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郁仲骁已经别开头,他道:“收拾一下,我去缴费。”
在他出门时,叶和欢才想起来一些事,喊住他:“那个……我在医院的事,有没有……”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外公。”
郁仲骁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她目光闪烁的样子,然后走了,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
没几分钟,郁仲骁就回来了。
叶和欢已经整理好,手里拎了个装粥的打包袋,他的视线在袋子上停留一秒,说了两个字:“走吧。”
走了几步,发现她没有跟上,他又回过头看她。
那眼神,似乎在说——“快走啊,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叶和欢想起他接的那个电话,想到他哪怕在发烧,也要急着赶回去见qíng人,她心里就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迎上他的黑眸,扯了扯唇角,皮笑ròu不笑:“秦寿笙说要来接我,您要有急事,就先走吧,不用顾忌我。”
彼此之间隔了几步路,郁仲骁看着她,她静静地回视。
片刻后,他转身,拉开门扬长而去。
叶和欢愣了会儿,待反应过来,追出去,走廊上哪里还有那道挺拔的身影?
跑回病房,她到窗前,没一会儿,瞧见一辆军绿色牧马人驶出了医院,消失在车流里。
这人……
叶和欢又气又恼,说走还真的走了,还摆着张臭脸,不就开一辆牧马人吗?神气什么,以后我也买一辆!
拿了手机,按键盘时格外用力,待那头接起,她板着脸道:“来中医院接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
“过桥就要十分钟呀,姐姐!”
“你自己看着办。”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叶和欢低头瞅着手里那碗粥,忽然觉得那一颗颗小米粒都长了眼睛,顿时来了气:“看什么看,人家都懒得喝你们,我都替你们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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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笙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住院部,推开病房的门,瞧见叶和欢翘着腿在玩手机游戏。
“累死我了!”他哑着声,趴在椅子上。
看到chuáng头柜上的粥盒,他两眼发亮,伸手去拿:“给我留的吗?刚好没吃早餐……”
结果盒子里空空的。
秦寿笙抬头望向叶和欢,瞟见另一个空盒子:“你喝了两碗?”
“一碗倒马桶里了。”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靠,那还不如留给我喝。”秦寿笙四下一看,发现一叠缴费单,粗略看了遍,关心地询问叶和欢:“你阑尾炎了?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看护没有找吗?”
叶和欢坐起来,瞧着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怎么突然这么问?”
秦寿笙主动替她拿要带走的东西,任劳任怨地充当着保姆的角色,偶尔还要扮演心灵导师:“你说的是大部分男人,也存在少部分的好男人,你眼前就有一位,心里想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叶和欢深味地看他的下半身一眼:“所以……你想告诉我,好男人都被掰弯了?”
“靠,你这样子,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做朋友了?”
她嫌弃地推开秦寿笙凑过来的大脑袋,满脑子想的都是跟另个男人有关的事qíng,忍不住去好奇,他是不是已经到滨江苑了?等在滨江苑的女人会不会就是那个酒吧美女?还有他的身体貌似还在发烧……
忽然,她撞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抬头,对上秦寿笙意味深长的眼神,蹙眉:“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我还问你呢,心不在焉地在想什么。”
秦寿笙按了电梯,转头看她:“马上到你十八岁生日了,说吧,想开个怎么样的生日趴,我去准备准备。”
叶和欢收敛了思绪,抬头盯着变化的数字,提到自己的生日,心qíng突然就好起来:“我过几天就准备去渥太华,生日应该会给阿舆一起过。”
又是阿舆,秦寿笙翻了个白眼。
走出电梯的叶和欢,突然回头看向秦寿笙的双手,果然,她摸着自己额头,那个纸袋落在了郁仲骁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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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和欢回到韩家,刚走到家门口,听到里头传来韩菁秋的啼哭声,还有殷莲的安抚。
“别哭了,也许是误会呢?等仲骁回来了,你也别闹,心平气和地跟他谈谈。”
“都这样了,还怎么可能是误会?!”
推开门,叶和欢看到韩菁秋不断抽纸巾擦眼泪,旁边殷莲轻抚她的背,韩菁秋忿忿道:“那个臭不要脸的,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过去,还系着围裙出来开门,看到是我,笑容都僵了!”
“那仲骁呢?仲骁怎么说?”
“他护那个狐狸jīng护得紧,要不是他来得及时,我一定要把那不要脸的贱货拖到小区门口,让大家都看看,她是怎么勾引别人家丈夫的!”
☆最美年华遇到你【二十六】她到底是不是姐夫的孩子都还说不定
韩菁秋越说越委屈,抓着殷莲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姐,你说我容易吗?这几年……也不知道那种穷地方有什么好的,让他乐不思蜀,连回趟家都要我三请四请,我这日子,过的就跟守活寡没差别,结果他倒好,一回来就到外面搞女人!”
殷莲替她擦掉泪痕,柔声劝道:“男人有几个不花心的,不过我瞧着仲骁不像那种人。”
“那他是哪种人?”
韩菁秋想到丈夫对自己的冷淡,qíng绪激动:“那是我跟他结婚的新房呀,我不去住,难道就能给他空出来养小三吗?我的朋友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前晚还瞧见他们出双入对去酒吧,原来这就是他不回家的原因!朗”
“好了好了,别气坏了身体,你回头让爸去问问仲骁。”
“爸根本不信我的话,昨晚上还打了我一巴掌,姐你看,现在还肿着呢。宫”
韩菁秋边说边啜泣,咬着牙道:“如果他再这样,我就跟他离婚!”
“好好地,怎么又要离婚了?”殷莲拧起秀眉,语气担忧无奈:“唉,他的工作本来就危险,家里再乱成一团,不是给他添麻烦吗?我看你要不要跟他一块儿回云南?你在他身边待着,他估计就跟其她女人断了。”
叶和欢没再候在门边往下听,她把钥匙往鞋柜上一搁。
客厅里瞬间没了声音。
“和欢,回来了?”殷莲站起身,微笑地看向在玄关处换鞋的叶和欢。
韩菁秋停止了哭诉,端坐在沙发上,描绘着jīng致花纹的指甲揪着一团纸巾,别开眼望着墙上的油画。
叶和欢谁也没去搭理,直接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方才进门时,叶和欢往韩菁秋脸上瞥了眼,还真的一边红肿着,昨晚上老爷子下手可不轻。
关门之际,楼下韩菁秋哭声再起,娇滴滴的,异常惹人怜惜:“我说要陪他去云南,他一口就拒绝了,现在看来,他应该是在那里有人,怕我去了耽误他的好事,呜呜……”
……
叶和欢敞开双臂躺在自己的chuáng上,睡意渐渐袭来,在迷迷糊糊时,突然有点想严舆。
在这种心烦的时候,她总是特别容易想起远在渥太华的严舆。
她第一次见到严舆是在温哥华的一家酒吧,那个时候,她正在跟那儿的黑人驻唱歌手学唱歌,不同于其他年轻人,英俊帅气的东方大男孩坐在角落,埋头喝酒,面对搭讪的洋妞也冷眼相待。
那天深夜她回到住处,秦寿笙打电话告诉她,她妈妈好像又换了一家环境幽静的疗养院。
环境幽静,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偏僻,jī不生蛋鸟不拉屎。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整整一晚都没有合过眼睛。
可能也因为如此,在停药一年后,她整个人又开始烦躁,十五岁的女孩甚至在酒吧跟人大打出手。
也是那次,她认识了严舆,是他拉着她的手,把她从一场群殴中解救出来。
如果说叶和欢的生活是灰暗cháo湿的,那严舆无疑是一道明媚的阳光,自此照亮她孤寂的世界。
当时的严舆是温哥华某大学的高材生,洁身自好,身边没有莺莺燕燕。
她总喜欢背着吉他去学校找他,他在图书馆学习,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等,然后跟他去吃晚饭。
初识时,她告诉他,她的妈妈得了抑郁症疯了,她爸爸另娶了老婆,嫌她碍眼就把她放逐了,所以在严舆眼里,她就是独自流落在异国的孩子,多了一份同qíng,所以不排斥她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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