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都没说……”廖学兵苦笑着口是心非了一回,取出香烟顺势点上,猛吸一口,喷出一股浓浓的白烟。
瞬间,兄妹几人都不同程度地呆住了,“表哥……廖学兵……表哥,你怎么也叫做廖学兵?”
“我怎么就不能叫做廖学兵了?难道说那个所谓的表哥跟我同名?不行不行,这是赤luǒluǒ的剽窃,他竟然使用和我一样的名字,太不像话了。”
兄妹几人根本就没理会他的话,唐启伦索xing连电视都不看了,凑过来说:“你们看,他是不是有点像表哥?”
唐静柔也有些震惊,最后终于摇了摇头:“虽然轮廓有点像,但是气质差远了,表哥哪有那么蠢的笑容?而且眉目表qíng都有很大差别,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气急败坏地揪下廖学兵的香烟,叫道:“我最讨厌别人有事没事就学表哥的抽烟姿势啦!学得不伦不类,一点都不像!而且还取这个名字,知不知道一点都不好听?”
廖学兵愕然不已,嘀咕道:“抽个烟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
年龄较小的唐静宁倒没什么意见,撇嘴道:“《枫桥》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过时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祭司’组合。”
他索xing懒得和小孩子谈论这种令人费解的问题,烟抽到一半便赶紧上楼看书去了。
连续几天,唐启伦都老实做人,晚上也不再去玩乐,唐永全以为儿子脱胎换骨了,廖学兵快要把那天晚上的事qíng忘光的时候,这小子找上门来,贼兮兮地审视着小阁楼内的陈设,给躺在chuáng上装模作样看名著的家伙递了一支扁盒加长型三五牌香烟,言不由衷地说:“大哥,看的什么书?哇,不是吧?《资本论》这么深奥你也读得懂?我要向你学习了。”
“小子又骗你爸妈要钱了?”廖学兵把整盒香烟劈手夺过,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这包三五我没收了,就当给你个教训,我和你父亲乃八拜之jiāo,哦不不,算是生死之jiāo,理所当然要好好管教你,抽烟对人体生理健康有很大影响,尤其是你刚刚发育,以后切不可再沾染这玩意。”边说着,点起香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唐启伦一上来就被他来了个下马威,有点不服气:“既然知道抽烟不好,那你怎么还抽?”
廖学兵沉痛地说:“孩子,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勇于献身,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到禁烟行列当中,争取早日把香烟抽完,也好断绝你们继续吸烟的念头。当你明白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道理,自然会回来和我一起抽的。”
“好吧,就算你是对的。”唐启伦辩不过他的满嘴歪理,说:“学校不用上晚自习,今晚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喝酒有什么好的?不如早日修心养xing,断绝尘世的念头。”
唐启伦一眼瞥见他《资本论》书皮里包着的松岛枫火爆写真画面,低声道:“去暗夜迪厅,有漂亮的小姐陪哦,由我买单,不用你出一分钱。”
“漂亮的小姐?”廖学兵噌地一下弹起,眼中亮起惊喜jiāo集的光芒,假惺惺说道:“这……怎么好呢?酒吧是一个堕落的吸引人犯罪的场所,我怕把持不住啊。”
“都是一些十八九岁的姐姐哦,还有从中海过来的大学生,很清纯的,我们偷偷的去,不让老头子知道。”
“这个……这个……好吧,既然你盛qíng邀请,我也就勉为其难,却之不恭了。”
换好衣服,两人乘坐公jiāo车来到市内的暗夜迪厅。在秋山呆了大半年,廖学兵虽然没去过娱乐场所,但对暗夜酒吧还是有所耳闻的,这是一间消费很昂贵的迪士高舞厅,时常有国内知名的乐队驻场表演,还有令人热血沸腾的钢管舞女郎,猥琐yíndàng的DJ,嗑药、K粉者数不胜数,赤luǒluǒ的色qíngjiāo易,据说酒吧老板和警察局有关系,所以各种触犯法律的行径gān得明目张胆,不用顾虑外人眼光。
只是晚上九点钟,迪厅里已经非常热闹了,灯光五彩缤纷地闪烁,晃花人眼,震耳yù聋的音响几乎掀破天花板,DJ对着话筒疯狂大喊:“High起来!给我全都High起来!各位朋友,扭扭你们的腰,千万不要太风骚!”各类红男绿女在舞池中央如同着了魔似的摇摆身体。
唐启伦带廖学兵直接上了四楼,这里都是包厢,经过重重隔音,已经比下面大厅要安静得很,但仍有一阵阵鬼哭láng嚎的歌唱从某间包厢内破门而出。
“你还叫了别人?”廖学兵问道。
“是啊,叫了几个同学,要不光是我们两个就太寂寞了。”唐启伦推开门口,铺天盖地的歌声冲击着两人的耳膜。
第10章 兵哥,是谁?
见到眼前的场面,廖学兵一下呆住了,那天晚上参与打架的七八个男生都在,包扎着鼻梁的欧龙生,模样颇为可笑,鼻青脸肿的银头发青年阿凯,人人脸色不善地瞪着他。
唐启伦反手关起门口说:“阿凯,人我已经带到了,你们看着应该怎么处理吧。”
廖学兵脑子轰然一声:“这小子把我给卖了!”
阿凯抄起啤酒瓶对着桌子边缘敲下,哗啦一声,只剩下锋锐的玻璃菱角,冲廖学兵冷笑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看你今天怎么捱过这关。阿伦,你表现不错,哥们给你记一大功。”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手里或是抓着金属棒球棍,或是拿着细刃的尖利小刀,甚至还有人提着刃身极薄的片刀——这玩意老廖熟悉得很,片ròu时如切豆腐,简直不费chuī灰之力,要是割在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他一下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很显然小混混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哈哈,兄弟们,上,给我往死里打。”小混混们占尽优势,张狂地大笑起来。
廖学兵一见qíng况不对,骂了句“婊子养的!”转身开门要跑,往常娱乐场所包厢的门口总是一拧便开,这次却出了意外,或许小混混事先做过设计,门口锁得死死的,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始终纹丝不动。唐启伦叫道:“你们不是说只让他给你们道歉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打人?”欧龙生赏了他一巴掌:“去你妈的,给我闭嘴。”
一个啤酒瓶飞了过来,砸在旁边半尺的墙壁上,嘭的一声巨响,锐利的玻璃渣子和着泡沫溅she开来,包厢内灯光幽暗,他闪避不及,被溅了一头一脸,划出好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生疼。
“你单挑的本事我佩服你,可我们是流氓,哈哈哈哈,从来不讲究单打独斗,你有本事一挑十看看,我跪下来叫你大爷!妈的,让老子住了两天医院,是屎可忍尿不可忍!”
廖学兵无法可想,背脊压住门板,开始仔细审视四周qíng势。关于那一天为什么会打架,他根本就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那么qiáng悍的爆发力。大半年来他从来都是嘻嘻哈哈的过日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这种qíng况。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间包厢面积宽敞,宽六米长十米,几十个人在里面折腾都不成问题。阿凯打了个响指说:“前几天让你们一起看《红番区》,学到什么东西了没?”在茶几上立起一支没启封的啤酒,接过棒球棍,摆了个十足稳重的架势,往前一挥。球棒击中啤酒,哐啷一声,啤酒在半空爆开,众人纷纷躲避,仍是被玻璃渣和啤酒液体洒了大片。
阿凯骂道:“他妈的,换一支木制球棒,用空瓶。”再次挥击,啤酒瓶飞了出去,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半空,狠狠砸中门框。玻璃渣又一次割伤了廖学兵的皮肤。
廖学兵冷汗如雨,叫道:“喂,我警告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小心我报警。”
阿凯捏着鼻子笑道:“我爸就是警察局局长。”小混混们笑得极为开心,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可怜虫。怪不得世界上这么多人喜欢折磨别人,原来由此产生的快感比上chuáng还要qiáng烈。
又来了两次酒瓶攻击,都让廖学兵险之又险地逃脱过去,小混混们乐此不疲,越玩越有兴致。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老板为了照顾客人们的特殊乐趣,也没加装监控摄像头,因此包厢内的“死亡游戏”就连门外走廊的服务生都不知道。
唐启伦见状不忍,哀求道:“阿凯,龙哥,算了吧,反正他已经吃过苦头了,就放过他吧。”附近有人骂道:“兔崽子多什么嘴?”一脚下去,这小子彻底老实了。
廖学兵往前一扑,想要脱离目前的困境,几支球棒挥了过去,又把他bī回原位。又是一只酒瓶从黑暗中飞过来,他来不及防备,正中脑门,顿时嗡地一声,两眼昏花,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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