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皇后_天下归元【完结+番外】(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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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场明明都知道这结果,依旧在抽气,那声音风似的卷过偌大的比武场上空,听起来像是巨人在打嗝。

  轩辕昀不敢眨眼,等着孟扶摇收手,孟扶摇却不收,他被那白光bī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看着孟扶摇,眼圈又委屈的红了。

  孟扶摇暗骂,兔子!

  她哪是不想收哇。

  她是收不了哇。

  拼着迅速聚拢的真气,越级冒险使用第六层破九霄,现在她比轩辕昀惨多了,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脱位,内腑里波涛汹涌,真气左冲右突无法控制,感觉手指一动,一口血连带着所有内脏就要喷轩辕昀满头。

  她僵在那里,别人还以为她在炫耀战绩不舍得放手,却也不敢说什么,黑马啊,超级大黑马啊,就这一手太阳灿灿的,一招就解决了几乎坐稳魁首之位的轩辕昀,硬生生将他赶出了十名之外。

  都以为毫无悬念的一场比武,三招一定解决,果然是三招解决,就是输赢掉了个个儿。

  他们张着嘴,瞪着眼,看着台上以拉风姿势定格的孟扶摇,没人想过要把这个胜利者给解救下来。

  燕惊尘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孟扶摇的背影,他从刚才站起就没坐下过,孟扶摇第一招击出,他就眼前一黑,那些巨力击飞散开的木板打在他腿上,他浑身僵木毫无所觉。

  当孟扶摇最后一招定局,满台上下都是那bī人的日光灿烂的时候,别人的惊呼声里他短促的“啊”了一声。

  那一声用尽了最后的全部的力气。

  别人不知道,修习雷动诀的他却明白,那一招,是“破九霄”!

  远超雷动诀之上,天下第一的大无上心法,比雷动诀珍贵百倍的“破九霄”!

  扶摇……扶摇……

  燕惊尘不知道自己在呼唤什么,心一点点疼痛的沉下去,沉至心渊深处,那种痛摧肝裂肺,深入骨髓,他痛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

  那些自作聪明的抉择,那些因错误抉择而一错再错的命运,那些早早写在命运里的惩罚……

  “你会后悔,迟早。”

  “噗——”

  燕惊尘喷出了一口鲜血,灿烂的开在一片尘灰的地上。

  ※※※

  燕惊尘在吐血,孟扶摇的汗,却在一点一点沁出背心,她觉得自己在向走火入魔方向bī近,那种眼看着身临深渊却完全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眼前发黑,她抬起眼,求助的看着指下的失败者,轩辕昀那个傻小子,却只知道眨眼睛流泪。

  救命啊……这姿势虽拉风,定久了也会出人命滴……

  身后突然有人靠近,淡淡的碎冰般的男人清凉味道,一只温度微冷的手掌牵过她,平静的道,“累了吧,我们走。”

  他牵过的手掌稳定而有力,掌心里透过冰雪微凉的真气,自经脉迅速上行,一点点抚平她此刻的燥热和血气翻涌,体内奔腾冲突的bào戾真气慢慢平静下来,如细流缓缓归进大海,然后她觉得自己能动了。

  她活了。

  孟扶摇松一口气,感激得眼泪汪汪,回头低低道,“云痕……”

  这关键时刻,远远坐在台下,根本看不见自己神qíng的他,竟然看出了自己的险境!

  这一手对症下药的真气输送,帮自己渡过了qiáng行越级刹那最难以渡越的关口,如果不是这一刹他牵过的手,她孟扶摇今日很可能成为一个死在台上的胜利者,死了以后还要被标明:该君兴奋过度,bào毙身亡。

  云痕只是浅浅对她笑,眼神里星火簇簇流光溢彩,如一段斑斓的星河,那样的目光里,有为她胜利而生的欢喜,有看她渡过难关更上一层的安慰。

  他是那种远居高山上,支枕听河流的男子,清空而坚刚,弹指击去,玉般清越作响。

  他牵着她,慢慢向右侧台下走去。

  “拉住我。”

  “噩运在左,我带你向右。”

  ※※※

  被云痕拉回去的孟扶摇,这几日不可避免的成了磐都风头最劲的人物,全磐都的人都在议论这匹本届真武最大最离奇的黑马,议论她bī得最qiáng高手轩辕昀出局,战胜后站在台上乐不可支不想下来,此传言连元宝大人都在随铁成逛街时听见几次,回来也乐不可支,抱着肚子狂笑孟扶摇,好在耗子语没人懂,孟扶摇还傻兮兮陪它笑,耗子越发开心,决定要把这事告诉主子去。

  休养了几日,伤没好全,苦命的黑马又要被拉到场上去遛,最后一轮正仪大殿的皇宫比试,孟扶摇三人到达的时候,发现殿上看客虽不多,殿侧却围了整整一圈屏风,那些半透明的屏风后珠围翠绕,环佩叮当,香风微送,媚色怡人,挤挤簇簇的不知道埋伏了多少美女,隐约还听得莺声燕语:

  “快来了快来了。”

  “快看快看!”

  “你别挤着我——”

  “哎呀你踩着我的脚……”

  孟扶摇进来时,美人群一阵骚动,她们齐齐看向一个方向,有人还不顾身份,站起来用扇子围着脸娇呼。

  孟扶摇那个开心咧,俺终于一举成名鸟,她大踏步的从殿上过,咧着嘴,对那些自己的崇拜者连连挥手致意。

  “崇拜者”们瞟她一眼,齐齐转过头去。

  ……

  孟扶摇愕然,傻傻的站在殿中,忽听一声传呼,“陛下驾到——”

  一行人从内殿转了出来,隐约间仪仗迤逦,气度威严。

  孟扶摇一听这声就唰的别过头去,她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貌似还要向战南成行礼?真是郁闷。

  ※※※

  她不满的扭着小脑袋,寻思着要不要用什么法子来逃避向战南成行礼……腰闪了?手折了?尾椎骨受伤了?眼角瞄到一行人缓缓上殿,在前方殿上分主宾坐下,似乎还揖让了一下,真是一群斯文败类,又听见屏风后骚动剧烈,女人们你绊着我的裙子我扯断你的袜带,乱成一团香喘微微,不由更加愤怒,妈的,还有一群花痴!

  然后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气场不对!

  非人哉!

  还有,眼角余光里,殿上右侧,那方浅紫银绣衣袂,是啥?

  她僵硬地,颈骨直直地,骨节咯咯嚓嚓地,扭过头去。

  前方,大殿玉阶之上,苍龙在野镶金嵌玉宝座屏风之前,一人正半侧着身子和战南成说话,紫金冠,碧罗带,浅紫银龙王袍,乌发如墨肌肤如玉,雕刻jīng致的铜面具遮住了他轮廓优美的半张脸,露出的眉眼,依旧光辉灿烂如天神。

  感觉到孟扶摇的瞪视,他浅笑吟吟转过头来,眼波在她身上一转,孟扶摇顿时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包括内衣以及内衣的带子都被他眼睛里的小钩子钩过了一遍,钩完一遍还不罢休,那人优雅的、缠绵的、华光流溢的、气度雍容的、令人又恼又恨又不禁沉湎的……对她一笑。

  随即孟扶摇听见他含笑的语声,隔着高远的大殿,悄然传入她一人耳中。

  “扶摇,我想你想得好苦。”

  第九章 重重心思

  孟扶摇险些跳起来。

  撒谎,叫你撒谎!

  叫你不分场合时间地点无时无处无所不在的撒谎!

  她的第一直觉——奔出去,找根钉耙劈头盖脸bào打之。

  她的第二直觉——此行为太不淡定,予人可乘之机,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她的第三直觉——沉默是最大的鄙视,对头,无视之。

  于是她扭脸,目不斜视满脸严肃,随着众人对上殿行礼,也不记得计较是不是要给战南成下跪了。

  战南成脸色不是太好看,毕竟天煞参加比武最有希望夺冠的古凌风莫名其妙出局,其余几位只有一个进了前十,魁首注定无望,但仍维持着大国皇帝应有的雍容气度,含笑叫起,又亲自介绍长孙无极,“蒙无极国昭诩太子青眼,不远千里,亲临主持这最后一轮金殿比试仲裁,敝国不胜荣幸。”

  长孙无极欠欠身,微笑:“在下无能,忝为仲裁,不过不敢负陛下抬爱罢了。”

  战南成又道:“太子辛苦,初到天煞,未及接风便匆匆前来仲裁,敝国实在失礼。”

  长孙无极又客气:“理所应当,陛下无须多礼。”

  两人对视,俱都一笑,屏风后骚动愈烈,云鬓花颜挤挤挨挨,莺声燕语低低不绝,实在不像个比武场,倒像个怡红院。

  战南成神色颇有几分无奈,他当然不愿意好好的真武大会搞成这样,怪只怪长孙无极成名太早威望太高,是各国皇族间早已被神化的人物,坊间早早便有了文人骚客歌颂他的野史传记,这些皇族内眷姑奶奶们,漫长寂寞深闺里,多半都是靠读他的传记,做些白日chūn梦来打发无聊日子,如今他好容易来一次天煞,这些女人早早闹翻了天,没日没夜的跑皇宫求门路,只为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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