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_天下归元【完结+番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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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

  当真是想到曹cao曹cao到吗?

  轻轻站起身,回复机关,将玉牌塞进怀里,秦长歌直起腰,看着那一点红灯,在林子中旁若无人的飘摇。

  那步伐,根本不对!

  怎么会没有触到机关?

  秦长歌极慢极慢的,跟过去,隐约看见红色的影子,挑着红色的灯,一路逶迤走过,仔细的看去,才发现那影子是微微离地的,足底并未沾着泥土,换句话说,那人是悬浮在空中行走的。

  本应该尖声大叫“有鬼!”的,秦长歌却意味不明的笑了。

  是你啊……我该说,真巧,对吧?

  那人一直行到林子深处,不疾不徐的停下,注目林中一方汉白玉石台,似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轻提袍袂,姿态极其优美的,一步跨上。

  他懒懒卧倒在石台上,红色的灯悬挂在石台旁一株树上,血光般的灯光照下来,雪白的石台被映得微红,如一片被晚霞镀上丹色的轻软浮云,而他就卧在云中,姿态轻懒,红衣半敞,长发垂落一缕,微微挡了似笑非笑的优魅眼神。

  如一只长卧云端的美丽火狐。

  这个男子,是那种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心头巨撞,灵魂飘散,失却说话能力的男子。

  他明明卧在幽深恐怖的林中,造型怪异的石台上,四面夜枭怪啼,树影婆娑,石台侧杂糙丛生,爬着肥蚁巨虫,经年掉落的落叶,层层腐积,散发着怪异如死尸的气味。

  可他的姿态,便如于九天上,琉璃榻,深帘幕,淡chūn风,就明光璀璨夜光杯,饮丝缎般深红颜色的葡萄酒,身前舞姬姿态翩跹,香风阵阵,而他如此随意,只因看遍粱园美景,赏尽洛阳繁花。

  他一个眼神,连枯骨也似可瞬间丰润肌肤,亭亭而起,作惊鸿之舞。

  月下,游灯,红衣,白石台,夜枭啼,百鬼哭,妖娆绝伦,邪气冲天。

  秦长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静静站在树后,看着那妖狐般的男子。

  冷月,艳灯,红衣铺漫玉石台。

  他以腕支颊,眼波流动胜过月色瑶华,默默似在沉思,半晌忽幽幽道:“我想睡你很久了……”

  拼命咬住嘴唇,秦长歌早有准备,她就知道,这个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有惊人之语。

  他又道:“你真让人挫败……我想睡你,还得等你死了,才能在你上面。”

  秦长歌哀悯的看了一眼那石台,这是谁家的姐妹啊,真可怜,死了还要被这流氓意yín。

  他再次叹息,神qíng哀婉,“不过我总觉得,你那么yīn毒的女人,谁在你上面,都要心虚吧?他呢?他心虚不心虚?”

  秦长歌沉思……听起来好耳熟啊……

  拍拍身下石台,他的神qíng仿佛拍着美人香肩,“你瞧,枕边人未必有qíng义,倒是我这个被你一脚踢到一边的,巴巴的替你收了尸,选了个好地儿给你葬了,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

  秦长歌环顾yīn凄凄的四周,啼笑皆非,好地儿?这叫好地儿?

  “不过说收尸也不对啊……”美男手一摊,无奈得令人心痛,“你那破烂尸体,本来就只剩一把乱七八糟的骨头……还被几个人抢夺,谁都说只有自己配葬你……我也不知道我抢到的是你的臻首呢,还是玉足?”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毛骨悚然?

  美男一腿曲起,手轻轻搁在曲起的膝上,垂落的手指如玉簪花洁白似玉的花朵,在夜风中柔曼舒展,他婉转叹息的姿态,仿佛在爱怜早谢的chūn花,说不尽妩媚qíng致,美好风流。

  说出的话,却让人恨不得五雷轰顶。

  “咱们分尸了你……萧玦那里,剩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渣渣……哈哈气死他……”

  萧玦……

  ……嗯?

  敢qíng这倒霉的,被这流氓睡在身下,被数个男人分掉尸骨,死后还被人调戏的,自己同qíng了半天的女子,是,我,自,己?

  秦长歌难得的竖起了眉毛。

  再好的xing子,看见这深夜乱林,红衣白石,妖魅而鬼气森森的男子大剌剌睡在自己遗骨上一番胡扯乱弹,只怕也要气得灵魂出窍。

  不过秦长歌也就竖竖眉毛而已。

  死都死了,骨头都烂了,他爱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他愿意于这血月之夜抱尸谈qíng,也由得他。

  跟他,跟玉自熙讨论道德是非,就象和豺虎讨论要不要改吃素,白搭。

  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他?

  名动西梁,号称西梁第一绝色,功勋彪炳的开国功臣,本朝唯一的一位外姓藩王的玉自熙,外人都只看见他无尽尊荣无上辉煌,她秦长歌却很早就知道,所谓光鲜亮丽熠熠生辉得能刺瞎人眼睛的静安王,其实既不静也不安,就是个自恋跋扈,很会失眠,血月之夜会血脉躁动,然后挑盏灯四处乱窜吓死人不赔命还会说你活该的变态。

  不过她不计较某人,某人却未必肯不计较她。

  “喂,你”,美男水盈盈的眼波dàng过来,不需言语也足够勾魂,“站很久了,累了吧,来歇歇。”

  他拍拍身下白石,本就半解的衣襟因这动作又向外敞了敞,一抹玉色胸膛,肌肤润泽,香艳无边。

  秦长歌脸红也不红,微笑迈出树后,本想装出畏怯害怕的模样,想想也算了,玉自熙面前,装了也是白费,何况这林中,本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她既然出现在这里,便没有什么理由再去装白痴。

  施施然踱到他身侧,秦长歌俯身看了看白石座,笑道:“这石头看起来怪冷的,你要我睡?把你袍子脱了给我垫吧?反正你穿着也是白穿。”

  怔了一怔,玉自熙头一仰,轻轻的笑起来,笑容如优昙般神秘舒展,jīng致的下颌、洁白的额头映着远月的光辉,分不清哪个更莹润更似明珠,又或者就是一整块完美绝伦的玉,在眼波深水般dàng漾的波影中盈盈生光。

  “难得啊难得……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有被人调戏的一天……”玉自熙笑得开心,眼色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上次被调戏是什么时候?那女人……哼哼……”

  秦长歌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普天之下,敢不将他惑人无形的绝顶媚功当回事,毫不客气的反调戏回来的,当然只有她秦长歌了。

  “我很喜欢你,”玉自熙媚笑深深,“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丝罗锦绣,金银珠玉,家人封官,重赏厚禄,只要你开口,我都给你。”

  秦长歌微微倾身,挑起他美丽的下颌,笑道:“我也很喜欢你,你跟我走吧,青灯古佛,米饭素菜,天上星星,地下木鱼,应有尽有,不用你开口,我也都给你。”

  “我还能给你你不能给我的名分,”秦长歌微笑着用指尖轻轻蹭了蹭那丝缎也不能比拟的光滑肌肤,“咱们一起侍奉佛祖,你看,多有缘?”

  浅浅笑着,秦长歌等待这妖jīng变色。

  “哦?”妖狐这几年功力大进,眼睛眨也不眨,不退反进,一拉秦长歌的手,“你是上林庵的人?长公主带来的宫女吗?听说公主为挑选能够静心修禅的宫女,很费了心思,我看这回真是挑对人了,你真是时时不忘佛祖啊……来来,咱们既然有缘,那就幕天席地,借这花月良宵,共修欢喜禅如何?”

  他微笑着来为秦长歌解衣,居然还很准确及时的红了脸。

  秦长歌心中大赞这家伙几年不见,越发修炼得炉火纯青,什么欢喜禅,不就是要看看她深夜潜入林子是为什么嘛,不就是要摸出她怀中的东西嘛,我要给你摸到,我还是秦长歌?

  微微一让,秦长歌垂目看看脚下,笑道:“别急嘛……”

  玉自熙偏偏头,笑道:“怎么,看不上我?”

  秦长歌笑着摇头:“你这样的人物,天底下哪家女子会不愿和你欢好?只是,在这里?”

  “是啊?”玉自熙无辜的眨眨眼,一天的星光都似被眨到他眼睛里,再被他眼中波光湮灭,“安静优美,平坦洁净,不好么?”

  “好,”秦长歌笑吟吟,踩了踩脚下石台,“只是这底下埋得有死人吧?你我在死人头顶欢好……万一气着人家,爬起来找你索命怎么办?”

  有那么一瞬间,秦长歌确信自己看见,那目光的波影里掠过一丝迷茫和黯黑之色,仿如飞鸟的翅膀掠过深渊的粼粼水面,划出一圈流丽痕迹,转瞬无迹。

  第14章

  轻轻放开手,玉自熙吃吃笑,声音悄悄:“那我明日来找你,你要等我……”

  “嗯……”秦长歌声音比他还缠绵,“一定要来,不许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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