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人,真是不说话比说话要令人有幸福感。
楚非欢小心的将包子抱上chuáng盖好被子,道:“陛下,不要以为他不担心长歌,他只是看你焦灼,自己也有点慌,用胡言乱语来纾解紧张罢了。”
萧玦叹息一声,在儿子chuáng边坐下,抚了抚他嫩红的小脸,道:“我知道……只是我不能不担心,中川的那批人已经被俘虏,祁衡也已经找到,但是无论谁也不知道长歌的那辆马车去了何处,只知道被一个武功极其非凡的人抢走了马车,楚先生,你知道的,这天下武功高qiáng人士,除了我们这边的素玄,其余都算是我们的敌人,长歌落在qiáng敌之手,这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楚非欢颔首,“中川‘潜狐’,潜伏郢都多年,如果是郢都的武林高手,他们应该认得出,既然不知道,那就应该是西梁之外,他国人士。”
“难道是水镜尘?”萧玦霍然转身。
“不能确定,”楚非欢轻轻皱眉,灯影下他看起来似乎憔悴得比萧玦更厉害些,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在堆积如山的凰盟各类信息中继续翻阅,楚非欢慢慢道:“无论是谁,我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没有离开,陛下,我们如果找不到他们,就得另想办法了。”
“你的意思,引出他们?”萧玦反应极快。
“嗯,选择一个时机,抛出一个诱饵,引蛇出dòng。”楚非欢目光转向沉睡的包子,嘴角露出一丝怜悯的笑意。
“陛下,溶儿的六岁生日,快到了。”
石室内,花纹繁复的翠玉小鼎中燃起瑞脑香,那是六国间奉为珍品的名香,据说,有助眠安神补脑壮阳功效。
尤其最后一种功效,使之身价百倍,素来为六国豪族趋之若鹜。
秦长歌人在白渊臂弯,手抵着他胸膛,白渊身上混合柏叶和松针的疏淡香气一阵阵传来,他俯首注视秦长歌的表qíngchūn风无限,眼神却平静如脚下凝玉一般的湖水。
这个男人……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秦长歌素来很擅长dòng察人心,然而对着白渊,只觉得如同面对流动的风翻卷的云,变幻无定踪迹难寻,他的亲昵带着淡漠,他的温柔深藏yīn冷,他揽人入怀的姿势无比温存,怀抱却空漠寂然仿佛那只是一座空城。
这个权倾天下,只手遮天,等于拥有整个东燕国度的男人,他为何还会寂寞?
青玉贝壳状油灯里灯火黝黯,映得石室内影影绰绰,气氛迷离,相拥的男女,以一种暧昧的姿,各自揣着各自的思绪。
暗黑里秦长歌眸子闪闪发亮,在白渊微笑着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时并不抗拒,甚至还向他很羞涩的笑了笑。
随即很忸怩的低低道:“人家……今晚不成。”
“唔?”
“那个……那个……”秦长歌眼波流动,yù语还休。
白渊眼神一闪,笑道:“这么巧?哦不对,这么不巧?”
“你不信么?”秦长歌坦然将手一张,“那么,你来检查吧。”
白渊愕然……这是女子会说的话?天下有这般厚颜的女子?
秦长歌面不改色,“反正咱们迟早要dòng房,反正迟早我都是你的人,早被你看迟被你看都一样,我这人不喜欢被人误会,夫君,良人,如果你不怕撞红忌讳的话,你尽管来吧。”
她娇笑着扑入白渊怀中。
白渊一伸手扶住她的肩,他的神qíng已经恢复了正常,微笑看着秦长歌,道:“既如此,也不必急在一时,我的妾本来便不当同寻常人家纳妾,这山地湖底野合,终究委屈了你,还是等回国,八抬大轿风光娶你过门,给你一个不下于正室的dòng房花烛吧。”
秦长歌嫣然道:“那是夫君爱重妾身,妾身谢了……对了,至今不知夫君大名,着实失礼,还有,你我即有姻缘之约,那么到底回哪国,夫君可否告知?”
“我名……陈渊,至于回国,是回东燕。”
“陈?耳东之陈,还是成败之成?”秦长歌抬头笑问。
那双月光满海意象无限的双眸,突然光芒一敛又盛,宛如沧海之上,突起长风,掀起碧làng千顷,遮住了那光华明灿的月色,却是一起又灭,瞬间làng静风平,而明月如故。
他淡淡道:“陈姓是我东燕大姓,你夫君我尤其是此族灵魂人物,你记住了,将来回国,可不能太失身份。”
秦长歌极其乖巧的应了,白渊牵着她的手迈向石榻,笑道:“chuáng只有一张,纵然不行夫妻之礼,同榻而眠却是不能免,来吧。”
秦长歌温柔婉娈的谦让,“夫君先请,妾身睡在chuáng边便可以了,有什么端茶倒水的,也方便侍候。”
“你真是可人儿,”白渊手一伸,双臂张开,“来。”
秦长歌怔了怔,白渊挑眉对她望了望,又对自己衣服示意。
秦长歌这才想起白渊国师大人是在等她这个“小妾”服侍宽衣。
啊……睿懿级别的宽衣待遇,白渊你一定会折寿!
不过秦长歌对于占便宜的事其实没多大抗拒,反正脱的是他的又不是自己的。
啧啧……身材真好,多么jīng炼多么细致多么优美多么流畅的线条啊……
秦长歌毫不客气的帮白渊剥衣服,羞羞答答却又不肯停手,一直脱到只剩亵衣,犹自打算继续。
反倒是白渊自己在被剥光前,似笑非笑的挡了她的手。
他躺下前,衣袖一拂灭了油灯,手指一弹,一直开着的石室的门,立即缓缓合拢,听那门移动的声音,石门相当沉重。
黑暗而寂静的石室内,同chuáng而卧的男女,各自安睡,鼻息沉静,一副好梦沉酣的模样。
谁的梦里,都有谁?
夜半。
沉寂的黑暗里,秦长歌睁眼。
满额里慢慢沁出细密的汗水。
……不行。
试了大半夜,无论如何都不能解开被锁的xué道,白渊的手法极其古怪,锁脉的力道深入内腑,气劲yīn寒,秦长歌左冲右突,都无法冲开。
黑暗中她目光闪闪,一直安静垂在自己身侧的手掌静静摊开。
手掌白净光洁,没有任何饰物,秦长歌慢慢的伸右手,抵近自己的左手掌根之处。
她屏住气息,手指一挑,掌根处突然起了一层皮肤状的薄膜,那薄膜望之极似人手皮肤,上面居然还隐约可以看见掌心纹路,秦长歌慢慢将薄膜揭起。
地下水晶透出的蓝色水光照得石室一阵幽蓝,光线看起来有几分yīn森,yīn森的蓝光里女子在自己手上揭起一层皮。
着实有几分诡异。
秦长歌极慢极慢的揭着,生怕薄膜和皮肤分离时发出的哧哧声响会惊醒白渊。
白渊一直斜对着她,睡相甚是安详。
秦长歌已经揭到了指节第二节处。
白渊突然翻了个身。
秦长歌立即缩手,但也只来得及缩回正在揭那层假皮的右手,左手却好巧不巧的被白渊压在身下。
第240章
白渊连眼都没睁,一把抓过她的左手,压在自己颈项下,很舒服的调整了一个姿势,以她的手为枕,继续大睡。
秦长歌扯了扯嘴角,拉了拉自己左手,拉不动。
黑暗中,秦长歌悲愤的对闭目大睡的东燕国师大人,比了个中指。
第二天,秦长歌揉着被压得毫无知觉的左臂,对一夜好睡显得分外神清气慡的国师大人媚笑,“您睡得好?”
白渊很温柔的答她,“你手臂太细了,枕起来不舒服,下次不要塞到我颈下。”
当日白渊也没有出去,石室中有许多gān粮,还有一些书,白渊看书吃gān粮,秦长歌吃gān粮看书。
因为悲愤,秦长歌吃得很多,有进就有出,秦长歌很快要求解决生理问题。
原以为白渊一定会带她出去解手,不想那人将一面石壁一推,现出一间小石室,里面居然有石马桶。
马桶做得极其阔大,从桶口到桶底高度非凡,基本上如果小解,那绝对是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惊人效果。
秦长歌很忌讳那马桶不知道被谁用过,不肯坐在上面,便爬上马桶,蹲在上面,那样直线距离实在有点惊悚,为了避免小解声音过大令白渊怀疑天降bào雨,秦长歌开始大声唱小曲。
唱完小曲出来,秦长歌问白渊,“这个满了怎么办?”
国师大人理所当然的回答:“你去倒。”
秦长歌既辛酸又鼓舞——虽然沦落到去倒马桶实在是此生最为悲惨的时刻,但是倒马桶终究是要出去吧?
结果等当晚她去倒马桶,白渊将石门一开,带着秦长歌沿密道向上走了几步,突然推开一处隐蔽的石门,道:“就倒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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