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许多年/终有一爱_金陵雪【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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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链执在一只清瘦的手里,那只手又笼在房间唯一的光源——一盏幽暗的落地灯中,故而她一眼便看到了。

  “小钟晴”虽没有见过什么奇珍异宝,但看看那只手,再看看项链,便觉得能被这只手拿起来的,断然不会是假货——有时候,女孩子凭直觉下的结论总是很准确。

  那人并没有发现房间里已经进来了第二个人,只是看着刘副经理替他jīng心准备的礼物,冷笑了一声。

  这笑声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轻蔑。“小钟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串钻石项链。灯下摆放着一张小小茶几,上面放着一个半闭的首饰盒,一瓶打开的红酒,两只酒杯。

  项链被随意地扔回首饰盒,没有扔准,又或者是太滑,便忽忽流淌下去了。

  “小钟晴”呀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完完整整地看清了那个人站着的背影。

  她想自己要见的人一定高居权位,高居权位的人一定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男人多半猥琐——但没有想到这个穿着针织毛衫的背影竟然如此修长,有猿臂蜂腰之态。

  那人也转过身来,微微抬高了那把清冷的声音:“谁?”

  那盏落地灯仅及他的胸膛那么高,灯光所照之处,只能看到他的毛衫是竖条纹彩虹色,而他的脸仍隐没于黑暗中。

  “我……”

  他将手搭在落地灯的灯罩上,微微掀一掀,灯光朝她she来。

  虽然灯光不qiáng,“小钟晴”仍不自觉地举手遮了遮眼睛。

  她本能地觉得这样做,会受到疼惜。那个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脸上,又打量她周身——但这目光并不似那些同岁的少年一般充满掠夺xing,而是抱着一种成熟的心态在鉴赏。

  灯光转了个方向,她放下手,发觉他已经坐下。

  现在她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了——一张清秀窄脸,细长双眼,眼角的笑纹密且深,虽有风霜气息,仍不失魅力。

  她开始两颊发烧,一颗心怦怦直跳,觉得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夜晚。

  他悠然坐于灯下,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仍在细细端详她,然后笑了一笑。

  只是昨日多看了一眼,心中尚有涟漪未平,今夜就送到这里来了——刘副经理已经识qíng知趣到了这种地步,竟令闻柏桢意外之余不忍动怒,警惕之余不忍苛责。

  “小钟晴”发觉他笑时会先略低一低头,唇角只微微一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哪怕一两处跳脱,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说不出的令人心折。

  “我……”

  一出声,那儒雅男人便制止了她,声音温和又不失威严:“不要说话,也不要动,让我看看你。”

  她无法拒绝,只能乖乖站着,一动不动。她有自信能做到钟晴的七八分相似,又是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的必定是足以乱真的钟晴。

  大概伫了五六分钟,脚踝开始发酸,她不由得轻轻挪动了一下。

  他从沉思中惊醒,指了指茶几边的另一张沙发:“过来,坐在这里。”

  “小钟晴”乖乖地走过去,款款坐下,双膝并拢,双手jiāo叠。

  摆出钟晴式的经典姿势之后,她才抬眼望向他的侧脸,不由得心里一惊——他虽然年纪大,但也不至于到了鬓染白发的地步吧?

  闻柏桢也在观察她柔顺乖巧的一举一动,突然感慨了一句:“你很听教。”

  “小钟晴”毕竟阅历浅,只以为他在称赞,没有品出话底那份若有似无的苍凉。见他又陷入沉思,她乖巧地弯下腰,将项链从地毯上捡起来,放回首饰盒里。

  “喜欢?”他问,语气怜而不慈,恰到好处。

  他一开始是不要她说话的。“小钟晴”隐隐觉得,一旦开口,便会惊破他们之间的某种联系。

  垂着眼帘,她轻轻点了点头。

  闻柏桢起身,倒上一杯红酒,踱到窗边去,留给她足够时间和空间去欣赏把玩。

  可她却克制住了自己,将手自首饰盒上拿开了。

  “不想要?那你想要什么?”闻柏桢站在窗边,溶溶月色下,轻声怜问她的背影,“只要你想得到。”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有目空一切的气势。大概连夜空中的星星也能为她摘来,更不用提她想要的俗世之物。

  “小钟晴”欢喜之余为难了,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灵机一动,她转过身来,倚着沙发背,对他送去眼波,弯起一边嘴角,甜甜一笑。

  这个妩媚的举动,深深地打动了他:“到我这里来。”

  她本来不相信会有少女心甘qíng愿献身给老头子,现在完全理解。他们所拥有的金钱、权力、气质和风度,正是在年龄渐长的过程中形成的,不自觉地散发着魅力,滋养着少女的yù望。

  “小钟晴”已经完全被这个鬓染白发的清秀男人给迷住,她甚至不在乎他的姓名,不在乎他的承诺,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圣旨,要乖乖遵循。

  他们在这场绯色游戏中,都扮演着恰如其分的角色——他是需要掌握绝对主动权的男人,而她是一个乖巧柔顺的“钟晴”。

  月光下,他的手放在她的后脖颈上轻轻摩挲,她垂下头去——没有人注意到过,这才是她最像钟晴的一部分,晶莹剔透,如玉雕成。

  从他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开始,翩翩的风度一直不变。他的手很规矩,只是轻轻托着她微微发颤的身躯。他唇舌温热,齿颊间没有腐朽的气息,技巧更是那些毛头小子所不能比的。

  闻柏桢没有qiáng迫她一丝一毫,但关于这个吻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在主导,她在顺从。

  这个收放自如却又深沉热烈的吻让“小钟晴”彻底沦陷。她心知肚明,他一定有过很多女人,仍能待她如瑰宝一般,可见她是不同的。

  只是这一点不同在哪里——她已经为突如其来的迷恋蒙蔽了双眼。

  她的口红沾了一点在他的唇角,暧昧的印迹,他轻轻地用拇指擦去。这个动作带着一点yín邪,偏他又轻笑,赞了一句:“好颜色。”

  这个笑已经有些冷,有些疏离,有些看破了的味道,可是“小钟晴”只顾着害羞,并没有听出来。

  闻柏桢又坐下喝了几杯。他倒酒的手势很克制,但喝得很快,“小钟晴”终于发现他原来有心事,否则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灌自己。

  这样喝下去,男人身上邪恶的那一面就会全出来了,她想,希冀又隐隐有些害怕。

  他肯定知道她想要什么,但他又想要她的什么呢?

  他固然什么都可以给她,但她又能拿什么去换呢?

  她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闻柏桢指了个方向:“你用客厅的洗手间。”

  “如果再来一次恶意收购,损失的不仅仅是俱乐部,包氏也会严重受挫。”

  “的确,在前两次反狙击中,包氏jiāo的学费已经足够。”

  “格陵低空解禁已经十二年,可是直到我回国,俱乐部才有直升机坪——可见多么顽固保守。”

  “你已经踏出了改革的第一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老同学,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帮我?”

  雷再晖笑着回答:“我不会走远,欢迎你随时来访。”

  专用电梯在一楼停下,雷再晖与包谨伦两人一边jiāo谈,一边往贵宾室走去,此时贵宾室里却爆出一声娇叱:“还不快去替我找找!”

  那女声清灵悦耳之余带了一层薄怒,增一分则太骄,减一分则太媚,多一分成了颐指气使,少一分便色厉内荏,说不出的无匹韵味,叫人听了一丝火也发不出,反怪自己没能多生出几条腿来替她效力。

  包谨伦光是听见这八个字已经心下一震,急切想知道她丢了什么,再走近一看,好家伙,不仅其他客人纷纷观望,还有四五名服务生垂手恭立,围侍着一位端坐的美人。

  美人穿着打扮并不突出,一张鹅蛋脸却是会发光一般,凤眼顾盼之间有夺人气势。包谨伦在脑中将见过的大家千金、影视红星全排查了一遍,仍是不得要领。

  雷再晖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走向那端坐的美人:“有初,谁惹你生气了?”

  钟有初一看是雷再晖来了,即刻抽离,敛去慑人光芒,把摊牌一事先放到一边,对他淡淡一笑:“他们推三阻四,我只好吓吓他们。你的事办完了?”

  她问得十分亲切熨帖,半分骄纵也无。包谨伦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她收尽风华后的模样,不过是个俏丽的美人罢了,又或者她方才只是演戏——但演戏哪能演得那样bī真,杭相宜也要逊色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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