似的,嗓音低哑说:“不放,故意撩拨我,你小心了。”
话是如此,但手腕已经松动了些。庆娣来不及庆幸,他的目光再次梭巡她的身体。这眼神的触摸仿若比手掌更让人难耐,所到之处,她无不感觉到血液奔涌到那处。她蜷起脚趾,又被他压住腿。她哀求地看着他,微微喘息,他用目光锁住她,一寸寸bī近,然后放开手,轻轻地、轻轻地上下亲吻她的嘴唇。接着,他的手从她胸前的柔软滑下,缓缓探进她睡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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