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听到‘啪嗒’的关门声,才拉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韩菁秋的卧室门紧紧关着,暗暗松了口气,叶和欢挺直脊梁下楼。
韩老戴着老花眼镜在客厅看报纸,听到动静,抬头,瞧见她,和蔼地笑:“起chuáng了?”
“嗯。”叶和欢去餐厅拿了个馒头,甩了拖鞋,盘腿坐在韩老的旁边。
韩老摘下眼镜,道:“趁今天,去疗养院看一看你妈妈。”
“我今天有其它安排呢。”
叶和欢撕了馒头一角丢进小嘴里,边咀嚼边含糊地说:“秦阿姨说,让我陪她去花鸟市场买鸟。”
“现在,在你心里,一只鸟都比你妈重要了?”韩老严肃了脸部表qíng。
最起码我养的鸟不会反咬我一口……
叶和欢在心里嘀咕,但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稍稍垂着眼,没有吭声,自顾自吃馒头。
“就这么决定了。”
韩老翻了一页报纸,抖了抖,不容她拒绝,“等会儿,我让仲骁送你过去。”
叶和欢听到郁仲骁的名字,立刻联想到昨晚他把自己搂在他胸前的事,脸有些发烫,心生抵触,趴到韩老肩头:“让您的勤务兵送我一趟呗,小姨父那么忙,我哪能麻烦他呀。”
“我晚点有事得出去一趟,要用车,你小姨父这几天休息,也不算是专程送你,他也正好要去那附近办事。”
知道外公敲定的事不会更改,叶和欢不再吭声,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剩下的馒头。
没一会儿,郁仲骁从二楼下来。
叶和欢注意到,他换了衣服,不是刚才那身家居服,墨绿色的高领毛衣,深驼色的休闲裤,手上拿了件黑色大衣,这样的穿着搭配,倒让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上去成熟中又多了分清隽。
也不过一眼,她便眼观鼻鼻观口,乖乖地坐在韩老旁边。
“我先出去发动车子。”他的声音比昨天更沙哑,感冒严重了。
然后响起大门开启阖上的声音。
叶和欢这才抬头,眼角余光往门口瞟了眼,果然已经出去了。
唐嫂帮她把外套拿下楼。
“路上别跟你小姨父添乱,知道吗?”韩老jiāo代。
叶和欢套上大红色的短款羽绒服,一边仰着头任由唐嫂帮她整理领子,一边对韩老道:“要不我跟小姨父各走各的,也省得耽误他做事,您要真担心不过,我就让秦寿笙开车送我过去。”
“他送你?那我更不放心了。”韩老哼了声:“他那本驾照,还没捂热,这种天气他会开车吗?”
反正就是一句话——她必须坐郁仲骁的车去疗养院。
……
叶和欢在玄关处磨磨蹭蹭了会儿,穿好短靴,在唐嫂的‘驱赶’下,出了屋子。
还是那辆军绿色的牧马人。
发动后,停在院子里,发出嗡嗡的引擎运作声。
她咬咬牙,走过去,没有选择副驾驶座,而是打开后座车门,坐上去,微笑着叫了声‘小姨父’。
郁仲骁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叶和欢正往身上系安全带,低着头,卷翘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睑处投下两道漂亮的剪影,她戴着烟灰色的绒线帽,柔顺的长发贴在脸上,素净的五官很jīng致,又带着稚气。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略显困惑:“小姨父,有事吗?”
“把那个文件袋给我。”郁仲骁道,不着痕迹地收起视线。
叶和欢哦了声,把旁边一个厚厚的牛皮袋递给他,他接过,随手丢在了副驾驶座上。
……
疗养院在B市跟H市的jiāo界处,从大院过去,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
从车子开出大院,两人就没再作过jiāo流。
因为叶和欢心里存了疙瘩,没办法像对待其他长辈那样跟郁仲骁撒娇讨好,哪怕他看上去并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她拿出手机玩了会儿蛇吞蛋,前头的男人突然开口:“你年纪还小,酒吧那种地方,最好远离。”
叶和欢先是一愣,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忙正襟危坐,一双猫眼瞅向后视镜:“您放心,以后我不去了。”
郁仲骁没有再说话。
她转了下眼睛,试探地道:“小姨父,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外公吗?”
“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不会再跟那些朋友来往,而且,我过两天就回温哥华了,不想走之前还让外公伤心。”
郁仲骁看向后视镜,在那里,对上一双清澈的猫眼,一副知错就改的表qíng。
牧马人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绿灯。
叶和欢见他一直不开口,有些坐立不安,当车子重新启动时,才听到他低低的嗓音:“不管是国内还是温哥华,都不准去这种地方。”
叶和欢的头点得跟小jī啄米一样。
上午十一点,到达疗养院,郁仲骁把她放下后就走了,说定傍晚四点半来接她。
“记得吃午饭。”他离开前叮嘱。
叶和欢站在车边,连连点头,最后还攀着车窗道:“小姨父你也是,还有,感冒的话,少抽烟。”
郁仲骁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嗯了声,发动了车子,扬尘而去。
☆最美年华遇到你【十六】怎么会突然这么热呢?好热好热!
叶和欢望着远去的军绿色牧马人,嘹亮地chuī了声口哨,哪里还有方才那副乖宝宝的样子?
盯着疗养院大门,良久,她才去门卫室做了登记。
“韩老先生早上已经打过电话,这会病人正在吃饭,要不,你先在我办公室坐会儿?”
韩敏婧的主治医生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xing格很温和,接待了叶和欢。
叶和欢双手兜袋,绕着办公室慢慢地走了一圈,忽然回头对医生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感冒药卖?蟹”
医生点头。
她立刻笑得眉眼弯弯,带着点讨好:“那能卖给外人吗?枧”
某处旅馆。
郁仲骁倚靠着窗边墙壁,手里挟着的烟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透过薄薄的青烟,眯起眼眸看向外面风景。
屋里除了他,还有四个人,倒没有他这般清闲。
听到最后一个敲键声,郁仲骁转过头,看到姚烈在捏脖子:“都弄好了?”
“嗯,差不多。”姚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发现已经凉了,又放下:“那些兔崽子嘴硬的很,不肯招,这次金大全折在里面,加上‘季林’下落不明,云南那边,有线人透露,肖展佛有可能亲自来B市。”
“可苦了哥几个,还要跑到荒郊野外来见面。”另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跟着抱怨。
郁仲骁嘴边勾起一抹浅笑,掸了烟灰,走过去在沙发坐下,夹着烟的手把笔记本转到自己面前,粗略扫了一遍记录的信息,姚烈嬉皮笑脸地凑到他的旁边:“二哥,你这趟回去,嫂子有没有很惊喜?”
“……”郁仲骁没作声,眼还在看电脑屏幕。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青年忙完手头工作,抬头望着郁仲骁道:“说起来,我们都没见过你老婆,趁这次大家还在B市,把嫂子叫出来,大伙儿一起聚一聚?”
姚烈举双手赞同:“梁队说得对,听说嫂子是搞音乐的,那一定是个气质大美人。”
“她这几天出差去了苏州。”
郁仲骁合上笔记本,把烟卷捻灭在烟灰缸里,高大的身体站起来:“瞧外面天色,恐怕要下雪,都早些回去。”
众人一瞧窗外,yīn沉沉的,感觉要下雪了。
……
退了房,一gān人出了位置偏僻的旅馆,另外四个人上了一辆面包车。
姚烈从副驾驶座探出头:“二哥,你先还是我们先?”
郁仲骁脑海里浮现出那双骨碌碌的猫眼,说了句‘还有事要办’,拉开车门上了那辆牧马人。
等面包车离开,郁仲骁发动车子时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那孩子的联络方式。
叶和欢第五遍逛完疗养院,看了看手机,三点四十八分,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她哼着歌晃去了大门口yīn云密布的天气,尤其是这种郊外,颇有种枯藤、老树、昏鸦的悲凉感。
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她还是冷得双腿打抖,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呼出的气立刻化作白雾。
中途,叶和欢接到秦寿笙的电话。
“都这样了,你还敢跟他待一块儿?也不怕他把你削了。”秦寿笙在那头大惊小怪。
昨晚上,她已经把自己去酒吧被郁仲骁逮住的事尽数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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