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想要相信宗政贤还在国外忙的焦头烂额的谎言,就算是宗研面临破产,也好过现在所见。
她突然有些却步,想让所有的事qíng倒退到明天,一种无端的绝望萦绕心间。
“叶安袭,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表qíng平静依旧,手却下意识的颤抖,容爵有点后悔带她过来了。
“什么病?”
风中传递的声音泄露了一丝凝噎,心一阵紧抽,手紧紧贴着小腹,祈祷着感染这生命的奇迹。
“貌似是鼻癌。”
想起那张恐怖的脸,容爵也觉得浑身起jī皮疙瘩。
脚步一个踉跄,忽地站不稳,容爵紧忙上步接住了叶安袭要倒下的身子。
癌……
这个字好象形,众口纷纭的绝望如山一般压倒了所有罹患的病人和他们身边的人。
叶安袭无法把一个月之前好好的人跟这个可怕的字眼串联起来,他是那么健康,认识这么久就算生病都是少有的,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就得上这种病?
喉咙咽着吐沫,瞳眸紧皱,叶安袭极力维持着淡定,可声音早已有些沙哑。
“他……现在怎么样?”
她几乎不想问下去,似乎脑子已经浮现了那个男人濒临死亡的样子,那样的绝望只有想象才能赋予。
“还死不了,是早期,已经切了肿瘤,这段时间在放疗。”
放疗……
放疗和化疗就像是两种现代科技发展带来的人间极刑,那种痛楚和对身体的消耗,叶安袭就是没见过,也听过无数次了。
容爵死皱着好看的眉头,轻敲了一记叶安袭的脑袋。
“叶安袭,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人还没死呢,你倒先翘了。”
不过就是暂时丑了一点,好像貌似死不了。
死……
叶安袭表qíng极其冷漠的瞪了容爵一眼,这样的诅咒她听不进去,不过他有一句话说的对,又没死,她的崩溃意义何在?
“哎,重色轻友……”
看着那个进了住院部的女人,容爵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抬腿跟了上去。
高gān病房的门口,卓逸叼着一支烟,却没有点火,被挑起的余怒似乎还未消气,刚刚送安安回去,看见连璇颖在家粘着水晶脚趾甲,也不管孩子那个样子,他脾气原本就bào躁,一股火没压住,就跟连璇颖吵了起来。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一天不管卫青琴,也不管孩子,整天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就算卫姨养了条狗还知道舔一舔,逗一逗主人开心,真是个白眼儿láng。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的,卓逸真想一拳把她那个涂的鲜红的嘴打歪了。
他懒得跟她吵,也没时间跟她吵,一天两头倒,自己的公司几乎都甩手了,卓逸这几天基本上都泡在宗研集团。
宗研跟双子建筑不同,双子建筑不过是地方企业,大部分的事只要上了轨道,不存在什么大方向的决策问题,而宗研不同,宗研决策层的一举一动都影响旗下所有分公司的股价,所以宗研出不了问题,也不能出问题。
好好个人摊上这么个事儿,真他妈的没天理了,卓逸烦躁的踢了一脚椅子,等一抬头,就看见来人。
“……”
一眼瞥向叶安袭身后的容爵,卓逸知道这事儿还是没瞒住。
“人呢?”
态度平静,目光深沉,叶安袭就这么盯着卓逸。
他这个兄弟做的真到位,瞒的真好,这是她一天之内第二次见到卓逸,他们两兄弟兄弟qíng义她懂,卓逸之所以瞒他,是里面那个人的意思。
宗政贤还真是该死的伟大!
“……”
卓逸面色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宗政现在的qíng绪根本不想见人,更不想见她,可到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他能拦住的了。
可他还是试着站在了病房门口,他不想宗政的qíng绪再度崩溃。
“弟妹,你回去吧,我跟你保证宗政没事。”
她老公生病了,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却要瞒着她,怕她伤心?怕她难过?
他一个人扛住所有的痛苦和心酸,这样叫伟大么?
宗政贤,你当我叶安袭是什么,我们之间就那么肤浅么?
突然理解她消失的那几年,宗政贤的心qíng,是不是就像她现在这般,不能参与彼此的痛苦又算什么伴侣?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句,宗政贤,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们的感qíng。
这样很残忍,也很自私,就像三年前的她的不告而别,一模一样。
冷眼如刃,锋芒在被,看都没有看卓逸一样,叶安袭平静的说着。
“让开……”
这两口子都是倔牛,卓逸也知道根本拦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斜身到了一侧。
“所有的qíng况,都是暂时的。”
“我和他的关系,你不应该瞒我。”
撂下了这话,绕过卓逸,叶安袭就进了房间。
只剩下走廊的两个人。
卓逸埋怨的扫了一眼容爵,这人嘴怎么这么不牢靠,他本来就没指望他能为宗政的心qíng考虑,可……
“叶安袭怀孕了,你这么做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靠着墙面,双腿jiāo叠,容爵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鼻端轻哼一声。
“她的承受能力,比咱们都来的可怕。”
他们都不了解叶安袭,那个女人的韧xing从来就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对她来说,不让她知道,才是更痛苦的事儿。
至于宗政贤找他说的那番话,如果让她知道了,难保不会气死,可现在这边太乱,他容爵虽然不喜欢这些一本正经的商人,但也没到落井下石的份上。
吱……
推开门,那个穿着蓝白条病服的高大人影就站在窗边,背对着阳光方向的窗子极为吝啬的挤进来了几缕,照拂着他瘦的明显的身子,也刺痛了叶安袭的眼。
他瘦了,瘦了好多,那宽厚的脊背变得单薄瘦削,看上去加长的身子孤单极了。
才不见短短20几天,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宗政贤……
眼眶倏地湿润,双脚像是灌了水泥,又想是被施了定身咒,就算是冷静的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却还是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幕。
只是一个背影,便让她所有预备好的坚qiáng望而却步,叶安袭竟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妈,我今天很好,你回去休息吧。”
沙哑的声音轻轻软软的,淡的没有一丝力气。
这个无数次叫着她的名字的声音,有咬牙切齿的,有怒不可遏的,有深qíng如棉的,有恣qíng戏谑的,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一般,听起来就像是一阵风就能chuī走一般。叶安袭以为她能宣泄所有准备好的qíng绪,或嗔怒他为什么不告诉她,或是扑过去抱住他,可却都没有。
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发怔。
似是察觉到久未答话,空气中的凝滞让宗政贤察觉到来人并不是卫青琴。
“谁?”
为什么他有种错觉,像是那个女人来了,心里一震颤,宗政贤下意识的去在空气中辨别着那个女人的味道。
嘶……
可鼻端的创面却让他疼痛不已,呵呵,真láng狈不是么?
“宗政,是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卓逸已经进了房间,挡在叶安袭的身前,看着她摇着头,有些事qíng,他忘记告诉她了。
算他自私,他不想宗政就这么一蹶不振,就差这最后的一搏了,他不真的不想他qíng绪失控。
“安安送回去了?”
宗政贤没有转身,似是看着窗外的某一点静止不动。
她下午在附近的公园捡到的连安安,安安嘴里一直叫着大大,想来她是从这里走的,真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是最后一个。
宗政贤,你当我叶安袭是什么?
bī退眼眶的酸涩,她不想等他转过身时看见的是这样的她,他生病了,无论怎么样,她的qíng绪不重要。
只不过,宗政贤却一直没有转身。
“恩,她没事儿,你别担心。”
“呵呵,我真成废物了,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似弹琴般的抚触冰凉的窗台,指尖的微凉渗到心里,嘴角撩起,口气里尽是自嘲。
他太想她了,却不敢见她,只能让卫青琴带安安过来,也许只有思维单纯的安安才不会怕现在的他。
下午带她去公园,却因为一句陌生人高呼的怪物,让他无地自容,等再一回身,安安却不见了,他想找,可却是无力,他现在是废物不是么?他要回医院还要靠别人,妈带他回了医院,安安却无所踪,要不是卓逸给他打了电话,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宗政,这一切只是暂时的,会好起来的,再说安安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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