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弯下腰,轻轻地,用唇瓣碰了碰他的脸颊:“goodbyekiss。”
郁绍庭握住了她搭在车窗边缘的手,牢牢地,攥了会儿,才松开她:“进去吧,等你进去,我再走。”
白筱走到书屋门口,回头,那厢,轿车引擎发动,驶离了她的视线范围。
※※※
上午九点多,叶和欢打电话过来,白筱说了书屋地址,没多久,和欢就风风火火地到了。
叶和欢一身火红连裤衣,戴着墨镜,一头金栗色及腰卷发,一进书屋,顿时成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上到二楼,她就看到白筱踮着脚在那里整理被客人翻乱的书。
白筱穿着淡色牛仔九分裤,一双平底鞋,一件宽松的薄毛衣,看到她,笑了笑:“来了?”
“怀了孕,怎么还gān着体力活?”叶和欢接过白筱手里的几本书,她穿着高跟鞋,放起来比她方便许多。
白筱替她倒了杯花茶:“反正闲着也没事,今天不上班吗?”
“上啊,不过我出来跑客户的。”叶和欢坐下,喝了口花茶,味道不错,跟白筱讨要了一些茶叶。
白筱问她:“跑客户,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你就是我的客户啊!”叶和欢说着,起身,到白筱旁边,挨着坐下,讨好地挽着白筱的手臂:“你跟郁绍庭说说,让他把今年东临员工购置工作服的这个单子给我吧。”
“你什么时候改行卖衣服了?”
“这叫商机,”叶和欢笑吟吟地,看着拧眉的白筱:“他那么宠你,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拒绝。”
白筱从不cha手郁绍庭生意上的事qíng,她觉得,男人应该都不喜欢女人在旁边指手画脚。
她一直认为,女人不该恃宠而骄。
所以,当叶和欢提出这个要求,白筱犹豫了,一面是友谊,一面是爱qíng,她不敢贸贸然地允诺下来。
叶和欢猜到她的心思,说:“你别小瞧自己的魅力,只要你一个电话,撒一下矫,他一定立马答应。”
“……这样不好吧?”白筱喝了一小口的白开水。
叶和欢倒也没再勉qiáng她,反正这次过来,谈生意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来借准备出海游玩的游艇。
白筱听她一说,觉得还不如那个购置工作服的单子。
“别呀,小姐妹,郁绍庭的游艇,日晒雨淋地停在码头那里,借给我们,那是物尽其用。”
最后,白筱经不住她的磨,犹犹豫豫地,给郁绍庭打了一个电话。
那头的男人正在开会,但还是接了,听她yù言又止地说要借游艇,只说:“下午,让蔺谦把钥匙送过去。”
“你看吧,我就说,你要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估计都愿意帮你去摘一摘。”
白筱轻轻推搡了她一下:“瞎说什么。”
“什么瞎说,我看,缘分就是天注定,酒店那晚,我估摸着他就盯上你了!”叶和欢拍拍白筱的肩,语重心长地道:“郁绍庭人真的不错,而且又有钱,背景又硬,关键是对你百依百顺,一般人都嫉妒不来。”
“一艘游艇就把你收买了?”白筱没怎么听懂她前半句话:“什么酒店那晚?”
叶和欢诧异:“郁绍庭难道没告诉你,你喝醉酒,进了他的房间,后来警察那啥,把他给抓了。”
“……”
白筱努力回想,大概记起,那一次,她跟鲁太太谈完jiāo易,见了裴祁佑后,去了酒吧,之后喝醉了,叶和欢送她回家,不知怎么到了酒店,再然后……她醒过来已经在警察局,当时秦寿笙说没她什么事。
叶和欢见她不像是装傻,便把事qíng大概说了下,当然,隐瞒了她跟秦寿笙报警那部分。
白筱听得有些懵,怎么也没料到,原来在更早之前,她跟郁绍庭就已经有了纠缠,难怪那会儿她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还有那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她误以为是他轻浮,如今看来,应该是自己先醉酒撩了他……
白筱手捂着自己的脸,很烫也很红,叶和欢继续说:“你看你们现在多好,阖家欢乐,大团圆结局。”
说到‘大团圆’,白筱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忧心都跟叶和欢说了,包括郁景希身世的事。
“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告诉他,我就是他的妈妈,但我又怕贸然行事,伤害到他。”
他潜意识里认定的妈妈不再是自己的母亲,他口中的外公外婆都是陌生人,甚至还对他抱有了怨恨,而且,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婚外qíng的产物,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扯出其他麻烦来。
“但你们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叶和欢叹息,也替白筱担心。
如果没有离异这个前科,也没有代孕这一遭,事qíng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在中国,这个数千年以儒家思想为主流的社会,有少部分人能接受儿媳妇不是头婚,却很少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儿媳妇曾为了另一个男人,为了钱去代孕,不管她到时候怎么解释,恐怕郁家长辈都不会愿意多听。
“所以,我原本想的是,等到了国外,等景希再大一点,就把所有事qíng都告诉他。”白筱说,但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伤感,“昨天,郁绍庭他妈妈也在这里,她想要儿孙在国内。我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爱qíng本来就是自私的,你这样瞻前顾后,不能一刀斩,到时候恐怕更乱。”
那天,白筱跟叶和欢聊了很久,叶和欢的意思是,就像郁绍庭决定的,下个月,头也不回就出国。
晚
上回到家里,白筱主动跟郁绍庭说了出国的事qíng。
郁绍庭听到她同意去拉斯维加斯,伸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怎么突然就下定决心了?”
“……突然想要自私一次。”白筱抿了下唇角,说。
郁绍庭呵呵笑了笑,像是被她逗乐,继而说:“和欢想做东临员工工作服购置单子的事,怎么没跟我说?”
白筱心里暗骂了叶和欢一句叛徒,红了脸颊,咕哝:“那是你公司的事,我乱应承,像什么样子?”
“这么识趣?”郁绍庭捏了捏她腰上的ròu。
白筱坐在他的腿上,低头,差不多要碰到他高挺的鼻梁,他伸手解开领带,她握住他的手:“我来吧。”
她解领带的手法很娴熟,解着解着,突然想起了和欢说的酒店那晚,拉着他的领带,她凑到他那两瓣紧抿的薄唇边,蜻蜓点水地亲了几下,一手伸到他的脖子后,试探地去撬开他的唇齿。
郁绍庭先是若有若无地回应了几下,然后,蓦地起身,打横抱着她,回了主卧……
☆他对自己无qíng无义,却对另个女人爱护有加
缠绵过后,白筱靠在chuáng头,卧室里点了一盏壁灯,光线柔和,她还想着和欢说起的‘酒店那晚’,她非常好奇,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是不是真像和欢说的,在那个时候,他就惦记上自己了?
卫浴间的门关着,半毛玻璃上倒映出修长的男xing躯体,里面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郁绍庭在洗澡。
白筱没有什么睡意,下chuáng,去了小卧室看郁景希。
房间有点乱,地板的泡沫垫上,作业本,玩具到处都是,还有一盆含羞糙,白筱稍微整理了一下,chuáng上,小家伙正趴着蹬掉了被子,呼呼大睡,白筱过去,替他盖好被子,在chuáng边坐着,低头端详着儿子的睡颜妨。
原本熟睡的小家伙,突然伸手揉着眼睛,哼唧了两声,一个翻身,小肚子朝天,手脚大张。
白筱刚想去扯被他压在身下的被子,郁景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用小ròu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嘀咕了一句‘小白’,转了个身,面朝着墙壁,又睡过去了,白筱把他整个人放到被子里,才关了灯离开芪。
回到主卧,郁绍庭已经洗了澡出来,穿着睡袍,靠在窗口位置抽烟,看到她,就把烟给捻灭了。
可能因为他把一扇窗户开了,房间里的烟味不重。
现在,最起码在她的面前,很少再见到他抽烟,今晚,还是最近以来的第一次。
“现在,对儿子,都比对我上心。”郁绍庭突然开口。
白筱诧异于他说这话的语气,他已经走过来,轻轻抱住她,“你才离开一会儿,我就想你了。”
“……”
白筱有点受宠若惊,很少见他这么说甜言蜜语,脸颊微红:“景希晚上睡相不好,我去看看。”
“要不要吃夜宵?”郁绍庭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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