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随手一扔,整个人大字型摔在了*上。
过了会儿,叶和欢看了看腕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伸手拽过包找出手机,想关心一下郁仲骁有没有安全到清和园。
至于他跟姚烈说了什么……叶和欢其实已经猜到姚烈的态度,估计跟老赵没有差别。
一通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铃声已经先行响了。
叶和欢看着来电显示‘范恬恬’,大脑里浮现出一个预感,恬恬也知道了。
果然,她刚按了接听键,那边就传来范恬恬噼里啪啦的声音:“叶和欢,你跟你小姨父是真的吗?你们真一起了吗?”
“……”
“姚烈告诉我,我不相信,还给了他一个大耳巴子,我觉得他太混账了,就算嫉妒你小姨父身材比他好,也不用编这种八卦来诋毁人家!”
叶和欢听了这番话,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放心,我是不会相信的,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有色心没色胆,嘴上说的永远比做的好听,你要是敢搞你小姨父,我,我,我……”
“恬恬,其实我——”
“不用解释,我相信你,姚烈这王八蛋,居然这么造你的谣,看我等会儿不在*上收拾死他,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你喜欢自己小姨父了,这种事,除非你自己承认,不然我绝对——”
“我确实喜欢他。”叶和欢突然说。
“……”
电话那边彻底没了声。
“我喜欢他,恬恬,”叶和欢又重复一遍,她的声音低了一些:“我不单喜欢他,我还爱他。”
半晌,范恬恬都没有说话。
叶和欢握着手机,眼眶微微泛红,这样的承认尽是笃定跟坦dàng,也夹杂了酸涩。
……
很久之后,范恬恬问她:“那个孩子是他的吗?”
叶和欢没有否认。
“你喜欢他,你爱他,那他呢?”
“他也跟我一样。”
“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你?!”范恬恬气急败坏地在那边说,又有对她的心疼跟恼意,“那个是你小姨父啊!哪怕他跟你小姨离婚了,他还是你的长辈呀!你们这样,这样……外边的人怎么说?以后你还要不要出门去了?”
“你以前不还夸他身材好,想要跟他chūn风一度吗?”
“我那是开玩笑!!!”
范恬恬见她还有心qíng打趣自己,整个人都要炸毛,质问叶和欢:“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们好的时候,他跟你小姨离婚了没?是不是他个老男人,脱了衣服勾/引你的?你不愿意,他就qiáng迫你是不是?”
“他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我们之间,是我先喜欢的他,恬恬,你可以骂我犯贱,但你别骂他。”
“到了这会儿还要维护他,给你灌什么**汤了!”
叶和欢稍作停顿,说:“我们是认真的。”
“谁管你们是玩玩的还是认真的,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你们?”
“……”
叶和欢曲起双腿,抱膝对着手机道:“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不去管别人的想法,只看着他。他既然什么都不担心,我也想任xing一回,哪怕我们将来真要分开,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有努力过,有为这段感qíng奋不顾身过。”
“疯了,都疯了……”范恬恬只是不停重复这几个字。
“姚烈现在在你的身边吗?”
“不在!”
叶和欢柔声哄她:“我有要紧的事问他,恬恬,你别骗我。”
电话那边又安静了,但叶和欢知道,范恬恬去找姚烈了,没过几秒,姚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
“姚大哥,是我。”
“……”姚烈顿时沉默了。
叶和欢没等他主动开口,而是径直问道:“姚大哥,当年我打电话给我小姨父,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问的时候,她的大脑里还回放着老赵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六年前要不是她瞎折腾打电话给郁仲骁,郁仲骁也不会——
也不会怎么样?
当时不问,不代表她没有听出异样来,这个困惑,像块大石压在她的胸口。
姚烈似乎在犹豫,叶和欢一直耐心等待着,很久,真的过了很久,她才听到姚烈低哑的声音:“因为你那通电话,二哥在执行任务时分神,被人偷袭受了枪伤,距离心脏只有几毫米。”
☆、最美年华遇到你【202】我后悔了,我想要嫁给你了。
“你那时候问我要二哥的联系方式,其实第二天,那些毒贩就有一笔jiāo易,本来可以一网打尽的,结果出了点问题……毒贩里有个小姑娘,假装成被毒贩劫持的缅甸公民,二哥当时离人质最近,所以——”
姚烈yù言又止,叶和欢静静地听着,六月的夜晚,她的手指却有了凉意。
虽然她早就猜到郁仲骁胸口的枪伤是在卧底的时候造成的,也曾隐隐感觉跟自己有关,但真的听姚烈这样说出来,那种震撼是最直接的,也是最沉重的。
在打那通分手电话的前一天,她刚从引产手术遗留的疼痛里醒过来,病房被她折腾得乱七八糟,匆忙赶来的韩敏婧冷冷地给了她一巴掌,她不相信孩子就那么死了,趁看护不注意偷偷溜出病房,想去找医生问清楚,结果却在医生门口听到她极有可能无法再生育的诊断结果……
房间的纱帘还没拉上,叶和欢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幕。
一颗心,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
韩敏婧在医院bī她跟郁仲骁断绝往来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发现她怀孕的事qíng后,韩敏婧再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口中承诺,不管自己怎么保证,韩敏婧下决心要去部队的纪检处举报郁仲骁行为不端。
一个而立之年、还是自己曾经妹夫的男人,搞大了自己十几岁女儿的肚子,这让她忍无可忍。
叶和欢至今仍记得剪刀紧握在手心里割破皮ròu的疼痛。
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流到病号服上,染红一大片,空气里也满是咸腥的味道。
她当时心里又惊恐又无措,哭着趴在地上抱着韩敏婧要迈开的双腿,“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事qíng闹大?是我引誘的他,是我qiáng迫他上/*的,所有的事都是我bī他的。你别去找他麻烦,你要是敢去,我马上死给你看!”
“自甘*!”韩敏婧气得身体微颤,看着她血淋淋的身子,也红了眼圈。
叶和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等她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韩敏婧。
韩敏婧没去部队,但把手机扔在*上,要亲眼看着她跟郁仲骁划清界限。
……
自己那时候会打这通电话,其实不仅仅是因为韩敏婧的胁迫,还有因为她身体引起的心灰意冷。
如果说失去孩子让她伤心yù绝,那么无法再生育,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糙。
韩敏婧不再责骂她,反而是很平静地问她:“那你想过没有,他的父母愿不愿意接受一个生不出孩子还要毁了他们儿子前途的女人?”
一针见血,疼得她心口发紧,眼泪也悄然滑落下来。
……
再忆及往事,叶和欢的qíng绪依旧会起波澜,她背靠着*头,听到电话那边又传来姚烈的声音:“二哥血淋淋地被送往医院的路上,他手里牢牢捏着一样东西,当时他已经意识不清,但一直不肯松手。后来护士从手术室拿出二哥的衣物,上面放着一个皱巴巴的huáng色护身符。”
叶和欢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跪在蒲团上求护身符的场景。
“在特殊部队待过的,哪信这个,我们的命都握在自己手里,可是那个时候,不管是我还是老齐,真的希望有菩萨在保佑二哥。”
察觉到话题的凝重,姚烈忍不住想要调节气氛:“现在回想起来,发现自己当时挺怂的,上台阶的时候两腿一软,直接趴急诊室门口了,半天站不起来,老齐也是,不敢告诉丰城那边,自己躲在厕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
叶和欢听着他描述在医院里发生的那些窘态,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半晌,她才说:“那个护身符,是我求的。”
“……”
那边沉默,但叶和欢听出轻微的动静,还有窗户拉开的声响,应该是姚烈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贴着耳朵的听筒里响起姚烈低低的、类似感慨的声音:“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跟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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