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衍没再说话,包厢里也瞬间安静下来。
过了良久,郁绍庭看了看腕表,还没见人回来,白筱的手机在他这里,退开椅子:“我去洗手间看看。”
徐敬衍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块去。”
郁绍庭抬眼望着徐敬衍,其实没必要两个人去,但他看出徐敬衍对白筱的关切,终究是点了下头。
……
白筱从没想过,离了婚,有朝一日,还能跟裴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还带上了她跟郁绍庭的儿子。
裴安安看到进包厢来的白筱时,正在跟裴母讨论哪个牌子的护肤品好用,然后,顿时噤声,蒋英美顺着女儿的视线回头,瞧见门口的白筱跟郁苡薇还有郁景希时,脸上的表qíng,可谓瞬息万变的jīng彩。
“这——”蒋英美扭头,看向坐在那喝茶的儿子,显然,裴老太还没说她们要过来的事。
裴祁佑望着牵着孩子的白筱,握在茶杯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没有说话,视线却也没再移开。
“刚才在洗手间,碰巧遇到了薇薇,你们说巧不巧,就顺便过来吃个饭。”裴老太说着,让容姨拉开椅子。
“奶奶!”裴安安觉得自家奶奶老糊涂了,这个郁苡薇,不是早跟她哥分了吗?
郁苡薇笑着,像是没看到裴安安不欢迎的目光,自顾自地拉着白筱,选了裴祁佑的对面位置坐下。
裴安安张了张嘴,想叫白筱,桌下的手,却被裴母按住,眼神示意她别乱来。
包厢里,气氛一时变得很诡异的安静。
“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啊?”郁苡薇挑眉,看了一圈包厢里的人。
“怎么会?只是有些惊讶,薇薇,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都没见你来家里。”
蒋英美说着话,眼角余光却落在白筱身上,眉心不着痕迹地皱了下,不知道是不是白筱对郁苡薇说了什么。
要不然,这两人怎么会一块儿过来吃这顿饭?
……
白筱从进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郁景希,对这顿饭,根本一点也吃不下。
郁苡薇却突然起身,说:“这个位置要端菜,我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你身体不舒服?”裴老太关心道。
郁苡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望着裴祁佑:“我怀孕了呀,奶奶,祁佑难道没告诉你吗?”
“……你怀孕了?”裴老太愣了愣,转头询问孙子:“祁佑,苡薇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连蒋英美也被震惊到了,一双眼不停地瞄向郁苡薇的肚子,如果真是他们裴家的孩子——
裴祁佑默不作声,盯着笑得开心的郁苡薇,脸上,没有丝毫的表qíng,倒是郁苡薇走过来,在他的旁边坐下,两人挨得近了,她双手圈住他的胳臂:“祁佑,我们订婚的时候,你不会没告诉你家里,我有了你的孩子吧?”
“这怎么可能?”裴安安注意着白筱的神色,急切地看向裴祁佑:“哥,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如今在裴安安的潜意识里,白筱才是她的大嫂,至于郁苡薇,不过是抢走她大哥的第三者。
郁苡薇托着下巴,看着气急败坏的裴安安:“你看我姐gān嘛,怀你哥孩子的又不是她。”
“……”
蒋英美听到‘我姐’两个字,满眼惊讶地看向白筱,又听到郁苡薇说:“奶奶,你不是要替我做主的吗?”
裴老太一脸尴尬,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今天,我妈妈不在这,不过没关系,我姐姐在呢,至于祁佑之前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多计较了,奶奶,你就让祁佑给我姐敬杯茶,算是跟女方的长辈道个歉。”
郁苡薇说着,已经倒了杯茶,要放到裴祁佑的手里,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他说:“你闹够了没有?”
“我怎么闹了?”郁苡薇看向蒋英美:“妈,我怀着你家孙子呢,他就这么凶我,医生说孕妇不经吓的。”
裴祁佑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郁苡薇的手腕,瞬间出现了红痕。
郁苡薇扭过头,含笑地望着脸色yīn沉的裴祁佑:“你紧张什么,这里除了我,又没你其她qíng人。”
“你到底想要gān什么?”裴祁佑拉着郁苡薇就要起来,声音透着不耐烦。
“不是你奶奶邀请我来吃饭的吗?”郁苡薇不肯起来,笑靥如花:“我顺便,把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也带来了。”
裴安安不敢相信地指了指一直没开口的白筱。
郁苡薇喝了口茶,点头:“她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是首都徐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白筱猛地抬头,看向郁苡薇的时候,包厢的门被突然推开,苏蔓榕的呵斥声传来:“你在这里gān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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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是我姐,还是首都徐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白筱的耳膜嗡嗡作响,在这句话之后,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她只看到苏蔓榕跟郁苡薇在那拉拉扯扯。
苏蔓榕的脸色苍白,她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桌边的白筱,至于郁苡薇说的那句话,她也听到了。她没在洗手间找到郁苡薇,刚巧,被她在走廊上碰到了裴家的保姆,没成想一进包厢就——
“你跟我走……”
郁苡薇甩开苏蔓榕的手:“为什么我要走,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想说什么!郁苡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苏蔓榕急红了眼,硬扯着她往外拖幻。
郁苡薇边挣扎边扭头,看着神色各异的裴家人,又哭又笑:“我姐姐可是金凤凰啊,是真的金凤凰,我要是她的婆婆,一定把她当宝贝供起来,徐淑媛死了,徐家现在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认回去得多疼她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苏蔓榕的手心阵阵发疼,眼圈湿润,拉着郁苡薇:“你给我出去。”
“我不走!”郁苡薇却奋力挣扎,冷笑地朝立在那的裴祁佑喊道:“我姐姐又嫁了人,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裴祁佑双手慢慢攥成拳,手背青筋bào起,在拼命隐忍着游走在边缘的qíng绪。
苏蔓榕看向白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紧紧搂着郁苡薇,恳求着:“就当妈求你,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就该全部说出来让那些人去悔掉肠子,”郁苡薇笑着流泪:“我姐多厉害,一夜之间成了徐家的孩子,我听人说,以前算命的说她是富贵盈门的命格,妈你说,那户把她赶出家门的人家脑子是不是被门板夹了?”
裴老太听到这句话,两眼直翻白,嘴里喃喃着‘天哪’,身形一晃,蒋英美连忙扶住她:“妈!”
就像郁苡薇说的,裴老太现在,这心里,确实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感觉,就像是你捡了一块路边的石头回家,有一天,你嫌它碍事,随手一丢,没过多久,在一个拍卖会上你再次见到了这块石头,但它却不再是一文不值,而是一跃成为了一块极具收藏价值的宝石。
裴老太幡然醒悟,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一再怂恿孙子跟白筱离婚,离婚啊!
……
包厢的门被重重地推开。
郁苡薇看到进来的徐敬衍,她曾经去拉斯维加斯时,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会儿一下就认出来了。
“我姐的爸爸来了,你们要不要马上攀个亲戚?再怎么说,你们也养了我姐那么些年。”
“够了,苡薇!”苏蔓榕攥着郁苡薇的双手,不停颤抖。
徐敬衍跟郁绍庭在洗手间门口分开去找人,他路过包厢时听到苏蔓榕尖锐的声音,qíng急之下推门而入,里面混乱的一幕让他止步,但苏蔓榕怀中那个女孩出口的一句话,却让徐敬衍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凝固。
他看见白筱脸色苍白如纸,神色恍惚地坐在那里,动了动喉结:“筱筱……”
……
白筱听到徐敬衍的声音,如梦初醒,她看着一包厢的人,却突然觉得那些脸孔陌生得可怕。
她想起苏蔓榕劝止她跟郁绍庭在一起时说的话,她说:“你跟绍庭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为什么不会幸福?那时候,她不懂,现在……因为她是徐淑媛的堂妹,她的亲生父亲是徐淑媛的叔叔吗?
小时候她坐在院子门口,总有顽皮的小孩子,冲她丢小石子,他们嘲笑地问她,你妈妈偷人生了你,你妈妈又跟人跑了,是不是那个男的嫌弃你是拖油瓶所以才把你扔在乱葬岗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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