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回身,刚想用什么法子既教训对方又不伤xing命,对面那金衣人见帝非天进舱,以为他畏惧逃跑,得意一笑,抬手便对孟扶摇一指:“把他们给我拿下!送到分坛大牢受示众之罚!”
白衣人躬身应是,孟扶摇无奈的开始捋袖子,长孙无极却突然上前一步,淡淡道:“对面可是紧那罗属下么?”
金衣人怔了怔,抬眼看了看长孙无极,此时的长孙无极自然易容过,不过是个相貌尚可的年轻男子而已,饶是如此那人目光也动了动,手一挥示意众人停下,问:“阁下是八部中人?”
“有幸相逢。”长孙无极微笑,“阿修罗麾下,代大王视察西境水利事。”
“哦……”那人目光又软了几分,却有些狐疑的看着长孙无极,“怎么没有仪仗,也是神使吗?”
“辛河涨cháo,堤坝不稳,正使大人先过去了。”长孙无极欠欠身,天生的姿态优雅,“在下是副使,刚从摩呼罗迦部调来的,和正使大人分路微服视察。”
那金衣人又“哦”了一声,哦得意味深长,神殿内部为了权力制衡,并不如想象得那么团结,一个从摩呼罗迦部刚调过来的副使,确实很有可能受正使排挤。
听对方句句都合乎关节,金衣人眼光终于平和了下来,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长孙无极,语气中居然带了几分笑意,道:“既如此,不过一场误会,失礼了。”
又一瞟帝非天走入的船舱,有点犹豫的问:“刚才那位……”
“在下也不熟悉……”长孙无极低声的,神秘的道,“半路遇见,说是殿主旧友,此人神通神使您也看见了,因此在下不敢得罪,神使虽然不惧,但是却也没必要和此等人为敌,不然回去神殿,还怕不好说话。”
那人轻轻“哦”一声,似乎为长孙无极的体贴感动,声音突然柔软许多,笑道:“如此,多蒙指点。”
这人声音一软,孟扶摇目光便一跳——女人!
居然是女人。
她从头到脚一直裹在金衣里,面上有半幅面罩,说话语气冰冷,声线不高,孟扶摇心思都在如何化gān戈为玉帛上,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xing别。
“副使什么时候回神殿呢?”那女子似乎对长孙无极大生好感,竟然攀谈起来,“本使应召回神殿,不过在路上还有任务,不知道会不会和副使同路?”
“在下也是要回神殿的。”长孙无极目光一闪,答,“能和神使大人同行,十分荣幸。”
说话间几人一同下船,早有当地分坛坛主前来迎接,各自上马,那女人看都不看孟扶摇一眼,只和长孙无极并辔而行,嫣然一笑道:“副使太谦了,您是阿修罗麾下,等级本就高于紧那罗,咱们还是平辈相称比较合适。”她面罩后的眼波在长孙无极身上一转,笑吟吟道:“真是年轻有为啊,这般年纪已经是阿修罗副使了,不敢请教阁下大名?”
孟扶摇在后面跟着,默默的想,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套近乎”?
“在下许昭元。”长孙无极一笑,却并不询问对方姓名。
“好名字……”那女子眼波流动,话说到一半却又止住,似在等待长孙无极询问,长孙无极微笑看她,不懂。
眼神中飘过一丝懊恼,那女子低低道:“本使……拓跋明珠。”
“好名字。”长孙无极赞,赞得轻飘飘。
那女子却立即欢喜起来,偏头笑道:“据说家母生我时,梦见明珠落地,满室光生……”她竟然和长孙无极絮絮叨叨说起她如何的“应神兆而生”的传奇了。
孟扶摇跟在后面默默听着,心中恶毒的想,明珠落地?那不是明珠蒙尘?啧啧……
“这是本坛专供神使莅临下榻的神仙dòng府,各有一独院……”分坛坛主小心翼翼的将众人引到一座青墙黑瓦的jīng巧建筑前,月dòng门开启处,两排佣仆齐齐恭迎。
“屋舍粗陋,招待简慢……请两位神使恕罪……”那相当于县令的分坛坛主似乎没有一次xing接待两位神殿神使的经验,十分紧张,不算冷的天气满头汗珠滚滚而落。
“很好。”那女子探头看了看,见院子里还分两处独院,却又紧密相连,只以一道花墙相隔,十分满意的样子,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长孙无极在花墙前向她告辞,拓跋明珠意有所指的轻轻笑道:“这一路还长着呢,客气什么呢?”
孟扶摇看着她金光灿烂的背影过了花墙那边,抬头张望这处重楼飞檐的“神仙dòng府”,笑道:“一处小地方的招待所,竟然也这般华丽jīng巧,真是奢侈。”
长孙无极牵过她的手,笑道:“穹苍百姓即使穷苦,供奉神殿却不遗余力,所以历来神使巡视,诸般用度,都十分奢华。”
“这就是宗教信仰神权统治的魔力啊……”孟扶摇长叹,“一旦信仰形成,在某种程度上,比普通政体更加坚不可摧。”
突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帝非天大爷正用极其yīn鸷的眼神瞅着两人牵着的手。
看他那模样,似乎很想拉开某只手再自己替代,孟扶摇立即笑吟吟呃提醒他:“不可用qiáng,不可用qiáng。”又命姚迅,“去,给大爷找女人泻火,要漂亮的!”
金刚在长孙无极肩头振翅大叫:“给爷找只母的,要漂亮的!”
元宝大人在帝非天肩头怒目而视——帝非天不肯还元宝大人,那两只无良主人也不急着要,元宝大人几经转手,自认为红颜薄命命运凄惨——其实巫神大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态度还是不错的,远隔千里的神山果子他都能为元宝大人隔空摄来,元宝大人最近又胖了。
九尾因此也很高兴,孟扶摇的肩头是它一个的了!
姚迅应声颠颠去找女人了,帝非天大爷脸色变幻,半晌却一挥手,决然道:“不要了!”
孟扶摇愕然:“大爷你不是说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用过女人金枪都快生锈了再不用你要爆阳而死了吗?”
“不要了!”帝非天大爷昂着头回自己房间,“大爷不迁就!没道理有最好的却用歪瓜裂枣。”
孟扶摇默然,心中自恋的想莫不是你还真的想占据我的心,所以禁yù不种马了?不要吧,大爷你就是一万年守身如玉不嘿咻,姐姐我也不会移qíng爱上你的……
※※※
“为什么要和这神使混在一起?”进了房间孟扶摇迫不及待问长孙无极。
“你不希望有个障眼法吗?”长孙无极笑着摸摸她头发,“刚才那qíng况,与其大闹一场,不如先拉好关系,由她掩护你去神殿,神殿各部在外的使者互不统属,没那么容易发现的。”
“如果发觉,也是一场麻烦吧?”孟扶摇沉吟,“只怕不可能瞒到底呢。”
“早也是打,迟也是打,用完了再打岂不更上算?”长孙狐狸笑。
“如果能把人家芳心拐得归属于你,那连打也不用打了,更上算。”孟扶摇也笑。
“啊?有吗?”某人装傻。
孟扶摇不说话了,再说下去某人会以为她吃醋的。
可惜她不说话某人还是自动理解为她吃醋,眼眸越发流光溢彩,笑吟吟道:“嗯……我好像嗅见了某些酸酸的气味……”
孟扶摇哈哈一笑,道:“那是,九尾在放屁。”
九尾哀怨的望天——啊啊啊多少shòu为了等我胜过兰麝之香的屁整日整夜不睡,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酸溜溜的醋……
“说真的,我是不明白,穹苍神殿那些冰冷的神,不是应该很高贵矜持吗?怎么一个个都和没见过男人的花痴一样。”孟扶摇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叽叽咕咕的和长孙无极咬耳朵。
长孙无极含笑瞟了她一眼,问:“我可以理解为你只是好奇吗?”
“是的。”孟扶摇大言不惭的答。
长孙无极笑笑,捏捏她鼻子:“长青神殿你知道的,允许通婚,不过神殿中人你也看见了,被惯出了眼高于顶的毛病,和百姓平民通婚是不可能的,那么在神殿之内,选择余地就很小了。”
“是哦。”孟扶摇恍然大悟,“拓跋明珠听声音还很年轻,已经可以作为神使独当一面全国巡察,在神殿地位一定也不低,那么要想在神殿内找到年龄相近地位相仿各方面条件也不错的男子,还真不是容易事。”
她瞄瞄长孙无极,就算易容得姿色平平,偏偏天生的好气质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这人就是青衣小帽也能穿出绝世风姿,难怪那冷漠自大的拓跋明珠,一见他就成了拓跋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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